“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别担心。伊丽莎白·泰勒女士,捐助了UCLA的研究院,这里的研究是世界上最先进的,实验性的药物,我作为主要的捐助人之一,也可以获得优先使用……”
“哦,罗纳德,我明白自己的情况。不过还是谢谢你。我只想要他陪着我就好了……”
埃米尔·阿多利诺躺在UCLA医疗中心的病床上,他面容消瘦,眼睛都显得有点大了,但是脸上还有一些微笑。
“别多想,现在的医学进展很快的,你还要早点好起来,给我拍修女也疯狂的续集呢……”
“哈,我会的,我很喜欢和乌比的合作……咳咳……”
“呜呜呜……埃米尔总说你是个好人,罗纳德。”
埃米尔·阿多利诺的那个伴侣,已经受不了这种情景,哭了出来。
“我会来看你的……”,罗纳德对这个伴侣的这种行为不是很满意,哭声假的可以,而且在这种时候,还要借着埃米尔和自己的友情来找关系。
他没有理那个混蛋,只是微笑地和埃米尔告别,走出了病房,到了远处的休息处。
“咖啡?”米歇尔·坎诺德拿了一杯速溶咖啡过来递给罗纳德。
“谢谢……我……谢谢”,罗纳德声音有点哽咽,坎诺德感觉不对,一看坐着的罗纳德,眼圈都红了。他也忍不住落泪了。
以前只是听说好莱坞某位明星得病去世,但是一来没有见过他们病重,二来也和自己没有深厚的关系,不幸落到了埃米尔·阿多利诺的头上的时候,两个白日梦的大佬,就在医疗中心的休息室无声地强忍泪水。
埃米尔·阿多利诺是白日梦刚成立的时候,第一部电影“辣身舞”就加入的老人了。那时候他就是罗纳德的片场助理导演,和米歇尔·坎诺德也经常一起在片场工作。
“哎……怎么会这样?你看魔术师约翰逊还不是活蹦乱跳的,还在打奥运会呢?”
“这真是非常的不公平,埃米尔他人这么好……”
“哎……”
“哎……”
除了对老友不幸身患绝症的伤心,白日梦遇到的导演危机还是小事情。埃米尔·阿多利诺是现在白日梦除了罗纳德之外,最能拍商业片的导演了。他的那部纽约城市芭蕾舞团的纪录片,和已经立项的吉普赛人,这下又不知道去找谁来收尾了。
“对了,我看埃米尔那个伴侣也不是什么好人,要预防他跑掉留下埃米尔一个人,你通知了他的家人了吗?”罗纳德喝了杯热咖啡,感觉好了不少,他想起病房里的情景,又问坎诺德。
“他父母都已经去世,是家里唯一一个孩子……”
“哎……”
两人又是一阵叹息,只好花重金找医院专业的护理人员来照顾埃米尔·阿多利诺。
“李先生,坎诺德先生?”
一个华裔医生,戴着大眼镜,过来找罗纳德和米歇尔。
“何医生……”罗纳德伸出手去要和他握手,又缩了回来。
“没关系,不通过接触传染。你觉得心理不舒服的话,可以在那边洗个手……”何医生倒是见多了这种亲属,也不以为意。
“不好意思,现在病人的情况怎么样?”罗纳德还是去洗了洗手,才和何医生握手。
“我们现在只能用AZT来控制逆转录的过程,不过埃米尔·阿多利诺先生体内的……太多了,能不能有好的结果,还要看运气……”
“就不能把所有的……都清除掉吗?”
“很抱歉,这种……很特殊,是不能完全清除的,我们现在还在找原因,这也是泰勒女士的基金的意义所在,我们只有很少的联邦和州政府的拨款,只能靠泰勒女士和你这样的有见识,有爱心的社会名流。”
“如果有突破,我希望能够第一时间用在埃米尔的身上。”
“请放心……”
……
“情况怎么样?”戴安见罗纳德一回来就在洗手间里,担心的过来敲门。
“医生说如果有效果的话,大约是六到十二个月,没有效果的话,就很快了。”罗纳德一边洗手,一边回答。看到了埃米尔·阿多利诺的那副样子,他现在心里也有阴影了,虽然何医生说不会,但是还是保险一点的好。
“哦,可怜的埃米尔……”
罗纳德回到家里,戴安问了问情况。在医院里安慰埃米尔·阿多利诺的话是一回事,实际上大家都清楚,没有科技上的重大突破的话,他等于已经在等待……了。
罗纳德两手都洗的红红的,擦干了才出来。他和戴安拥抱了一下,一起坐到沙发上,只觉得世事无常。
“我给泰勒女士去个电话……”良久以后,罗纳德才回过神来还要打电话给伊丽莎白·泰勒表示感谢。
“泰勒女士,我是罗纳德,非常感谢。”因为埃米尔·阿多利诺转院到洛杉矶的事情,加上UCLA医疗中心的各种优待,都是伊丽莎白·泰勒帮忙联系的。她的基金是那里的研究项目的最大金主。
“谢谢你,罗纳德。你最新的一笔捐款,是我们最近收到的最大的个人单笔捐款。”伊丽莎白·泰勒倒也很直白。之所以医疗中心肯接受他,还让他们的研究项目负责人何医生特意出来见罗纳德一面,当面承诺安排最好的治疗,也是想要在好莱坞做一个榜样,期待还有其他的大金主来捐钱。
“还会有更多的……”,罗纳德已经准备把“修女也疯狂”的一部分收入,和埃米尔·阿多利诺应得的分红拆离出来,作为一个埃米尔的基金,来保证他受到最好的照顾。罗纳德还要加大力度给UCLA研究所捐款。
“罗尼,你真的是比前任大统领,老罗纳德那个糊涂蛋明智多了。以后你要是竞选阿美利加的大统领,我们都会投你票的。” 伊丽莎白·泰勒对前任大统领,她的前好莱坞同行最不满的一点,就是在任上放任了疾病的传播,也不搞联邦拨款对此进行研究。最后连是什么原因导致的,还是髪国人先搞出来的。
“哈哈,说笑了。我可不是演员……”,罗纳德打个哈哈就把这事揭过去了。他还请教伊丽莎白·泰勒,有什么可以更好地帮助她的很有意义的工作的事情可以做?
“最好就是你拍一部电影,罗纳德。你知道吗?阿美利加对犹太人歧视的松动,和那部杀死一只知更鸟很有关系。电影,原来可不光光是商业运作,更是引领大众潮流的有力武器。”
“我会想办法的,到时候还需要你的有力支持,你知道,在好莱坞很多人都对此有歧视……特别是少数取向的人……”
“罗尼,你放心去筹备,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说,谁要是胆敢对你的项目说不好的话,看我们这帮老娘们怎么对付他……”
伊丽莎白·泰勒现在只要是支持她的“正义事业”的,都引为知己。更何况罗纳德这样的,不光捐钱,还有想法要拍电影来唤起民众的小帅哥,谁敢对他不理,她肯定会纠集一帮老好莱坞的老明星们,给他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做明星的影响力。
……
“为了埃米尔……”
罗纳德把这事情给白日梦的剧本总监,大卫·西姆金斯一说,对方就很干脆的把其他事情推掉,尽量来先找有关这种主题的剧本。
他也是白日梦最早的一批员工,对埃米尔也有深厚的友情。那时候只有几个人的办公室,一起谈论剧本到深夜的事情也干过好几次。
这种专门的主题的剧本,在好莱坞倒是很多,特别是因为这个主题很受歧视,民众对不幸者还有一种隐隐地,由于偏见和谣言带来的敌视。
只有魔术师约翰逊这位洛杉矶知名的花花公子也得了相同的病,这才解除了民众对只有哪种人才会得病的疑惑。所以某种程度上说,这位篮球运动员的不幸,倒是反而给大众接受,带来的一种转机。
也正因为社会的观感不佳,所以这类剧本,在好莱坞没有人愿意碰。所有此类主题的剧本,都被七大制片公司拒绝。正好白日梦要搜罗,倒是很快搜罗了一大批。
罗纳德在“糖衣陷阱”的排练现场,休息的时候还在翻大卫·西姆金斯给他整理的推荐剧本的梗概……其中一个剧本的内容,让他觉得故事很好。
主角安德鲁·贝克特是费城最大公司律师事务所的高级合伙人,他的病情被律所发现,虽然化妆和假装说自己打壁球受伤来掩饰,也没有逃过高层的怀疑。
但是公司高层已经打定主意要解雇他,在他让助手把文件归档以后,公司故意“遗失”了这份重要的法律文件,并在第二天飞速把他开除。
安德鲁·贝克特想以不当解雇起诉公司,但是找不到任何费城的律师愿意代理他的案件。他在之前的案件里当过对手的乔·米勒也拒绝了,并且在之后马上去看医生,才被告知这样的接触不会导致患病。
之后安德鲁·贝克特只能拖着虚弱的身体自己代理自己,在图书馆被人发现以后,同样在图书馆查资料的乔·米勒,发现了贝克特被歧视,于心不忍的接下了他的代理。
之后在庭审阶段,律所的老板以贝克特因为不了解自己的身体状况,不够有竞争力当律师为由,为解雇行为辩护。事实证明,他们除了害怕病症,还歧视贝克特的取向。因为老板以前也接过同样病症的客户的案件,因为那位客户是因为输血感染的。
最后案件宣判安德鲁·贝克特胜诉,获赔五百万美元。但是这时候他已经虚弱的住院,时日无多。帮他打赢官司的乔·米勒,最后去医院看了他,克服了恐惧摸了一下贝克特的脸。
随即贝克特的同性伴侣,帮他解脱了痛苦。乔·米勒去参加了追思会。和他的家人一起观看贝克特小时候的照片和录像。
“这个剧本很真实,是不是真事改编的?”罗纳德一看完,就觉得很多细节,不是真的和病人或者亲属深入交流,是写不出来的。很多时候和自己的感受也有相似的地方。
“剧本没有写是根据真人真事改编的,编剧罗恩·内斯万尼尔也没有提过这事。”大卫·西姆金斯看了看自己的笔记本,回答到。
“我不相信这个编剧,你去调查一下,要是真的是真人真事,那就很麻烦了……”罗纳德吩咐到,本来就是争议性很重的电影,要是再有人来起诉抄袭,那就更麻烦了。
“好的,我就去。”
“什么剧本,是你的下一个项目吗?”
周末看了加里·格兰特七八部电影的汤姆·克鲁斯,听到了罗纳德说的只言片语,就过来问。他现在是越来越兴奋,罗纳德给他布置的作业,很让他受启发。
加里·格兰特和他一样,也是好莱坞人见人爱的男明星。当时全国的女性观众,只要看到加里·格兰特主演的电影,不看剧情就会去捧场,和他也有某种类似的地方。
“不适合你……”,罗纳德笑着拒绝。这种角色要是让汤姆·克鲁斯演,对他的商业价值是绝大的损害。葆拉·瓦格纳知道了,说不定会拿一把手枪来找自己报仇。
“嘿,你还没看我试镜,就认为我不适合吗?”汤姆·克鲁斯急眼了。自己的演技,在罗纳德心目中就这么不堪吗?
“你让葆拉来,我和她说……对了,你加里·格兰特的电影看的怎么样了?”罗纳德没理他的抱怨,反而像一个老师一样,抽查起作业来了。
“我看了很用心,我觉得有很大的启发,加里·格兰特并不是亨弗莱·鲍嘉,或者约翰·韦恩那样的演员,靠着某种类型的角色吃饭,他扮演的各种类型的电影都很出色……”
汤姆·克鲁斯侃侃而谈,看来他是真的很用功了。
“有些接近了,我觉得你已经离真正的核心问题很近了……”罗纳德点头,确实克鲁斯看到了一些重要的点。加里·格兰特是一个全能选手,喜剧,浪漫爱情,惊悚悬疑,甚至战争片都有出演。
“只是接近吗?”
“嗯,剩下的,要实拍的时候才能理解……”
正好葆拉·瓦格纳过来,看了罗纳德给他看的梗概以后,马上把汤姆·克鲁斯拉走。
“我完全同意罗纳德的意见,你快别想了……”
过了两天,大卫·西姆金斯的调查也出了结果,这部剧本的情节,很多地方和阿美利加第一起此类主题的不当解雇起诉案相似。
律师杰弗里·鲍尔斯斯是一名律师,于1987年起诉著名律所贝克·麦肯齐公司不当解雇,最后也是在胜诉以后不久,不幸离世。
“给编剧说一下,如果不承认,以后被人起诉赔的钱,就从他的报酬里扣。”罗纳德也觉得这种事情,加一个“基于当事人”的字幕,也不是什么大事。编剧为了凸显自己的能力,故意隐瞒是得不偿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