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卫团和日本第一军的接应部队,这两支同样轻装的部队都没有携带什么重型武器,所以一见面就是惨烈的白刃冲击。{首发}
接应部队只有两个中队的规模,再多的话,这支部队本身渡江就成问题了。
所以在人数占据绝对优势的二十八师警卫团的连续冲击下,这两个中队的防线只坚持了不足二十分钟即告崩溃。
乃木希典站在小船上,看着沿岸被国防军追杀,拼死跳江逃命的日军士兵,颓然心丧,试图投河自尽,被身边的参谋拉住未果。
因为骑兵团马力不续,在途中进行了短暂的休息,所以王大锤的一连是最早赶到江边的辽阳守军,他站在一个土坡上,愕然看着远外正在四处追击日军的国防军部队,破口大骂道:“这他X的是哪来的部队,敢抢咱们的买卖?”
张荣锋可没有王大锤中气足,这些天先是在日军外围不停骚扰,这又一口气跑了一百五十多公里,要不是心里憋着一定要追上敌人的信念,早就累趴下了。
他弯着腰大口喘着气,听到王大锤居然还有力气骂街,心想不愧是最早就跟着营长的怪胎,果然是咱们这样的普通人只能仰望的存在。
这样想着,支撑身体的一口气立刻就泄了,他咕咚往地上一躺,叫道:“可累死我了。”
王大锤吓了一跳,转身望去,发现身后自己的士兵们有不少都像张荣锋一样,看看不用再打仗,再也支援不住,干脆直接卧倒。
他连忙叫道:“都不许躺下,忘了营长带你们拉练的时候怎么说的了?这躺下就起不来了。”
说着伸手就去拽张荣锋。
张荣锋当然记得吴畏说过的话,只不过他并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自然也就不怎么往心里去,这时看王大锤着急,而且打的又是吴畏的旗号民,只好挣扎着爬了起来。
刚才一路追过来还不觉得,现在往地上躺了一下,顿时觉得全身的骨头都好像散了架一样,除了痛还是痛,感觉爹亲妈亲,现在都不如床最亲。
他自己一面伸胳膊撂腿的活动身体,一面挨个去踢躺在地上不肯起来的士兵。
这一路追击,并不是所有的的士兵都能撑得下来,两个人手里的士兵加起来本来足有小二百,现在真能跟着他们追到这里的也就一百出头,可见越野这种事情,逃跑的永远比追赶的动力足。
警卫团的士兵这时已经发现了这支出现在附近的部队,一队士兵挺着枪跑了过来,以为又有俘虏送到嘴边,到了跟前才发现这支衣衫褴褛的部队穿的居然是国防军的军装。
王大锤是在辽阳战役开始之前就被派城外执行骚扰任务的,这些天摸爬滚打下来,不但一身军装已经不成样子,自己手上脸上都是泥垢,头发里的泥能有一寸厚,伸手拍一下直冒烟,本来他脸就黑,现在直接看不出颜色了。
张荣锋参加过辽阳城外的防御战,一身衣服比王大锤更加不堪,头发还让战火烧过,小一半的头发都烧掉了,另一半只能用刺刀马马虎虎刮了一下,现在一丛浅淡一丛浓,再配合脸上黑一块白一块的颜色,看着新潮无比。
过来的警卫团连长看着面前这支比也就比叫花子多了一杠枪的部队,心里大为惊讶,张口问道:“你们是三十一师的?”
“我X。”王大锤骂道:“老子是二十八师特务营的,你们是哪部分的?”
那连长仔细看了王大锤半天,总算是透过王大锤满脸的污垢看出一点熟悉的地方,试探的问道:“你是特务营的王连长?”
“你认识我?”王大锤一愣,他样子长得粗,人可不傻,要不然当初也不能主动跟着吴畏过金水河,立刻反应过来,脱口道:“你是二十八师的?”
“咱们是警卫团的啊。”那个连长大叫道。
按归属,特务营的建制在警卫团下面,所以二十八师步兵团都是四营制,警卫营却只有两个营,另一个营的编制就是让特务营给占了,所以认真说起来,眼前这两支部队是正经的兄弟部队。
王大锤听说这些人是警卫团的,立刻乐了,把手一伸:“兄弟,有烟没?”
连长一面让人回去报告,一面从口袋里摸出一盒香烟来,给围在身边的人散了一圈。
特务营在辽阳阻击日军第一师团,给二十八师上下掩护侧翼的事情大家都知道,当时就觉得特务营不愧是吃小灶长大的,二十八师一个整师打日军一个师团久攻不下,特务一个营硬顶小鬼子一个师团居然也能撑住,现在看王大锤等人的样子,这才知道特务营这仗打得也够惨,简直都没有个人样了。
这个连长也是参加过金水河战役,泡过半人深积水的战壕的主,感觉当初那一仗也没打成王大锤他们这幅惨样,偏偏眼前这支一幅孤魂野鬼样子的部队还追着日军第一师团的主力一路赶到了这里。
王大锤吸了一口烟,顿时觉得身上懒懒的,想想反正也消汗了,干脆一屁股坐下来,向那个警卫团的连长摊手道:“说实话吧,我都没想过能活下来。”
这个时候,一队骑兵从江边跑了过来,连长看了一眼,伸手去拉王大锤,“团长来了。”
王大锤虽然只认吴畏这个营长,到底还知道警卫团的团长是吴畏名义上的顶头上司,连忙又爬了起来。
团长军服笔挺的骑着一匹高大的战马缓步跑了过来,看到王大锤和那个连长站在地上敬礼,也不下马,居高临下的挥了挥手,问道:“你们是特务营的?你们营长呢?”
王大锤抬头看了看团座大人,觉得阳光有点刺眼,自己有点头晕。
吴畏也有马,不过除非急着赶路,不然行军的时候他从来都是步行,战马不是用来驮武器就是帮忙拉车,王大锤从来没记得吴畏坐在马上和谁说过话。
“他X的都是中校,这差别怎么这么大呢?”王大锤心里想着,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正想怎么回答警卫团长的问题,却看到团座大人一催骑马,向着自己身后跑去,隔着老远就大叫道:“是不是吴老弟?这一路可辛苦了。”
王大锤这才发现,后面不远的地方又冒出一队人来,走在前面的人正是吴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