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雅穹出身南洋富商家庭,家境优越。除了父母爱若掌上明珠一般,上面还有一个哥哥罩着,长这么大没遇到过什么挫折,所以人很单纯,因为单纯,所以善良。
她自己也知道能坐马车到这里来,是托了肖媛和吕兰清的福,所以刚才并没有主动往吴畏的身边凑,她只是单纯,并不是缺心眼。军中偶像谁都爱看,但是她可不想夹在肖媛和吕兰清中间,所以能离吴畏远一点就、绝对不会往前凑。
等到吴畏和吕兰清进帐篷里去后,她就陪着肖媛站在草地上看风景。
在她的眼里,这广阔的草原和羊群都很新鲜,就连阿尔巴科日等人带的牧羊犬都与平日里见过的显著不同,这种牧羊犬样子很温顺,身上的毛也很长,看着一脸的憨态可掬。要不是她记得哥哥警告过的话,没准就要大着胆子过去摸摸了。
听王翔说了艾合坦木的事情后,肖媛皱眉说道:“小雅又不是医生,叫她去干什么?”
王翔看了看她,心说这话你去和司令说吧。作为吴畏的警卫营长,他平时的主要工作就是陪在吴畏身边,所以知道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现在他就已经发现肖媛很喜欢和吴畏作对,相比之下,吕兰清倒要算脾气秉性比较好的了。
肖媛可以不在乎吴畏,韩雅穹却不能把吴畏的命令当耳旁风,而且她也的确不忍心听说有人生病而不管。
既然韩雅穹要去,肖媛也只能跟着。她倒不是不管别人死活的主,只是觉得让韩雅穹去看病人有些不合适。如果吴畏真想救人,为什么不回去叫医疗队的人来?
韩雅穹没那么多心思,跟着王翔到了帐篷里,就直接去检查艾合坦木的伤腿。
吴畏出去后,沙依提就已经站了起来。阿尔巴科日虽然对妻子的行为有些不满,但是既然有希望救儿子,自然也顾不上埋怨沙依提。
这时看到进来的是个年轻的女孩子,夫妻两个顿时都有些失望,就算草原上见不到几个医生,但是也不妨碍大家脑补。在人们的心目中,都觉得医生这个职业年纪越大越好,韩雅穹今年也就二十多头,长得又娇小,看着就不能让人信服。
韩雅穹把艾合坦木身上的毯子卷起来,凑近伤腿看了看,完全无视了刺鼻的气味,敬业的态度连吕兰清都望尘莫及,就更不要说肖媛了。
看完之后,她又伸手在腿上摸了几下,用手指按着艾合坦木腿上的肌肉,向房海滨说道:“请你问他有什么感觉。”
阿尔巴科日就在旁边伺候着,根本用不着房海滨说话,抢着就问了。
艾合坦木病了一个多月,要不是身体强壮,早就一命呜呼了,此时神智已经有些恍惚,看着身边明丽的少女,只觉得身在天堂,迷迷糊糊的向阿尔巴科日问道:“父亲,我们这是在天堂吗?”
阿尔巴科日瞪了瞪眼睛,看着儿子形销骨立的样子,没忍心打他。身边的沙依提已经哭出声来。
韩雅穹检查了一遍,看到阿尔巴科日能听懂汉语,就没有说话。转身走到站在帐篷门边的吴畏身边,低声说道:“只能请拉什医生看看了。”
这个和吴畏的判断差不多,他点了点头,问道:“你觉得拉什医生能救得了他吗?”
韩雅穹迟疑了一下,说道:“那要看他的抵抗力了。”
吴畏有些好奇,问道:“拉什医生和你哥哥谁的医术更高明?”
韩雅穹犹豫了一下,说道:“当然是我哥哥。”
吴畏笑了一下,也不再问,向阿尔巴科日说了一下,就上马离开了。这种事情用不着他来操心,如果阿尔巴科日同意,自然有人带他们过去,现在的问题倒是拉什会不会愿意给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作手术。
吴畏骑着马走在肖媛三人的马车旁边,听肖媛问道:“你倒是好心,不会是想打绿洲蝴蝶的主意吧。”
吴畏的心思没在这上面,一时没反应过来,问道:“什么蝴蝶?”
吕兰清在肖媛身边笑道:“当然是眼睛象葡萄、皮肤象羊奶那只蝴蝶。”
吴畏这才恍然大悟,摇头说道:“这蝴蝶长得倒奇怪。”
听了他的话,马车里的三个女人笑成了一团。吴畏等她们笑得差不多,才问道:“这句话笑点在哪?”
马车里沉静了一下,肖媛张了张嘴,韩雅穹急道:“不要说。”
肖媛笑了一下,点头说道:“不说不说。”
吴畏觉得莫名其妙,不过也没当一回事,又开始习惯性的神游物外。
马车里吕兰清低声笑道:“雅穹你和中正倒是心有灵犀嘛。”
原来刚才三个人坐上马车后,听吕兰清说起在帐篷里发生的事情时,韩雅穹说的话也和吴畏刚才说的那句意思差不多。难怪刚才三个女人会笑成一团。
韩雅穹年纪最小,涉事未深,又爱害羞,每到这个时候都要央求肖媛帮忙还击。
所以这次肖媛也没用她开口,就向吕兰清笑道:“那你可得看好你家中正。”
吕兰清和吴畏第一次见面,就看破了他和秋卫卿之间的感情,那以后虽然和吴畏交往不多,却一直觉得自己很了解吴畏,语言当中也就显得亲热了一点,平时还不觉得,这个时候被肖媛点出来,顿时有些气短,向肖媛回敬道:“也不知道这个字是谁给取的。”
叶知秋赠字“中正”的事情,在共和国政坛算是一件趣事,吕兰清自然不可能不知道,这个时候提出来,看起来是反击肖媛刚才的话,但是肖媛和叶知秋可没有什么私情,两个人只是简单的亲戚关系,这个反击自然也就没什么力度。
所以肖媛根本没有理会她,只是在心里奇怪,怎么一向伶牙俐齿的吕兰清今天这么容易就投降了?
她当然不知道,吕兰清刚才在牧民的帐篷里,被沙依提当成了吴畏的妻子,而且还是“之一”。
不知道为什么,吕兰清听房海滨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心中感到的不是愤怒,反而有一丝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