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安然睁着迷茫的大眼,心里头泄过一丝冷意,她觉得很愧疚。
“对不起……”
霍彦朗扯唇将她拥得更紧了:“忘记了也没什么,对于你来说,我不过是一个陌生人。现在想把这些事告诉你,是因为我想让你知道了。安然,我很自私。”
“没有,是我笨。”
慕安然怔怔地望着霍彦朗,根本没法想象他年少时期过着怎样的日子,虽然她最终还是没想起来曾经的事,但她大概能知道,他过得并不如意。所以慕安然此刻终于能理解他为什么会在法国勤工俭学,为什么顾盼说他不容易,甚至是华人圈里的一个传奇。
这世上,大概只有吃过苦的人,才会更懂得珍惜。
慕安然睁着大眼凝望着他,外冷内热,大概就是形容霍彦朗这样的人,外表看似不近人情,可心里头却很温暖。对事对物有着原则,却又有着包容心。
慕安然忽然想到家政阿姨之前说的话,那时她还不信,如今越是深入霍彦朗,对这个男人的了解就又是深了一些。
慕安然心里有个角落微微一软:“我相信你了。”
难怪她一直不知霍彦朗的深情从何处而起,现在终于明白。难怪盼盼上一次喝下午茶的时候欲言又止,还有司启明第一次见到她的神情,原来他们都知道……唯独她不知道。
“原来你比连霆还要先认识我,霍彦朗你瞒了我那么久,你应该早点说的。”慕安然有些生气,“如果你早点说的话,可能我就没有那么讨厌你了。”
“嗯,你会好好劝我不要对你执迷不悟。”
慕安然一怔,一时间想不到什么话回答霍彦朗。
“那我是不是该谢谢你,唔……”
慕安然话没说完,又被霍彦朗猛地一拥,按回身前,牢牢地吻住了她。
尘封的往事被他摊开,只是为了让她知道他的心意,这么煽情的事情他从来没做过,不是他的风格。相较于说得太多,霍彦朗更喜欢用行动说话,何况……
霍彦朗吻着慕安然,在慕安然看不见的时候,他皱了皱眉头。
昨晚的事情过后,只怕他未来要做的一些事,会让人不太愉快。
那个时候,慕安然还能这么好好和他说话吗?
但如果想让他对慕安然放手,那么只有两个字:妄想。
一个吻由浅变深,霍彦朗没有结束的意思,慕安然从吃惊到沦陷,仅仅一分钟的时间。
“霍……”她想推开他,却又听到霍彦朗一声闷哼,似乎是碰到了他肩胛的伤口。
慕安然吓得收回了手,就这么一个让步,男人彻底将她转了个身,按倒平躺到了床上。
男人欺身压了上来,慕安然惊得眼睛突然睁开。
入目的是男人英挺的眉宇,透露出稍许霸道与情动,一点儿也不客气。
霍彦朗已经很久没和慕安然亲密过了,此时一边手不能动,另一边手却一点也不安分,把慕安然吻得七荤八素,趁她大脑放空的时候,用身子压着她,然后将能动的那一只手腾出来,顺着她衣裙的下摆探了进去。
男人的手微微粗糙,粗粝的质感摩挲过她嫩滑的肌肤,慕安然打了一个激灵。
她毕竟和霍彦朗不陌生,哪怕闹了那么久的脾气,有些记忆还是埋藏在了脑海的最深处,她的嘴不诚实,身体却很诚实。
“你要做什么,啊……”一丝破碎的声音吐出来,又被霍彦朗狠狠打断了。
霍彦朗沉声:“我本来想自己在家里好好养伤的,可你过来了。”
“安然,我想你。”
“霍彦朗,你是病人!”
“昨晚在香江边上时,我就想了。”
“你流氓,唔……嗯。”
细碎的话语最后全被堵住了。
门外,家政阿姨打扫完厨房,走出客厅的时候看了一眼紧闭的主卧。喂个饭也挺久的……家政阿姨不由得感慨。
霍彦朗住的虽然是公寓,但“擎恒”集团的年收益居A城之最,效益哪怕是在全国排名也高得惊人。霍彦朗向来低调,但不代表没有钱。这层位于“时代”的房子,虽然不是跃层,可也大得惊人。
家政阿姨没去打扰慕安然喂饭,自己去其它房间收拾去了。
甚至,就连家政阿姨把客厅连接着的大阳台边上的泳池重新放了一次水,清洗了一遍,里头的人还是没出来。
主卧里,慕安然上下阻止霍彦朗的动作,却还是忍不住嘤咛了一声,尖叫出来:“别……”
“别啊。”
“我是病人。”霍彦朗沉声。
“你也知道你是病人。”慕安然不满道。
就在昨天,他还骗她没有两百块来着。慕安然觉得霍彦朗现在一定是头不疼了,哪里有一点儿脑震荡病人的样子。
“好几个月了,如果得不到满足,我的头会更疼。”霍彦朗声音暗哑,藏了一点燥意。
慕安然推他也推不开,只能感受那双大手再自己的腰间流连,她难受道:“不许再往上了。”
霍彦朗笑了笑,看着慕安然恼羞成怒瞪着他的双眼,眼里头全是如水的光泽。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大手将她两只小手牢牢一抓,然后往头顶一按,禁锢住慕安然整个人。
慕安然惊得一抽气,没想到他现在都成这样了,脾气还是这么硬。
“你放开我……”慕安然嘟嚷道。
下一瞬,她被撩拨得打了个激灵,整个人弓身向前,原本是想把手挣扎出来,现在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变成了整个人往前一送。
霍彦朗看她胸前柔嫩的隆起,眯着眼笑,沉沉地埋了上去。
慕安然浑身被电流电过一般,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她再也记不得了。
……
佟励坐在车上,手里面拿着四张去越南的机票。
越野车往城西的废铁场开,到达废铁场的时候,佟励把车停到了偏僻的路边,然后拿着机票和一些现金往废铁场旁的那片树林深处走。
走了大约十分钟,才找到了里头隐蔽的一间小屋子。
一靠近,一股臭味传出来,里面还有鼎沸的人生。
“五个六!”
“妈的,老子喊六个六!”
“开,开!喝——”
几个男人的声音从里头传出来,还有碰杯的声音以及骂娘的声音。佟励在外头皱了皱眉头,然后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里面的人似乎没想到佟励会来得这么快,顿时一愣:“佟秘书?”
一个狭小的小木屋,里面摆了两张上下铺的床,男人的衣服堆成一摞,地上放着二十几个酒瓶,还有一些花生壳丢在地上,撒了一地。
“你们几个住在这种地方,也不嫌脏。”佟励皱着眉头,淡淡的说。
为首的男人看了佟励一眼,笑道:“佟秘书,我们和你不一样,我们是亡命之徒,之前邵氏的案子我们把人家的脑袋都拧下来了,如果被抓到,那是要判死刑的,这种时候谁敢住得那么干净?当然是怎么脏怎么来,要不然怎么算是‘躲事’啊,你说是不是啊,佟秘书。”
“是啊,佟秘书,没有慕总救济我们,我们没钱花,还得出去打工,迟早被抓。你是做大事业的人,住得肯定干净,怎么能和我们相提并论,是不是?哈哈。”
脏兮兮的屋子里,佟励站在里头,确实格格不入。
佟励的身材很坚实,可相貌偏儒雅,带着一副眼镜,更像是大学里的老师。
可此时,佟励面无表情:“慕总吩咐我给你们送点东西过来,今晚你们就离开这里。”
男人抽着烟,摇骰子的游戏也不玩了,酒也不喝了,猛地站起来:“佟秘书,慕总让我们去哪?”
他把烟拔了出来,仍到了地上抬脚蹍了蹍:“我们不能用身份证,去哪都不行,一出去就被发现,我们不走。是不是我们没撞死那个姓霍的,让慕总不高兴了?还是我们事情没做好,给慕总添了麻烦。”
佟励皱着眉头,“和你们没关系,慕总给你们买了几张去越南的机票,你们先去躲一躲,就当去度个假。”
“还有这么好的事情?”这几个人高兴起来。
他们从佟励手里接了机票,又拿了佟励拎在手里,装在袋子里的现金。
“佟秘书,还是慕总会做人。”
“东西我送到了,我先走了。”佟励最后看了他们一眼,“机票上的身份信息是假的,护照也是假的,海关这边你们从小机场走,检查会稍微轻松一点,把你们自己整理干净,记得自己是个人。”
“是,是!佟秘书帮我们谢谢慕总。”
佟励简单的嗯了一声,不想和这几个人有过多的接触,把东西给了他们,随即把小木屋的门推开,他长得高,所以要弯腰才能走出去。
这几个人自从上次帮慕方良解决了一个仇家之后,就一直被慕方良养在这里,一直以来都是他代替慕方良和他们接触,出了这次的事情之后,也是让他出面替慕方良摆平他们。
佟励向来听慕方良的话,不仅仅是因为他现在的工作是慕方良给的,更因为慕安然的关系,所以他也没想着走。
这个任务是慕方良让他去做的,电话里也批评了他昨晚上的疏忽,竟然让慕安然看见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