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赵刚打算实施第二疗程的时候,一阵阵掌声与喝彩声迅逸地从不远辖一临时搭建的观众席上,传入二人的耳郭。
李浩和老赵几乎在同一时刻,举目瞻望。且瞥一位蓝衬衣,牛仔裤,不是属龙就属兔的范二青年,正在戏台上表演着超炫的空翻。尤其,范二青年优雅的体态,眉宇间的飒爽,魔幻般的鬼速以及磕额一缕小卷发,都无不体现一位杂牌表演艺术工作者,将烈火般炽情的青春,全部淋洒在躭爱的空翻事业上。
正所谓:空翻自古谁不会,三分靠躺,七分靠跪。但也正因空翻的危险性,百姓对其始终心存芥蒂。又因其含金量低、含糖量高的遗性,更难由异端转至正统。从大秦统一文字至大清统一发型,空翻所遗留的弊端和庸民迂陋的尘念,已然伴随两千年封建体制内的革故鼎新而逐渐相互妥协直至相融相和。正如后人所云:空翻乱中有序、序中有稳、稳生平、平生静、静如处子兼刚中有柔、柔中有情、情以爱、爱以深、深以切、切以动、动如脱兔。怎一“绝”字可言!
台上的范二青年正卖命的表演着,而台下,一位鬓影衣香不负时代背景,溢发魔舞胜似麦浪情景的矍铄媪妪,正怀揣一化缘专用小铜钵彳亍至李浩和赵刚的面前。根据康熙词典“钵”的释义,估计来者不善。
媪妪袖口往上翻了翻,清一清鸡嗉,对李浩假音高唱道:“正所谓:百年修得同船渡,请爷赏个吉利数。千年修得共枕眠,请爷掏个饭火钱。顺便让徐娘半老的我,再去超市批上几袋精——装——加——碘——食——用——盐。”言绝!其深吸了一口救命的氧气。
“哎呀我去!大娘,您老能否悠着点儿,即便不对自己负责,那也得对亲属负点责吧。”李浩一边觊觎媪妪怀捧的化缘钵,一边关切的问道。
媪妪的碧泪在眼眶兜转了一圈,回答:“对于嗜钱如命的群众而言,老娘就算豁命,都有50%的几率跑空!”
李浩急忙辩解道:“对于其他群众,李某尚且不知。但就俺俩这一身鲜衣怒马的雄儒,就算搁在唐末宋初,那都属于朝廷里的中流砥柱。”
“莫非尔等是太监?”媪妪试探性的问了李浩一嘴。
阿浩雄臂一挥道:“就凭大娘的回答,浩仔都感觉50%的跑空几率,说法不实!我说大娘啊……”
王桂香立马纠正道:“别大娘、大娘的。本宫姓王名桂叫香,全名王桂香。”
李浩点一点头,知其意而明其理道:“我说桂香同志,对于吾等这种‘过客’而言,每位五十,可否?”
“对于尔等‘过客’而言,每位五十,正正好好。但对于‘看客’而言,每位二十,而且有商量的余地。换言之,意思意思就可以。”王桂香在解释的过程中,抑扬顿挫,丝毫没有违和感,都不知宰了多少的“过客”。
王桂香话音刚落,一言不发的赵刚,便开始数落李浩:“满世界,估计就浩仔一个先开价,再问收费标准的消费者。他奶奶个熊!来不来的就亮底牌。”
王桂香也火上浇油的附和道:“这都给老娘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好悬乱了阵脚。”
“行啦!鬼能猜到王桂香同志反其道而收费。再者!一百都不够小李飞浩我拉拉脸子造顿饭的。掏票!”
委屈归委屈,但事儿总不能差。赵刚上下摸索了一遍,旋即脸色一沉,用臂肘碰一碰李浩,蔫语道:“坏了!走时太仓促,钱包遗落在家里了。”
“你说你能干点啥!”李浩一边嘀咕,一边掏摸着裤兜,脸色同样一沉:“坏了!小浩把您当一真正的朋友了。但凡小浩和真正的朋友出门遛弯,素来都不带钱包的!”
“钻戒也行!”王桂香暗示李浩。
“怎么着王桂香,您想让吾等包年看戏呗!”赵刚鄙夷不屑道。
王桂香看一看李浩,李浩也以相同的语气,附和赵刚道:“这话,真没毛病!依浩仔看,桂香同志,您不如给赵刚留一个电话号码,等大老赵什么时候有时间,再什么时候把钱给您送过去。正所谓:好借好还,再借不难!”
“尔等雕虫小技,瞒得过和尚,可瞒不过我王桂香。妇孺皆知:这属于向感兴趣且貌美如花的异性,索要电话号码的一种婉转方式。”
“貌美如花?可能每个人的审美眼光都不一样吧!”李浩转身问赵刚:“你是否有这个意思?”
“竟逗闷子!我堂堂一个拳尅草木树花,脚踹鸡鸭鹅狗。而且不管组织把额安插在哪一营盘,都能独当一面的壮士。怎会抖这个机灵?实不相瞒,悬一大师知道不?那就是额师哥。记得,师哥曾经对额坦言:男人撒谎时一本正经,女人撒谎时东张西望。你看额现在,是否有点老不正经!”
“我看您师哥也是一位拾人牙慧的主儿!”李浩不急不躁道。
“甭管牙慧不牙慧。其持之有故,言之成理就可以。”
“那可未必!畜生撒谎,也有一本正经的时候。”忽然,一声具有穿透性的雌性嗓音,从阿浩的背后,通过空气迅速传播至阿浩的耳郭。
李浩心想:从音量上判断,决计一美眉。可回头一看,哼!整个一村妞。看来,宅男抱怨网络的不靠谱,也并非空穴来风。
赵刚急忙探问道:“敢问小主尊姓大名?”
“小主——王淑堡!”
“那么,小主口中的畜生,指的谁?”
王淑堡把目光绕过了赵刚,落在了李浩的身上,“喏!就他,狗嘴夺食那一位。”
“狗嘴夺屎?”赵刚满脸疑惑道:“阿浩,你口味挺重啊!”
李浩闭目沉思了一刻钟,幡然醒悟道:“呦!您不就是上回在电梯门口,牵着哈士奇的那位村妞儿吗?而且我都已经解释N遍了,上次是一个误会。因我脚底一滑,才把哈士奇的鸡肉肠碾轱稀碎。尕妹儿不会因这点事儿,和英俊潇洒的我弓上弦,刀出鞘的对着干吧?”
“记住!犟决计不是您躲避责任的理由。”话毕,王淑堡转过身去,对着王桂香道,“妈,这件事暂且作罢。但从这一刻开始,你若再碰到这种一脸卖萌褶,貌似姓鸡渴。看戏不掏票,就和你嚎叫的破落户。你就应该及早的捍拒。实在不行,可以报警!”
李浩和赵爷本打算就此离去。但王淑堡的话实在太不顺耳,李浩一时情绪失控,回击道:“你报得过来警吗?”
“有几个像尔等这样的破落户,估计全世界满打满算也就俩!”
李浩指着王淑堡,对赵刚说:“气人不!王淑堡把咱俩当破落户的承包商看待了。”
“行了!阿浩,咱目前处于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尴尬局面。所以,且撤且苟言吧!”赵刚安慰阿浩道。
王桂香望着越走越远的“难兄难弟”,对王淑堡道:“宝贝嘎达!是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甭提了!金融危机都波及到了餐饮业。”王淑堡一脸沮丧道。
“依姆妈的意思,干脆清理存货,转战东南亚。”
“不必着急!等再过一个礼拜,宝贝嘎达就请算命先生去饭店帮忙指点一下。”
阿浩的耳朵非常灵敏,即便在百米开外,其都能听辨的一清二楚。这不!阿浩晃漾一下姌袅的雄体,不顾赵老太爷的劝阻,又折返至王淑堡的面前,一脸偃蹇道:“今儿,阿浩想在生日这一天,替自己挽回一点颜面。”
“你又想干什么?”王淑堡百思不得其解道。
“正所谓:有借必有偿,借偿必相等。这是老祖宗留下的颠扑不破的真理!阿浩虽不点赞,但却誓死捍卫。这样,阿浩从情商中窊一舀智商,帮小主把冷清的饭店扭亏为盈,并以此基础上,抵消掉我俩今日的看戏钱。怎样?”
王淑堡一脸不屑道:“你凭的是什么?”
“阿浩凭的是什么?哼!”李浩穷尽赞词道,“就凭哈默定律:天下没有不好的买卖,只有蹩脚的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