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说出口,张玲玲险些站不稳,有些头疼地扶了扶额头,慢慢坐了下去,齐谦却是直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完了,完了,她的美梦瞬间破灭了。
“你说的是真的?”
“嗯,对啊,我吃了晚霞做的早饭才回来的。”
夫妻俩对视一眼,觉得这只怕是真的。但齐谦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反正吃亏的不是自己儿子;张玲玲却直接爆发了,依然从抹黑和讨厌梅晚霞的角度。
“我就说这个梅晚霞不是个安分的,偏你们都不信!一个二个像是被灌了迷魂汤一样都说她好,说我有偏见。现在好了,我说的有错吗?八字都没一撇,就勾引你……哎,不行,我得打电话问问她,臭不要脸的!好好的小伙都让她带坏了!”
听了这话,齐青昀急了,一个劲为梅晚霞开脱,说什么是自己半夜厚着脸皮跑过去的,与梅晚霞无关,还试图阻止张玲玲打电话去骂梅晚霞。
张玲玲忽然想到一件事,主动挂了电话,盯着齐青昀看。
“你老实说,你们有没有,有没有……”
话到嘴边,却实在说不出口,毕竟是儿子,不是闺女。
齐青昀哪里不懂张玲玲的意思,忙红着脸一个劲解释。
“妈,你想哪里去了!我们啥也没做!就安安静静躺着。”
“真的?就这么简单?”
“真的!我实话告诉你吧,我倒是想……可人家晚霞根本不同意,是我死皮赖脸跑过去的,也没真的睡一起,昨晚我,我打的地铺。”
听到这话,张玲玲着实松了口气,既然两人啥也没发生,那一切就还有希望。她最怕的就是梅晚霞意外怀孕,或者梅家以此为由闹上门要求他们齐家负责。
这样一来,也就只能结婚了。
转眼到了周六,齐青昀一大早就去单身宿舍接梅晚霞,逛街购物买吃的,午饭是随便凑合的,一人吃了碗米线,然后回到宿舍休息。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这一回,齐青昀自然而然地睡在了床上,梅晚霞也没怎么拒绝,两人静静躺着聊天,不一会儿便都睡着了,直到半下午才醒。
“青昀,青昀,快醒醒,起来洗脸。”
推了齐青昀几把,梅晚霞开始打扮,足足半小时。
等她打扮好,却见齐青昀还赖在床上,睡姿十分难看。
“齐青昀,赶紧起来,一会儿要堵车的。”
“不,我就不起来,我还没睡醒!”
“都几点还没睡醒!再不起来我就打你屁股哦。”
“好啊好啊,你打吧!”
说着,还真撅起屁股等梅晚霞打,让梅晚霞哭笑不得。
“你多大了啊还玩这个,讨厌,不许耍赖,快点起来。”
“我不我就不,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亲我一下……要亲嘴,不能亲脸和额头。”
闻言,梅晚霞心里既甜蜜又无赖,从未这样觉得齐青昀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偏偏还那么可爱,总能撩动她的心,无法抗拒。
只是,现在是可爱,婚后还这样就难说了。
“那你闭上眼睛,快点,不许偷看,否则我不亲了。”
不过是蜻蜓点水般碰了一下,却被齐青昀拉着深吻。
“诶,我的妆……呜呜……”
好一会儿,心满意足的齐青昀开始反过来安慰重新化妆涂唇膏的梅晚霞,却被梅晚霞一脸鄙视。
“你瞧瞧你的衣裳,皱巴巴的,刚刚睡觉时没脱啊!”
“我忘了,嘿嘿……这有什么,反正是晚餐,看不清。再说也不会有人看我,你才是焦点,这么漂亮……我都不舍得你去让他们看,你是我的。”
“少贫嘴。算了,脱下来吧,我给你熨一下。”
“这……不用了吧,我觉得就这样挺好。”
“快点啦,你该不会害羞吧?”
也许是为了证明自己不害羞,也许是为了享受梅晚霞的贴心服务,总之,齐青昀最终还是将上衣脱了交给梅晚霞,挂在熨烫机上熨烫。
刚开始他还有些不自信,打趣梅晚霞不许偷看,实在是梅绍槐当着他的面也没给面子,不止一次说他文弱瘦削,算不得真正的男人。
渐渐的,聊了一会儿,他的贼胆便肥了起来,从背后轻轻抱住了梅晚霞。
感受到男子的炽热体温,梅晚霞一阵颤抖,觉得声音都在发颤,不是自己的一般。
“好了,马上就好了,别闹,要不然今天别想出门了。”
“不能出门就不出门呗,咱俩就这样待着多好。”
还有就是他本能地不太喜欢龚盈袖,总觉得她似乎被家里宠坏了,对着他们这些外人也颐指气使的,时而像个骄傲的公主,时而像个领导,总想掌控一切,总之让人很不舒服。
偏偏今晚还是人家请客。
“你不想去啊?也行,我一个人去吧,诶,人家都带男朋友,就我一个人形单影只的……”
“谁说我不去的?不过是一顿饭,又不是刀山火海!走!”
两人打到车已经五点四十,加上堵车,到瑞吉门口的时候已经五点五十多,苏润栀和龚盈袖手挽手站在那里,似笑非笑的,绝对说不上热情。
“不好意思,路上太堵了,劳你们久等了。”
“没事没事,也就等了二三十多分钟。”
“哦,那个,鸣夏他们来了吗?”
“嗯,早来了,走吧。”
瑞吉算得上本市最好的酒店自助餐,只对外开放晚上这一顿,时间是六点至九点。至于其他服务,只为住客提供。单单是从价格上来说,龚盈袖请的这顿饭很是慷慨。
当然,只是梅晚霞不知道她和蓝鸣夏那个赌约罢了。
进了餐厅,找到位置坐下,晚餐便开始了。
“那个……算了,一会儿再介绍你们认识,先去拿吃的。嗯,我要吃三文鱼,小龙虾,烤羊蹄……反正我喜欢吃什么你知道,一样捡一点来,去吧!”
女王似的命令完苏润栀,见他拿东西去了,龚盈袖十分满意,回头就见白耀周大大咧咧地坐在那里玩手机,丝毫不管端着两个盘子捡食物的蓝鸣夏。
心里得意,嘴上说的却是另外一套。
“小白啊,别玩手机了,手机什么时候都可以玩的。去帮帮鸣夏吧,你看,男生们都去了,你也要绅士一点啊。”
哪知,白耀周却是没给她面子。
“龚姐,鸣夏可是大吃货,战斗力很强的。说到拿东西,我还比不过她呢,再说我也不知道她喜欢吃什么,拿错了又不吃反而浪费。”
末了,还补充了一句。
“我俩都喜欢自食其力,喜欢吃什么就拿什么。”
见白耀周油盐不进,龚盈袖扭头跟梅晚霞聊。
她生平最讨厌的就是有大男子主义思想的男人,哪怕有一点点都不行,还必须要忍受她的强势,这也是前面谈了几个都以分手告终的最大原因。
当然,她自己是不承认这一点的,认为分手的理由是对方不够优秀,配不上自己。
等齐青昀和苏润栀来回好几次将食物拿齐,龚盈袖赶紧站了起来,为三个男人一一做了介绍,又说了几句客套话,大家才开始用餐。
“诶,我怎么觉得她这语气有点像你们小S啊!”
“噗……讨厌,你别逗我。好了,你去和他们两个聊吧。”
“好吧,你是不是要抛弃我啊,霞霞?我不要我不要。”
又过了一会儿,当三个女生开始聊化妆品、口红色号、韩国欧巴和腹肌人鱼线什么的时候,三个男生不自觉地坐到了一起。
年龄最大的是苏润栀,长得最帅,却也最内向;齐青昀其次,但行为有些幼稚,至少比实际年龄小;白耀周最小,但无论是长相还是行为都最成熟。
“苏哥,你的口音听起来有点奇怪,不像是本地的。”
齐青昀和梅晚霞一样没心没肺,啥也敢问。
“嗯,我家是外地农村的,大学毕业就留下来了。上班后大家都说普通话,我怎么练都有口音,你听出来了?”
诸如此类的话他还问了白耀周,虽然不熟,但还是问了。
“要不我们喝点酒吧,反正大周末的,明天也没事,哪怕喝醉了,回去好好睡一觉就是了。”
见白耀周说话十分有分寸,既不是爱理不理,但也不是啥都说,齐青昀便突然想到齐谦跟他说的所谓的情商高。
那若是喝了酒以后呢?
齐青昀一提议,白耀周无可无不可,他的酒量一向很好,眼前这几人估计撂不倒他;苏润栀一般不喝酒,更不喜欢应酬,稍微想了想也同意了。
于是三个男生很快就喝上了,结果是话也明显多了起来。
女生这边也不示弱,也开始喝,话题更是平时在办公室里听不到的。
要听真话,还得在酒后。
“哎,你说我今年也才二十九,明年才三十,可我爸妈整天催着我结婚,天天碎碎念,各种催,生怕我嫁不出去一样,简直烦死了!”
龚盈袖已经喝完了两瓶红酒却依然清醒得很,没有什么醉意,看得出酒量很好。
“可不是嘛,我爸妈也这样。特别是我妈,说什么女人过了三十就是高龄产妇,对自己的身体不好,对孩子更不好,要我抓紧时间在三十之前生孩子。你说我婚都没结,怎么给她生孩子?”
王素琴确实这样说过,就是不知道她从哪里知“高龄产妇”这个名词的。
“我爸妈还好,不怎么催我……你说你俩急什么,霞霞你有青昀,盈袖呢你有苏哥……苏哥还那么帅,你爸妈应该很满意才对啊!光是看着就赏心悦目的,对不对!”
毫无痕迹地,蓝鸣夏就给龚盈袖挖了个坑。
“对啊对啊,龚姐你不知道,每次苏哥往公司楼下一站,好多女同事都偷偷看他,还打听他是谁的男友。青昀和小白单看都不错,但与苏哥一比,直接秒成渣啊!”
哎!这个梅晚霞……谁要你说话了,瞎插什么话。
好在龚盈袖得了恭维,一时得意,加上酒劲,很快便原谅了梅晚霞的无状,如蓝鸣夏所愿开始接话。
“年轻的时候自然可以什么都不管不顾,只要喜欢,私奔啊,裸婚啊,都行。但到了我这个年龄,谈恋爱就是奔结婚去的。房子车子票子,你至少得有一样吧……除了长得帅,他也没啥能拿得出手的。”
“不能吧,苏哥单位的效益挺好的,你可别谦虚。”
苏润栀研究生毕业便应聘在本市一家科研单位上班,工资比一般公务员略高,这还不算年底的奖金。
要是研究的项目获批,获利更多。
“算是过得去吧,可是你不知道,他家里还有一大家人,都等着他接济……哎,不说我了,晚霞,我看青昀对你很是上心啊,一下雨就跑着来公司接你,生怕你淋着了。那,让我猜猜,你们是不是好事将近啊?”
龚盈袖就是龚盈袖,哪怕喝多了也知道分寸,不愿意过多谈自己,迅速将话题引到了梅晚霞身上。
“嘿嘿,龚姐,你怎么知道的?哦,我知道了,你有千里眼和顺风耳对不对……事实上,双方父母已经见面,算是基本定下来了,接下来就是按照风俗走了。”
“这么快?你们认识多久了啊?”
这下轮到蓝鸣夏惊讶了,怎么看都有点草率。
龚盈袖和苏润栀是通过相亲认识的,不过谈了半年多,说结婚估计还有点早;她和白耀周也是通过相亲认识的,不同的是两家人知根知底,打小就认识,算得上门当户对。
但要说到结婚,也还差点什么。
没想到,年龄最小的却要结婚了,这让她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不知道是谁说的,恋爱谈得太久而没结婚的冲动的话,估计也很难修成正果。
“我们啊,认识很久了……其实我没说实话,那天我爸妈来城里,为的就是双方家长见面。”
龚盈袖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摇了摇杯子里的酒,蓝鸣夏却是在心里鄙视梅晚霞。
既然这样,就该光明正大地请假,也不至于在小S那里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关键是做了人肉梯子,任龚盈袖踩着往上爬,自己却还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