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陆小颜就愣住了:她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池布天很反感,再度用力把她推开,大声说:“你才不是我麻麻呢,我麻麻也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她比我老爸还要厉害!”
看着固执倔强的小屁孩,陆小颜心里伤感到了极点,不知道是为了他,还是为了自己。
“好吧,我错了!”陆小颜终于努力挤出了一点笑,“别生气了,好吗?”
“哼。”池布天表示暂时还不想原谅她。
陆小颜也没有心情,在接下来的车程里,她没有努力去调解她跟池布天的关系。倒是坐在他们旁边的贵嫂,时不时来几句,调节一下气氛。
池布天先是不愿意说话,后来又有些忍不住,当贵嫂逗他开心的时候,他也配合,会跟她说几句。
不过,他有时候会偷偷地看陆小颜,等到陆小颜转头碰上他眼神的时候,他又扭过头去,装作看着窗外,若无其事的样子。
车就在这样略显诡异的气氛里,开回了池家别墅。
下车的时候,忽然就下起了雪。
陆小颜抬头,一边的池布天尖叫着从车里跑了出来,双手举起来,欢喜地道:“又下雪了,又下雪了,我要堆雪人。”
陆小颜笑,一旁的贵嫂给她递了个眼色,陆小颜会意,笑着道:“现在才刚刚下,要等雪覆盖了地面之后,才可以开始堆雪人呢。”
“那今天会下那么大的雪吗?”池布天对这个话题非常感兴趣,浑然忘记了他似乎还在跟陆小颜生气。
“我也不知道,应该会的吧!”陆小颜说。
池布天依旧在地上蹦来蹦去的,贵嫂说:“布布,该回屋子里了,外面冷。”
“我想再玩一会儿。”池布天说。
“那就让他再玩一会儿吧。”陆小颜说,“我陪着他吧,贵嫂,你先进去做事吧!”
开始起风了,带着雪花漫天狂舞,池布天眯起眼,却是忍不住还要用手去接那些雪花。
“你为什么这么喜欢雪呢?”陆小颜随意地问。
池布天头也不回地说:“池昕泽说,如果我能堆出一个完整的麻麻,那她就会飞回来看我。”
“他……真的这么对你的说的?”陆小颜有些怀疑,这不像是池昕泽说出来的话啊。他根本就无意于让池布天跟自己的麻麻见面,又怎么会给这个孩子许下诺言?
池布天得意地说:“当然了。我老爸给我讲白雪公主的故事时,我问他的。”
“哦?”
“我问我麻麻是不是也是白雪公主,要等她的王子去吻醒他。”
“那你爸爸怎么说的?”
池布天停了下来,仰着头,很认真地说:“他说,那你就等下雪的时候,堆一个漂亮的麻麻出来。”
陆小颜心中一疼,池昕泽也不过是随口一说,可是这个孩子却当真了。
陆小颜伸手要去抱池布天,他却依旧仰着脸,认真地问:“陆小颜,你说我今天能不能见到我的麻麻呢?”
陆小颜很久无言,对于孩子的这个问题,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怕他失望,怕他难过,怕他心灵受到了伤害。
“陆小颜,你说我到底能不能见到我麻麻嘛?”池布天居然抓着她的手,拼命摇了起来。
“那等一下,我们看看能下多大的雪,好吗?”陆小颜揉他的脑袋,“现在,我们先回屋里等去,好吗?”
“我就坐在这边等。”池布天在门口的石阶上坐下,陆小颜低头看着他。
他低垂着眼帘,卷而翘的长睫毛,粉嫩的肌肤,还有那已经显得俊秀的轮廓……陆小颜偏头,她怎么忽然觉得这个脸似乎有点熟悉,在哪里看到过的?
池布天忽然抬头:“陆小颜,你在看什么?”
陆小颜笑着捏一把他的脸:“我看你啊,真是个漂亮的小伙子啊!”
池布天被她吃了豆腐,有些不开心,甩开她的魔爪,然后躲到一旁去了,离她一定的距离。
陆小颜继续逗他:“还害羞了呢。”
池布天瞪着她,气鼓鼓地说:“你怎么这么讨厌?”
陆小颜装作要走:“既然你这么讨厌我,那我就走咯。”
池布天没好气的:“你走就走呗,谁稀罕你待在这儿呀!”
陆小颜走回去,她发现跟孩子在一起,她的心情要放松了很多。在沙发上坐下,然后时不时往外看一看,池布天一直坐在那儿,双手撑在膝盖上,看雪像是入神了似的。
陆小颜从后面看他的背影,竟然觉得他如此孤独。
“小颜,外面风这么大,你就让布布一个人待在外面啊?”贵嫂做了一会儿事,转回来,看到陆小颜已经坐在沙发上,而池布天依旧在外面的石阶上坐着,不免有些责备。
陆小颜说:“没事,让他多待一会儿吧!”
“小颜,他还是个孩子,体质特别差。如果他有个……”贵嫂还没说完,就看到外面的池布天身子歪了歪,直接就倒了下去。
“布布……”贵嫂顾不得跟陆小颜说话了,直接飞跑了出去。
陆小颜顿时懵了,她只想着池布天就这么一个心愿,她只是想让他开开心心地等到大雪覆盖了地面,然后邀请她一起过去堆雪人。
她真没有想到孩子的体质还有外面的天气那么冷,孩子会冻着了这种可能……
贵嫂抱着池布天在外面大叫:“管家,快点打电话叫葛医生来!”
陆小颜也赶紧跑了出来,她蹲下要去抱池布天,却被贵嫂把手挥开。
人只有在情急的时候,才会展露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贵嫂也许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此刻她对陆小颜的排斥。
“贵嫂,我来抱他进屋吧!”陆小颜愧疚地说,“你可能抱不动。”
“不用了。”贵嫂有些气鼓鼓地说,“你还是进去暖暖身子,如果你们两个人都出了事,我们这帮下人估计都没有活路了。”
“贵嫂!”陆小颜焦急地喊。
这时候,佣人们还有一些保镖都跑了过来,很快就有人接过池布天,把他抱进了屋子里,平放在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