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部落的人听到此人的声音,立即恭敬起来。先前凶恶放肆的眼神,此刻也都全部收敛起来。月尊白玛估计这个人就是部落的酋长。
被称为小主的人向来者唤了一声父亲,酋长点点头,一脸的严肃。
看来酋长儿子也很畏惧这个父亲,连忙将其他人招呼到一旁列队。
酋长走到阿旺·楠杰身旁,对阿旺·楠杰细细打量了一番。酋长的那种打量的目光并没有让阿旺·楠杰觉得难受,酋长面色虽严峻,但眼神却很柔和。
“看您气相不凡,应该就是竺巴噶举的教主吧?”酋长问,有几分例行公事的样子。
阿旺·楠杰点头,在没有弄清楚对方底细之前,他知道自己最好的选择就是保持沉默。
酋长又把目光落到月尊白玛的身上,面色不再像先前那样严峻,目光更加柔和,甚至有几分讨好的意味。他张开嘴,对月尊白玛说:“我也只是奉命行事,为了保我族人安危,我也只有如此了。若是这位姑娘真的能通神,还望您不要怪罪我才好。”
月尊白玛没有说话,心里暗想,这个老头对他们如此了解,莫非是一场早就谋划好的阴谋?就等着阿旺·楠杰带领着队伍往套子里钻?
阿旺·楠杰的心里也猜到几分,他笑笑,说道:“为了族人安危,我倒可以理解。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您老就认定,您押的那个注不会让你得不偿失呢?”
酋长也大声笑笑,说:“这点就不劳你操心了。”
月尊白玛目光犀利的看着酋长,问他:“你不畏惧神灵吗?你这样做不怕忤逆神明吗?”月尊白玛并非迷信的人,她只是在刚才瞥到一座佛堂。佛堂不大,在村落最中心的位置,和周围的建筑没什么分别,都是木板做的,不容易让人看到。
酋长愣了一下,迎着月尊白玛的目光。
月尊白玛又继续说道:“众人都知阿旺·楠杰是竺巴噶举第十八任教主,但有一点,众人不知道。唯有神灵和我这个祭司知道。”
“是什么?”迷信的酋长听月尊白玛这样一说,心里顿时没了底。他可不敢冒着大不敬之罪和神灵相抵触。
月尊白玛目光突然变得神秘起来,看着酋长略微闪躲漂浮的目光,说:“天机不可泄露,以后你自然明白。”
酋长虽然心里没底,但也害怕月尊白玛是故意拿神明来糊弄他。他听说过,竺巴噶举的祭司月尊白玛,有通神的本领。但没有真正见识,他不能轻信。更何况,鱼目混珠、装神弄鬼的祭司他见多了。
酋长像被惹怒一样,逼近月尊白玛,说:“既然天机不可泄露,好,到时候你只管把你的天机说给地狱的鬼魂听。”
月尊白玛并没有畏缩于酋长的怒气,她的目光还是那样清冷优雅,说道:“既然酋长不相信,也没什么。我是个祭司,我的命数轮回早就天注定,不必太过担忧。反而是酋长你,如果忤逆上天,开罪神灵,这等罪过,怕是几生几世都无法洗清吧?”
“这……”酋长比先前明显犹豫了许多,但他还是强作镇定的看着阿旺·楠杰,目光像要穿过阿旺·楠杰的灵魂。阿旺·楠杰也被月尊白玛的一席话弄得稀里糊涂的,但现在最重要的是保命。或许月尊白玛的一席话,还真能保住众人性命。
酋长儿子仓央牙看到酋长犹豫的目光,赶紧走到酋长身边,说道:“父亲,这些人的鬼话也能信吗?依我看,这些装神弄鬼的祭司就该通通死掉!”
酋长儿子很迫切的希望酋长能够将阿旺·楠杰的队伍消灭。
酋长转过头,目光冷冽的看了眼儿子。酋长儿子顿时收敛起一脸的着急,心里不服,却也只好按捺住所有的不甘。
酋长向屋舍走去,留下儿子仓央牙不解的目光。
村落里家家冒出炊烟,阿旺·楠杰的队伍都眼巴巴的看着袅袅炊烟,肚子咕咕作响。
忽然,月尊白玛感觉四周的光线都黯淡了不少,抬头看向天空,乌云正悄悄爬来。月尊白玛环视了一遍四周,该部落坐落之地虽然平坦,地势却十分高。这样的地形极容易受雷雨袭击,月尊白玛嘴角含笑。
月尊白玛不经意的表情,被阿旺·楠杰看在眼里。她是怎么了?难道早已有应对之策?不过,阿旺·楠杰还是愧疚于月尊白玛拉入部队中,让她受到这样的对待。可如果时光回到相见的那天,阿旺·楠杰还是会忍不住排除他人非议,让月尊白玛加入到他的队伍中来。
月尊白玛高声唤道:“酋长,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你为什么总是遭到雷雨袭击吗?”
月尊白玛突然高昂的声音,让众人为之一惊。仓央牙回头看着月尊白玛,和众人一样,一脸的惊讶。听说这个女人从遥远的乌思藏而来,怎么会知道他们部落时常遭遇雷雨袭击?莫非真的能通神?就算真的能通神又能怎样?还不是乖乖的落入了我们的手掌。
酋长刚要进门,听到月尊白玛这样说,心顿时咯噔了下。
酋长几乎是跑着回到了月尊白玛的身边,逼近她,声音沧桑、沙哑而迫不及待的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月尊白玛笑道:“本来天机不可泄露的,但我实在不忍心酋长因此丧命,所以才好心想要告诉酋长。”
“你什么意思?”酋长步步相逼,让月尊白玛感到一种不舒服的压抑感。
月尊白玛说道:“你的额头正中间有一团黑气萦绕,这团黑气越来越黑,再不解决这个问题,酋长的性命恐怕就要……”月尊白玛故意吞下后边的话。
酋长急得后背直冒冷汗,冷冽的目光又变回最初的温和,只是面色还是一如的冷峻,问:“月尊祭司可否详细相告?”
月尊白玛抿嘴含笑,鱼儿果然上钩了。说道:“要告诉你这个秘密,也不是不可。只是天机不可泄露,如果我妄自泄露,是要减阳寿的。如果你能给我们送些吃的来,让我们好好饱餐一顿,我也可以考虑。”
“这……”酋长担心的并不是付出一顿餐饭,而是害怕月尊白玛到时候提出进一步要求,要他放了他们,这样一来,他就无法完成任务。他的整个部落也会遭到血洗。
月尊白玛笑笑,说:“看来酋长还是没有看清楚其中的利弊啊,威胁你的人只能威胁你一时。只要你想个法子,依然能应付过去。而酋长的生命,却在朝夕之间。酋长,孰轻孰重,想必也不用我说得太直白吧?”
月尊白玛的话早已扰乱了酋长的心绪,也让仓央牙十分震惊。
“好,我答应你,但我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酋长说罢,带着仓央牙去吩咐人做这一百零九个人的饭。
果然,两个多小时后,酋长带着十几个人,用大大小小的木桶提来饭菜。饿得实在受不了的众人一看见食物,眼睛都瞪大了。
酋长走到月尊白玛面前,说:“你说的,我都做到了,现在该说了吧?”
月尊白玛含笑优雅的回答:“难道这样机密的事,你要我在这儿说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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