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含钻钻破1880加更

覃炀原本一肚子话,被问得哑口无言,他想说他从来都把她当回事,以前都是他的错,如果世间有后悔药,他一定吃,把曾经的错误纠正过来,保证在疆戎好好待她,不让她受半分委屈。

但话要怎么说出口,才不显得苍白,才能让覆水收回。

覃炀词穷。

他顾不上温婉蓉反感,重新拉住胳膊,说出最简单几个字:“温婉蓉,我真的爱你。”

温婉蓉对他笑笑:“晚了。”

覃炀求她:“不晚不晚,你再原谅我一次,哪怕最后一次。”

温婉蓉抽出手,抹平袖子上的褶皱:“我一次也不想原谅你。”

说完,她转身出门,叫来红萼,语气凌厉:“方才不是叫你找冬青吗?!人呢!”

红萼从没听她大声说话,吓得眨了眨眼,指着院门口,嗫喏道:“冬青姐姐一直在门口候着,没敢进来。”

温婉蓉没再说话,直径去了院门外。

覃炀看着她的背影,颓然站在门廊下,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他心知肚明,自己踩破温婉蓉底线,她容忍的所有旧恨一并翻出,算总账。

可他真不愿失去她。

他说爱她不是敷衍,哪怕现在说一百遍,不改初衷。

问题。温婉蓉再也不信了。

覃炀头一次觉得无能为力。

但他没时间跟温婉蓉细说,早朝要去,枢密院还有一堆公务。

出门时,覃炀特意留意游廊下的温婉蓉,她坐着,冬青低头站一旁,两人在说话。

他放慢脚步,捡个耳朵。

温婉蓉用从未严厉的语气问冬青,昨天牡丹在老太太屋里说了什么?

冬青不想告诉,迟疑片刻,还是说了牡丹的要求。

温婉蓉听了冷笑:“想入覃家族谱?”

冬青点点头。

温婉蓉发现不远处覃炀,瞥了眼,面向冬青,话却是说给他听:“她连个姨娘都不算,凭什么入族谱?就凭三岁大的儿子?”

冬青也发现覃炀,偷瞄一眼。递个眼色示意快走。

覃炀有些无奈,他在自家宅子,弄得跟见不得光似的。

不过温婉蓉在气头上,他尽量顺着她。

温婉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儿子我可以考虑,但大人想都别想,一个出身粉巷的下贱胚子还摆谱?你现在把人找来,我不管她什么想法,从儿子进府这天算起,天天早上得给我请安,这是规矩。”

冬青一愣,覃炀脚步也顿了顿。

温婉蓉无视两人的反应,接着说:“你告诉牡丹,二爷每天卯时进宫,我不苛求她伺候二爷起床洗漱,但寅时过半就得安排好小厨房的早饭,再到门廊下候着。”

可寅时过半,天都没亮,现在夏天还好说,等入秋冬,这个时辰正寒凉。

温婉蓉见冬青迟迟不动:“怎么?觉得我安排的不妥?”

说着,她指了指覃炀的背影,故意大声说:“冬青,你拿我原话去问问二爷,看他有什么意见,他说改,我便改。”

“这……”冬青面露难色。

“去呀!”温婉蓉催促。

冬青没辙,踩着小碎步赶到覃炀身边,把刚才的话复述一遍。

覃炀不是没听见温婉蓉的话,他能说什么,该说什么,摆摆手,告诉冬青。后院的事一律归温婉蓉管,她想怎样就怎样。

说完,头也不回快步离开。

温婉蓉冷哼,又问冬青,牡丹人现在在哪?

冬青犹豫一下,说昨天老太太要求,牡丹不可以再去粉巷抛头露脸,老老实实待在自己小宅。

温婉蓉尾音上扬哦一声:“你的意思,她现在还在小宅睡觉?”

冬青没吭声。

温婉蓉神色冷漠,摸摸百褶裙上的银线蝴蝶,命令道:“我刚才说了,从她儿子进府起,天天得来给我敬茶请安,你现在找几个人,捆也给我捆来。”

冬青想劝,再看温婉蓉满脸愠色,没敢开口,应声,照办。

前后不过两刻钟的时间,冬青将人带到。

温婉蓉淡淡看了眼牡丹,又看向冬青,起身道:“到我屋里说话。”

她走前,后面两个人亦步亦趋跟着。

到屋里,温婉蓉坐堂屋上座,叫冬青给牡丹搬个杌子,连太师椅都不让坐,然后支走冬青,她要单独和牡丹说话。

“我听二爷说,他以前是你的恩客?”

牡丹垂眸,迟疑道:“回夫人的话,以前二爷有段时间到我那喝酒喝茶,算不上恩客。”

“是吗?”温婉蓉叫人上茶,反唇相讥,“不是恩客,三岁大的儿子怎么来的?”

牡丹抿抿嘴,低头不说话。

温婉蓉也不说话,就看对方出什么幺蛾子。

隔了好一会,果然牡丹先开口:“夫人,妾身认识二爷时,并不知道他有婚约在身,他也从未提及半句,妾身不过讨口生计,没有半分冒犯夫人的意思。”

话说得好听,不愧是粉巷调教出的姑娘。

温婉蓉上下打量牡丹,难怪覃炀喜欢,貌美,会说话,细语软糯,听得骨头都酥了。

她不动声色继续问:“既然如此,是我错怪你,你会什么才艺?”

牡丹回答:“茶艺、琵琶、乐舞。”

多才多艺。

温婉蓉点点头:“会认字写字吗?”

牡丹答:“会认字写字,但不懂诗词歌赋。”

温婉蓉拿起茶杯,品一口,语气平静:“姑娘可谓内外兼修,难怪深得人心。”

她心里却想,难怪覃炀以前对她百般刁难,她除了骑马射箭,懂一点茶道,看书写字外,哪懂什么乐曲乐器,既不会弹也没那个情调,再看身姿,牡丹婀娜,大概和会乐舞分不开。

再看看自己,她唯一胜出就是诗词歌赋。

但覃炀那个大老粗哪懂文人清雅,远不如浮于表面的靡靡之音,更得人心。

对比下,温婉蓉心里极难过。

她想自己在温府十年,默默读书、练字,学礼仪,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赢得夫家尊重,夫君疼爱,到头来,全是自己一厢情愿,还不如眼前柔枝嫩条。

念头一闪而过,温婉蓉面上对牡丹露出几分悦色:“今儿来的路上,府里的规矩,冬青都跟你说了吧?”

牡丹愣了愣,她以为只是吓唬,没想到覃家主母动真格。

再看温婉蓉浅浅一笑。牡丹明白自己把入族谱的事想的太简单,这个看似年纪尚轻的主母是个笑面虎。

见对方不说话,温婉蓉指了指门外:“不知者不罪,今儿就算了,从明儿开始,每天寅时过半要来伺候二爷吃早饭,以及给我请安,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牡丹蹙蹙眉,摇摇头。

温婉蓉笑了笑,另起话题:“还有你跟祖母提及入族谱的事,祖母怎么回复你的,说我听听。”

牡丹不敢打诳语:“回夫人的话,老太太并未提及半句。”

也就是,老太太也不同意牡丹入族谱。

“孩子呢?”温婉蓉想大人不行,小孩不会也不松口吧。

果然如她所料,牡丹说孩子入谱等大一点再说。

这个“再说”就是可入,可不入,以观后效。

温婉蓉微微蹙眉,老太太发话,她不好多说什么,打发走牡丹,拆了头发去睡个回笼觉,然后起床梳妆,去参加官夫人聚会。

这群官夫人有一阵子没聚一起,见到温婉蓉的时候,都惊奇不已,还问她怎么想通了,打扮如此华贵。

温婉蓉习惯性对她们笑笑,说些不痛不痒的话。

有人阿谀奉承,她装不懂,总之以前什么态度现在依旧什么态度。

而后一群人看戏,不知道谁点的一曲《霸王别姬》,最后一幕乌江边,虞姬与西楚霸王项羽诀别,抽剑自刎,温婉蓉哭得不能自已。

她不是哭戏,是哭自己。

同为将军,别人与爱妻生离死别,自己却是另一番光景。

她在覃炀心底到底算什么?

覃炀这段时间对她好,是因为爱?

还是因为愧疚,做了亏心事,心虚才会如此。

温婉蓉想想就心寒。

再多努力,比不过一个优伶。

好在一群官夫人都哭,没谁注意她的情绪。

散场时,温婉蓉心情不好,跟一行人打招呼,独自回去。

她刚钻进马车,倏尔一愣。

“你怎么来了?”

温婉蓉没想到覃炀坐在马车里等她。

“我下了早朝,枢密院没什么事,回府找你,下人说你在戏院,我就过来了。”

温婉蓉“哦”一声,坐好,无话可说。

覃炀看她的眼睛,皱皱眉:“你哭了?”

温婉蓉没理会。

覃炀坐到她身边,抬手想搂,被温婉蓉躲开。

他无奈收回手,像解释又像求她谅解:“温婉蓉,祖母说把牡丹的事查清楚再说,但那孩子还小,暂住府里由祖母看管,她老人家也知道你心里不好受。”

温婉蓉目无斜视,面无表情,随便他说什么,一句应答都没有。

覃炀看她的样子,心情也糟,他握她的手,被甩开。

他烦躁问:“温婉蓉,都是过去的事,较真有屁用?!”

温婉蓉凉凉瞥他一眼,不说话。

覃炀立刻音量变小:“我没有吼你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过去的就让过去,三四年前的事,就算要查个子丑寅卯,也需要时间。”

温婉蓉带着几分讽刺说:“可以啊,你想查就查,反正儿子接进府,我能如何?忘了说你那个美人真是多才多艺,改明儿要她在府里陪你喝茶喝酒,弹小曲,可好?”

覃炀皱起眉头,目光看向别处:“温婉蓉,我说过不会娶牡丹进门,都过去的事,你还要我怎样?”

温婉蓉冷冷道:“你想怎样就怎样。”

覃炀见不得她冷言冷语,急了,要车夫别回府,直接去城郊。

车夫不好说什么,调转马头。

温婉蓉不管不问,随他去。

两人到了城郊僻静的位置,覃炀要车夫到旁边等。

他回到车里,压着一肚子火,说:“老子再跟你说一遍,那小子不是老子的!”

温婉蓉回击:“不是你的,接回府干吗?吃饱撑的!”

覃炀烦了:“老子就是不能让覃家人流落在外!我解释,你听得进去吗?!”

“我为什么要听你解释!你以为你是谁!当个二品官了不起?!没有我,你凭什么坐上护国大将军的位置!比你资历老的多了去!”

“你他妈当个公主,飞天啊!”

“我就飞天!怎样!你不乐意大可效仿齐家去大宗正院要求和离!去啊!你那么喜欢妓女,跟妓女过一辈子啊!”

“你有病!”

“你才有病!正经姑娘看不上,竟喜欢歪门邪道的东西!”

覃炀怒极反笑:“好好,老子喜欢歪门邪道,你是好东西,玩阴的刁难人,天不亮,寅时过半在门廊等,你不好过也不让别人好过。”

温婉蓉哼一声,讥诮道:“风声这么快就传到你耳朵里了?是不是粉巷姑娘哭得梨花带雨,你舍不得,覃将军?”

“对!老子舍不得,你满意了!”覃炀忍住动手的冲动,“之前谁说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信我?你就这么信我?”

温婉蓉恨不得掐死他:“我瞎了狗眼才信你!不要脸泼皮无赖!牡丹配你正好!”

覃炀也气。专挑她不爱听的说:“牡丹配老子正好,你吃醋啊!”

“滚!有多远滚多远!下贱货!”

“要滚你滚!妈的!”

覃炀上句刚骂完,温婉蓉起身要走。

他赶紧拉住她,话锋一转:“好好,我滚,我滚。”

“你滚啊!”温婉蓉转头指着车外。

覃炀厚脸皮笑笑:“真要我滚?这里离城门有点远。”

温婉蓉不管:“你滚不滚?”

覃炀没辙,说句我滚,灰溜溜下车。

他刚落地,温婉蓉就叫来车夫,直接回府。

车夫哪敢把覃炀一个人丢在城郊外,只好速度极慢。

眼下正是午时末,一天中最热的时候,太阳当空照,又辣有毒的阳光把四处照得明晃晃。

覃炀和小厮一样,硬着头皮跟在车边。

走了好一会,他伸手撩开车窗纱帘。哀怨:“哎,温婉蓉,外面好热。”

温婉蓉不理。

他一个人说话没意思,放下帘子,继续跟车走。

又过一会,外面响起死皮赖脸的声音:“温婉蓉,老子快热死了,中暑气,你要照顾我。”

温婉蓉哼一声:“要牡丹照顾你!”

“老子跟她没关系,真的!”覃炀快被晒干了,抹了把脸上的汗,“那儿子到底谁的,你去问牡丹,她肯定知道。”

温婉蓉不想听他鬼扯:“我问了是不是你的,她默认。”

覃炀喊冤:“她默认个锤子,你脑子这么聪明,就没想过她是不告诉你?”

做错事还嘴硬!

温婉蓉掀开车帘:“你敢说你没睡她?”

“没睡。”

“不要脸!敢做不敢当!”

覃炀脸上的汗珠子就没停过:“哎,你讲点道理行不行。”

“不讲!”

“好好好,你不讲,我讲。”

“不听!”

“好好好,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本来就是你的错!”

“我都认错了,你也得给个改正机会。”

“不给!”

“好好,不给就不给,我们商量个事行不行?”

温婉蓉不说话。

覃炀接着说:“以前的事不提了,过两天我把公务安排一下,我们带着飒飒去远一点的地方避暑,玩几天回来好不好?”

“鬼跟你去避暑!”

“这不是你主动提出的吗?”

“现在不想了。”

女人心海底针,覃炀感叹,继续哄:“你先让我上车,我们车上说,老子真的快热死了,不信你看我的汗。”

说着。他伸手撩车纱帘,就差没把脑袋钻进去。

温婉蓉不管,把车帘一扯,还怨他把热气都放进来。

覃炀想,就一个破纱帘,挡个屁的热气。

想归想,怨归怨,伏低做小还得伏低做小,该讨好还得讨好。

“哎,温婉蓉,我晒脱皮,明天去奉天殿早朝,其他官员怎么看我啊?”

“我管别人怎么看你。”

“你好狠心。”

温婉蓉哼一声:“对你好,不珍惜!”

“谁说我不珍惜,今早你说的话,我都记得。早朝说什么,我一个字没听见,都在想你的事。”

“胡扯八道。”

覃炀笑起来:“哎,你说我没把你当回事,就冲这句话,我就很冤,我要真不把你当回事,我现在在干吗?”

“犯贱。”

“连你都知道我在犯贱,我顶着大太阳,陪你说话,还叫不把你当回事?换其他人,老子早走了。”

“你走啊!以为我多爱和你说!”

覃炀贱兮兮地说:“我不走,这不是用实际行动表示我把你当回事吗?”

温婉蓉就觉得他脸皮不是一般厚,掀开车帘,探出头,丢他三个字“厚脸皮”!

覃炀笑,坦然道:“是,老子就是厚脸皮,哎,我陪你说了这么久,走了这么久,你好歹给我杯水,我渴。”

“渴死你拉到。”

再往后,无论覃炀说什么,温婉蓉一律不理。

一个坐车,一个走路,硬生生走了近一个多时辰的路,到府邸。

覃炀一进屋,彻底晒趴下。

隔天,牡丹寅时过半在门廊下候着,他看见也当没看见,因为晒狠了上火,鼻子和额头晒脱皮,连带嗓子全哑了。

吃早饭时,他前所未有的温柔,指了指嗓子,用气音说:“温婉蓉,看你的干得好事。”

温婉蓉不理,吃自己的。

覃炀无语问苍天,他想今天早朝,万一皇上有事问他,这嗓子说个屁啊!

好在奉天殿上,两老臣对掐,他侥幸逃过一劫。

但到枢密院,就瞒不住了。

宋执发现他今天很安静,没有鬼吼鬼叫,特意跑来看看怎么回事,一看他的脸。笑得直不起腰。

“覃炀,没想到啊,你好这口,自虐啊。”

“滚。”

好好一个滚,是宋执认识覃炀有史以来听过最温柔的一次。

宋执哈哈笑不停:“肯定又被温婉蓉阴了吧?”

覃炀说不出话,动作很麻利,操起茶盅砸过去。

宋执侧身一躲,笑得更大声:“活该!鬼叫你得罪温婉蓉,带儿子回去!”

“你少他妈诓老子!”覃炀想大声也大不起来,“那儿子压根不是老子的!”

“长得像你,不是你的,是谁的?!”

覃炀往椅子里一窝,没有十足把握,只是推测:“牡丹说她是大前年年后发现怀孕,在那之前我和她刚认识不久。”

宋执啧一声:“你睡过的哪个认识很久?除了温婉蓉,好像都不超过两个月吧?”

“闭嘴!听老子说完!”

宋执说他嗓子哑了,气比鬼还粗:“你说,你说。”

“前几天我问过那帮王八蛋,我想起个事,你先前被打折过一次腿,好像就是大前年年关前吧?说府上女眷多,不方便,要我去照顾你,那段时间有两个月吧。”

“然后呢?”

“老子睡你府上,睡屁的牡丹!”

宋执不以为意:“谁知道你半夜有没有翻墙偷跑。”

“滚滚滚!”覃炀差点掀桌子。

宋执狗脸,滚就滚,反正来幸灾乐祸,目的达到,拍屁股走人。

覃炀寻思,找个机会揍死这王八蛋!

不过眼下,他得赶紧摘清自己,回想片刻,难怪认识牡丹没多久,隔了很长一段时间没见到她,八成怀孕生娃去了。

再出现,他对她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尤其有些话,他听着耳熟,但没细想。

正因为这份似曾相识,让他那段时间很喜欢钻她身边。

特别他父亲和他哥忌日那几天,覃炀心情不好,就想找牡丹。

后来和温婉蓉成婚,恰巧两次忌日两人都不在燕都。

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转念,他疑点集中在牡丹三岁儿子身上?

覃炀闪出一个念头,他先前在温婉蓉被刺的时候有所怀疑,但老太太说祸从口出,别乱说话,他心里留有问号。

再想牡丹,他和她关系不错的那阵子。牡丹对他的好,不像装出来的。

他有时无聊,跑青玉阁喝茶,或者听弹琵琶,他不懂这些,就是想和这个女人多待一会。

后来去疆戎,去之前覃炀确实动过给牡丹赎身,娶回府的想法。

谁知半路杀出个温婉蓉,他害她受重伤,再回燕都,娶妾的事不了了之。

似乎整件事来龙去脉就这样。

覃炀前前后后想几遍,实在想不出哪出纰漏,弄出个儿子。

而且都是陈年旧事,他想不通温婉蓉为什么要在这件事上抓着不放。

覃炀觉得冤,比窦娥还冤,怎么老天没下一场六月飞霜洗刷他的冤屈呢?

他替自己鸣不平。

温婉蓉也够狠心。硬是不让他上车,足足晒了一个多时辰的太阳,三伏天的太阳,晒得死人!

覃炀左叹口气,右叹口气,嗓子不但哑,还疼,咽唾沫都疼。

他趁下属不在,瘫死状窝在太师椅里,什么公文都不想看,什么公务都不想干,寻思赶紧把温婉蓉哄好,然后叫牡丹回她的小宅去,别在覃府晃来晃去祸害人,改明儿两个女人掐起来,他怕……

他不怕牡丹吃温婉蓉的亏。是怕温婉蓉到太后那告状。

大夏天被透骨鞭打,背上的皮不想要了吧……

不知心烦上火还是中了暑气,覃炀头疼脑热,一整天哪哪都不舒服。

然后不到申时,就回去了。

进屋后,屋里没人,他猜温婉蓉去老太太那边照顾飒飒了,便脱衣睡下。

覃炀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醒过来时,就看见八仙桌上豆大的灯芯突突跳几下,一个身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书。

他伸手抓了下对方的裙子,哑着嗓子唤声“温婉蓉”。

“醒了?”温婉蓉看他神色淡淡的。

覃炀浑身疼,脑子晕乎乎的,估计自己在发烧,翻个身,本想叫温婉蓉倒水,想想算了,自己爬起来,坐在床边,缓了缓,一抬头,一杯茶水在他眼前。

他满眼感激接过去,跟温婉蓉说谢谢。

温婉蓉对他态度不冷不热,接过空杯子,坐回去重新拿起书,边看边说:“躺着吧,一会小厨房药煎好了端过来,你喝完继续睡。”

覃炀心里不是滋味,拉住她袖子一角,沙哑道:“我知道你不会不管我。”

温婉蓉抽回手,要他别自作多情:“是祖母要我来照顾你,不然坐在这里的就是冬青。”

覃炀知道她气没消,重新躺下去:“你来了就行。”

顿了顿,他怕她走了,急着表态:“温婉蓉,我真没有不在乎你,天地良心。”

温婉蓉翻一页书:“你有良心吗?”

“有。”

“被狗吃了吧?”

覃炀叹气:“我怎么说你才信啊?温婉蓉,我承认在疆戎对不起你,但我左背上三道疤,怎么来的?一箭差点穿心,我要不护你,在汴州城就把那几个人收拾了。”

“多久前的事,一年前有吧,我不在乎你,会用命护你?”

“再说安吉,大雪夜我逆风找去找你,生怕你有个三长两短,这叫不在乎你?”

说着,他看向她,语气诚恳:“中秋我甩了玳瑁,带你一人去玩,叫不在乎你?”

“还有,我在樟木城怎么受伤,大姑姑应该告诉你原因,我速战速决,不就想早点回燕都,不然能中埋伏?现在一到下雨天,我侧腰就疼。”

顿了顿,他问:“如果这叫不在乎,你告诉我,什么才叫在乎?”

温婉蓉手里捧着书,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覃炀说:“以前我混蛋,但就牡丹的事上,你信我一次,行不行?”

温婉蓉不吭声。

他接着坦白:“是,我承认我喜欢过牡丹,但不都过去吗,后来我们成亲,大多数时候我都在府邸,这点毋庸置疑。我什么性格,你知道,我想娶谁进门,早娶了,何必等现在。”

“再说,”他费劲翻个身,“要真是我儿子,我能不认?还跟你死皮赖脸解释个什么劲。”

“你说那儿子是谁的?”温婉蓉哽咽。

覃炀吸口气又吐口气:“儿子的事,先不谈,这事祖母在操心,你看我天天早朝,枢密院,哪有闲工夫管这些,说句不好听的,如果你和牡丹同时生死关头,我肯定先救你。”

最后他对她说:“温婉蓉,我从来没对哪个女人这么上心,从来没有,你是第一个。”

温婉蓉也满腹委屈:“你对我上心就是无穷无尽的伤害我。”

覃炀说后悔:“我早知如此,在疆戎就是我去死,也不会放你做美人计。”

而后,他抬头看着她:“我什么心意你不了解?”

“不了解。”温婉蓉把书搭他脸上,起身去拿药碗过来。

覃炀把书抓下来,爬起来,汤药一口气灌进去,苦得皱眉头,呸呸两下:“真他妈难喝!”

温婉蓉拿块糕点塞他嘴里:“良药苦口利于病。”

覃炀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刚才一番话听进去,犯贱拉她手:“今晚陪我睡,我晒病了,你要负责。”

温婉蓉甩开,丢下一句自己睡,转身去了西屋。

覃炀哎一声,压在嗓子喊:“西屋热,这边凉快。”

温婉蓉声音飘过来:“热是我的事,不用你管。”

覃炀无语,回一句:“热出痱子,就舒服了。”

第90章 懿旨第209章 嫁不出去,我娶你第210章 亲嘴会怀孕第147章 投其所好第15章 老子改主意了第161章 爹娘是不是不要我了 为 叶下疏影 2杯葡萄酒加更第239章 避祸第177章 心病还得心药医第81章 挑拨离间第91章 是不是我软弱好欺第107章 表面和平为寿笳茹打赏加更第164章 丹泽身世第284章 不必探查第124章 如同恶狼追黑狗为兰怀恩打赏巧克力加更第20章 挑布料挑哭了?第180章 一件旧事第76章 被弹劾第218章 野路子第13章 剩下我来想办法第69章 我这条命换你回去第235章 我也自私第234章 保好覃家血脉第185章 起疑 为钻破2520加更!第185章 起疑 为钻破2520加更!第253章 不当回事第115章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为兰怀恩宝宝打赏加更第235章 我也自私第76章 被弹劾第229章 不是你说了算第82章 造谣生事第46章 歪理邪说第167章 我知道你爱我第80章 幺蛾子无孔不入第248章 审问第65章 一箭双雕第264章 牡丹入狱第18章 不是偷听你们说话第152章 你没把我当外人第238章 区区一个大理寺卿算个屁第227章 人间蒸发第213 水到渠成第115章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为兰怀恩宝宝打赏加更第224章 你还喜欢她吗第269章 下场第225章 看看你喜欢的人什么样子第244章 找茬第220章 通房丫头第28章 走错房第93章 到底谁拒绝谁第153章 我能给只有这个 为钻钻破2040加更第152章 你没把我当外人第72章 不对劲第183章 祸害幺蛾子不能留第260章 人叫不见,鬼叫飞跑第227章 人间蒸发第30章 差不多得了(加更)第60章 被冤为寿笳茹宝宝打赏加更~第198章 对策第1章 慰劳第107章 表面和平为寿笳茹打赏加更第226章 我会永远记住你第156章 免不了一斗第43章 受气包吃醋了?第36章 打破气氛第249章 算账第35章 一口气出得舒坦第204章 连夜消失第229章 不是你说了算第20章 挑布料挑哭了?第193章 小鬼难缠第72章 不对劲第255章 我不走了第89章 怎么听怎么不正经第273章 生病第112章 齐夫人之死第64章 哪里有压迫哪里有反抗第186章 突然殁了第94章 撮合第267章 预谋好第25章 一声恸哭(三更)第128章 人算不如天算第44章 你不喜欢我,才不顾我死活为安心384697宝宝加更哟~第43章 受气包吃醋了?第210章 亲嘴会怀孕第47章 出门游玩小夫妻第162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第58章 活该第217章 一只王八水中游第87章 玩笑开大了第282章 私定终身第141章 赖上含为钻钻破1480加更第275章 到底是谁第87章 玩笑开大了第164章 丹泽身世第53章 关系不一样了第240章 英哥儿的反弹第198章 对策第68章 异样第271章 送别第19章 两人心事各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