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粉巷和解

温婉蓉现在的心脏脆弱得像骨瓷娃娃,经不起吵,经不住大声吼,尤其覃炀嗓门大点,她满心委屈涌上心头,鼻子发酸,眼眶泛红。

覃炀一见她别嘴,立马语气软下来:“没吼你,没吼你,老子陈述事实,对事不对人。”

他边说边搂过温婉蓉的肩膀:“哎,都说了不是吼你,还哭?”

温婉蓉似乎就等着这一刻,即便挨着覃炀很热,还是瞬间软化,像飒飒那样爬到他腿上,面对面坐着,搂住脖子,不停哽咽,“你就是对我不好。”

“是,这段时间委屈你,我知道。”

覃炀拍拍她的背:“老子为了去找你,把公务都推给宋执,但时间有限,不是没找到吗?”

说到这,他想起什么,扒开温婉蓉的手,一脸不悦:“哎,老子问问你,躲起来这几天,你是一个人,还是跟西伯狗一起?”

温婉蓉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一个人。”

“真的?”

“真的。”

覃炀半信半疑,温婉蓉一脸诚恳看不出半分破绽。

温婉蓉想,让覃炀知道这几天有丹泽陪着,会不会拆了大理寺。

所以有些话不说为妙。

温婉蓉思忖。岔开话题,重新靠他肩上:“覃炀,我跟你说个事。”

覃炀抹把脸上的汗,问她热不热:“你说。”

温婉蓉就是热也要跟他贴一起,耍赖又撒娇:“我肩膀疼。”

她说肩膀疼,覃炀立马什么热都不热了。

他扶她起来:“这几天你一个人怎么换药?”

温婉蓉摇头:“没换药,也没药。”

覃炀啧一声:“老子要你回来,死犟,这么热的天伤口化脓挖肉,你就舒服了。”

温婉蓉低头不吭声。

覃炀要她把衣服解开他看看。

温婉蓉不肯:“脱了被人看见怎么办?”

覃炀看了看四周,郁郁葱葱的树丛,和幽静的小道,嫌她小题大做:“这么热的天,谁没事跑出来,就老子吃饱撑的,快点,快点,老子看一眼,严重没。”

温婉蓉不情愿,迟迟不动。

覃炀催她:“快脱,要老子动手帮你啊!”

温婉蓉蹙紧眉头瞪他。

覃炀语气稍缓:“哎,就看一眼,老子为你好。”

“回去看不行吗?”

覃炀说行,故意在温婉蓉受伤的肩膀上轻拍一下,她疼得哼一声。

“老子就摸一下,你疼成这样。”

温婉蓉捂着肩膀,恨不得咬死他:“你那是摸吗?下手没轻重。”

覃炀笑起来:“老子没那么傻,外伤比你见得多,这不是心疼你,关心你吗?”

“光凭一张嘴。”温婉蓉气哼哼别过头。

“好好好,老子背你回去总行了吧。”说着,他把温婉蓉抱在椅子上站在,背对着她,“上来啊。”

温婉蓉毫不客气扑他背上,覃炀在她屁股上拍两下,哎哟一声,抱怨:“温婉蓉,你他妈又变重了,还跟老子说你气瘦了,你生哪门子气?”

“闭嘴!不许说我长胖!”温婉蓉打他肩头,“胖也是你养的。”

“这也赖老子?”

“都赖你,就赖你。”

覃炀心想,得,屎盆子都扣他头上,都是他的错。

温婉蓉想,是不是他的错都是他的错,谁叫他老欺负她。

于是一个唉声叹气,一个气哼哼。

回去的路上,温婉蓉确实肩膀不大舒服,加上热,靠在覃炀怀里迷迷糊糊睡着了。

她一连几天没睡好觉,满心怨恨,怒意,在这一刻化为乌有。睡得无比心安。

说到底,她太爱覃炀,爱到他只要对她稍稍和颜悦色,她就屁颠屁颠回到身边,继续做他的温婉蓉。

覃炀没吵她,任她睡,到了垂花门就把人背进去。

冬青怕两人又要大吵,惴惴不安守在园子里,一见两人没事,心里石头落下去,转身去老太太院子回话。

再等进屋,覃炀把温婉蓉放在床上,给她解扣子,脱衣服,又叫红萼打水进来,先擦身子再上药。

温婉蓉肩膀上的伤情况不太好,发炎红肿很明显,因为换药上药不方便。她住客栈这几天,天天咬着牙没吭声,也没告诉丹泽。

只有在覃炀身边,她才放松警惕,毫无顾忌坦诚相见。

“覃炀,肩膀好疼……”她迷糊间疼醒了,声音糯糯的,软绵绵靠在对方身上。

覃炀正在跟她上药,要她忍着点:“你再多跑几天,等着肩膀烂穿。”

温婉蓉别别嘴:“都怪你。”

覃炀觉得自己冤大头:“又不是老子扎你一刀,这也怪我?”

温婉蓉大言不惭点头:“你让着我一点,什么事都没了。”

覃炀叹气:“你现在就他妈是一块掉灰堆里的豆腐。”

“什么意思。”

“拍也不是,打也不是。”

“你才是豆腐!老豆腐!”

温婉蓉顶嘴不解气,朝着覃炀手背逮到就是一口,使劲咬,疼得对方开叫,也不松口。

于是一圈小齿牙印,紫红紫红,看得覃炀直皱眉,嘴上犯贱:“你这么爱吃老豆腐?明天去枢密院被宋执那个王八蛋看见,又笑老子。”

温婉蓉不在乎,反正又不是笑她:“他跟你关系好,说你两句,有什么关系。”

覃炀啧一声,说要她等着,包扎完,就给她脸上盖牙龈,要府里下人都看见。

温婉蓉怕他来真的,连忙认怂,一边给他揉手,一边讨好笑,贴在他颈窝窝里腻歪。

反正覃炀就吃她撒娇这套。

两人腻歪好一阵子,又是耳鬓厮磨,又是深吻浅吻,谁也没提之前的事。

覃炀寻思,人回来就好,不然拖着伤到处跑,天气太热,小伤变大患,丢命都可能。

温婉蓉也想,覃炀这次去大理寺闹事,最后没把火撒她头上,也没纠结丹泽带她走,跟她鬼吼鬼叫,表现可圈可点,这次算了,以观后效。

然后又想到冬青说因为自己跑掉,覃炀一晚没睡的事。

她搂住他脖子,笑眯眯问:“我走那天,你是不是特伤心?听说你一晚没睡?”

覃炀没反应过来,莫名其妙看着她:“什么伤心,一晚没睡?”

温婉蓉推开他,窝到床里面,神色一黯:“哦,你不伤心啊。”

覃炀想了会,凑过去,鸭子死了嘴巴硬:“老子热得晚上睡不着,你以为想你想得睡不着?”

温婉蓉瞪他一眼,哼一声,扯过薄毯,翻身背对他。

覃炀笑得不行,贴她身后,拿起一绺头发把玩,反问:“你这几天睡得着?”

温婉蓉赌气,正话反说:“睡得着,睡得好香,一觉天光!”

覃炀贱兮兮继续说:“睡的香就睡的香,你咬牙切齿干什么?”

“想咬死你!”

“咬死我,你舍得?”

明摆着调戏她:“覃炀我不想跟你说话了,我要睡觉。”

覃炀把她一搂,笑出声:“陪你睡。”

“不要你陪,搂着好热。”

“热就热。你连长痱子都不怕,还在乎这点热?”

“哎呀!你好烦人,贴这么近,汗都沾我身上,恶心死了,你走开!”

覃炀就不走,还说这叫“相濡以沫”。

温婉蓉白他一眼,说不懂意思别瞎用。

覃炀装不懂:“你教教我什么意思?”

温婉蓉说得有板有眼:“原意是说泉水干了,鱼吐沫互相润湿……”

覃炀就等她这句话,立马说:“不是汗,是口水,我懂了。”

温婉蓉就知道他不干好事:“你又想什么坏心思?”

覃炀上下打量,最后视线停她脸上:“来和你相濡以沫啊,吐脸上比好。”

说着,他凑近,温婉蓉吓得一手撑住他下巴,偏过脸,大叫:“覃炀!你走开!走开!好恶心!”

覃炀不管,抓住手腕按在床上,贴上去,从下巴到脸颊,舔一顺,舔完咂咂嘴:“快点,该你相濡以沫了。”

温婉蓉要疯,一边嫌恶擦脸上口水,一边踹他两脚,要他有多远滚多远。

覃炀得了便宜卖乖,说有伤,暂时放过。

温婉蓉懒得吭声,她发现覃炀有时不是一般幼稚。

而后想着,想着,药效上来,窝在床里睡了。

覃炀趁她睡着,把衣服扒个精光,上上下下仔细检查一遍,没发现任何痕迹,稍稍放松,不过西伯狗现在敢明目张胆带温婉蓉走,不是一般邪乎。

再有下次,直接扒狗皮!

不过狠劲才过一个晚上,隔天覃炀下了早朝,回枢密院,一杯茶才喝一半,宋执从门外探头:“晚上去粉巷喝酒啊。”

覃炀想都不想:“你看我现在能去?”

宋执会意,跑进来,自来熟倒杯茶道:“也是啊,小温嫂子回来了,你哪也去不了。”

覃炀摆摆手:“滚滚滚!”

宋执不滚,找个椅子拖过来,坐下说话:“我这两天听花妈妈说牡丹准备回青玉阁。”

覃炀不想提起牡丹:“她回哪里关老子屁事。”

宋执拿着狼毫毛笔在砚台里来回划几下,别别嘴:“你不觉得奇怪吗?”

覃炀不以为意:“奇怪什么?”

宋执扬扬眉:“她儿子不要了,丢在覃府不管?”

覃炀总觉得宋执知道什么:“你那么关心她,把人接回宋府养着呗。”

“啊呸!覃炀,你少他妈膈应人!老子才不帮你擦屁股!”

“擦屁股?老子嫌你手脏!”

“得得,狗咬吕洞宾,好心叫你出去喝酒,不去拉到。”

宋执起身,被覃炀叫住:“等等。”

“你不是不去吗?”

覃炀倒不关心牡丹回不回青玉阁,想起宋执说刺伤温婉蓉的人可能躲在粉巷,而且这人说不准和覃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喝口茶:“老子又没说不去。”

宋执听着新鲜:“你能去?温婉蓉转性了?”

覃炀要他别管,死要面子来句:“老子去哪,她敢放个屁。”

宋执啧啧两声,要他大话别说得太早:“先说好,别又像上次,婉宜公主来个一锅端啊。”

覃炀开吼一句滚,操起茶杯砸过去。

就听呯啷一声,茶盅又碎一个。

外面路过两个下属,听见动静,悠悠叹气,小声议论。

“第十个了吧?”

“嗯,这个月还没过半。”

不约而同地想,覃将军的脾气依旧很暴躁。

感叹宋侍郎真不怕死!

宋执不但不怕,逮到机会就嘲笑覃炀,刚才躲茶盅的时候,他眼尖发现覃炀手背上的牙印,幸灾乐祸地笑:“昨晚又被温婉蓉修理了吧?啧啧,你这身手不应该啊,自愿被咬的?果然是自虐狂。”

“滚!!!”

覃炀起身,宋执脚下抹油,溜了。

覃炀气得差点掀桌子。

宋执一下午身心舒畅,再到申时,又主动跑来找覃炀:“走啊,我今晚还约了人。”

覃炀抓起外衣,懒懒看他一眼,心领神会:“约大理寺的西伯狗?”

宋执坦然点点头:“可不,昨天我答应人家请客,总不能言而无信吧。”

覃炀说不去。

宋执跟在一旁,和稀泥:“同在朝廷为官,大理寺跟枢密院没利益关系,何必把关系闹僵,再说皇上对丹寺卿能力认可,足以证明他的过人之处,哎,我可提醒你,他不是中原人,却能在燕都官场上占一席之地,绝非等闲,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强。”

覃炀不屑:“没有皇后谋逆案,有他露头的机会?他投靠杜皇后时,天天给长公主提鞋,大概忘了吧。”

“黑猫白猫,能抓老鼠就是好猫。”宋执继续劝,“皇上任人唯贤,丹寺卿识时务抓住机会,护驾有功,平步青云,也不是见不得人的手段。”

覃炀脚步一顿:“怎么?你也向着他?”

宋执想,他好心劝,怎么就变成向着丹泽:“得,为官之道就那么回事,你爱听不听。”

覃炀瞥一眼,没吭声。

他不是不懂宋执的意思,但丹泽觊觎温婉蓉的狗胆,他不能容忍。

虽然面上没给宋执好脸,不过答应给他个面子,暂时与大理寺和解。

宋执说这就对了,有时不能活得太较真。

两人说话,覃炀上马,他一拉缰绳,调转马头。

宋执纳闷:“粉巷在那边,你往哪走?”

覃炀不好说回去跟温婉蓉报备,扯个理由:“我身上馊了,换身衣服再出来。”

宋执才不信他的鬼话,嘴角微微抽动:“你干脆焚香沐浴,记得水里多撒点花瓣。”

覃炀叫他滚远点。扬起马鞭就走了。

宋执看着他背影,才想起来,还没说地方,喊声“老位置”。

覃炀回句知道。

等回府,覃炀寻思跟温婉蓉直接说肯定不行,他去了趟老太太那,把晚上安排大致说了遍,老太太没说其他,就要他小心行事。

覃炀点头,得到老太太同意,又回自己院子。

他进屋,叫人打盆水,去屏风后净身,顺便叫温婉蓉帮忙。

“我肩膀不能动。”温婉蓉用一只手帮他擦背。

覃炀说没事,醉翁之意不在酒提一句:“刚才我跟祖母说,今晚有应酬,要去趟粉巷,一会我走了。你直接过去,要冬青帮你换药。”

温婉蓉心知肚明,不大乐意问:“祖母同意你出去?”

“同意了。”

有老太太批准,温婉蓉不好说什么。

“那你去吧,别玩得太晚。”

覃炀听她松口,趁热打铁:“放心,我陪宋执坐坐就回来,肯定不会太晚。”

温婉蓉哦一声:“我留门,等你回来睡。”

覃炀本想说不用,但温婉蓉说留门,言外之意就是要看着他回来,怕他在外面过夜。

他话锋一转:“你点灯就行,困了先睡。”

温婉蓉没说好也没说不好,看神情不大高兴,一声不吭去衣橱里拿套换洗衣服。

覃炀光着身子出来,一边穿衣服,一边像做亏心事,讨好道:“不是去玩。你信我,保证不会沾什么香回来。”

说着,他贱兮兮跑去亲她一下。

然后来句,晚上肉偿。

温婉蓉无语,谁肉偿谁?

“我走了啊。”覃炀拿了马鞭,出门前又抱了抱温婉蓉,语气那叫一个温柔,那叫一个谦和。

温婉蓉说走吧。

覃炀哎一声,如临大赦,赶紧开溜。

温婉蓉即没出门,也没在屋里哭闹,安静极了。

覃炀没听见动静,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寻思找个机会把牡丹的事告诉温婉蓉,免得总委屈她。

他快马加鞭,到粉巷不用两刻钟。

宋执在楼牌门口等,见人下马,愣了愣。叫小厮去牵马:“你真换身衣服啊?”

覃炀哼一声:“不然?”

宋执犯贱凑过去嗅了嗅:“没焚香沐浴啊?”

他来歪的,覃炀也歪:“老子下次熏三天香,还要在枢密院点香,顺便把你供起来!”

顿了顿,他边往里走,边走:“保证供果都新鲜,没虫眼,牌位要黑底金字吧?符合你的形象。”

宋执斜他一眼:“你大爷!”

两人嘴炮,你一言我一语,一路从大堂到二楼包厢走廊,再顺着楼梯到三楼,走廊尽头的一间,门口挂着“碎玉涧”的胡桃木小牌,被走廊下的八角花灯照的嫣红柳绿。

候在门口的小丫头机灵,一见二位爷进来,忙提前掀开珠帘。

宋执进去时丢了小丫头一两碎银子,摆摆手示意下去。

覃炀进去时,包厢里还是空的。他习惯性走到窗边,探出半个身子,左右看了看,倏尔微微一怔。

大概在西北角的方向,有一扇大开的窗户,从他的角度看过去,正好能看见坐在椅子上的牡丹弹琵琶。

一瞬,牡丹抬眸,也看见他。

目光相触间,覃炀皱皱眉,头也不回转身进屋。

不知道宋执真不知道,还是故意安排,他像没事人一样,倒了三杯茶。

覃炀别有深意看一眼,大马金刀坐下来,拿起茶杯,好似无意问:“就我们三人?枢密院那群王八蛋不来?”

宋执说来:“晚点,他们一来动静太大,免得吓到丹寺卿,好歹别人第一次来,阵仗不要太大。”

覃炀灌口茶,没吭声,心想什么胆小,都他妈装的,抱着温婉蓉跑的时候,飞得比兔子还快。

还在想,外面传来老鸨和丹泽的对话。

老鸨知道他来找宋执,连忙带进碎玉涧,对屋里两位笑道:“宋爷,这位俊俏小爷是您朋友?头一次来吧,我都没什么印象呢。”

宋执打哈哈,把丹泽请进来,又跟老鸨说叫姑娘们进来。

老鸨就等着上姑娘,赚白花花的银子,哎一声,赶紧转身。

丹泽进屋。跟宋执寒暄几句,也去窗口望了望,至于有没有发现异常,覃炀不说,他也没吭声,过一会才转身进来。

宋执嘴里没一句正经话:“哎,丹兄,我们以茶代酒,一笑泯恩仇,对了,这里姑娘各个水灵,看中的,今晚挑回去,记我头上。”

说完,丹泽没动杯子,覃炀爱理不理。

宋执停在两人中间,一脸尴尬,正寻思再说点什么。就听门口珠帘一阵哗啦啦响动,十几个姑娘鱼贯进来,齐齐福礼问安。

覃炀扫了眼姑娘,看向宋执:“就我们三人,你叫这么多进来干什么?”

宋执说一会还有人来,多叫几个,有备无患。

然后他又对丹泽说:“丹兄,你先挑,水灵姑娘差不多都在这儿了,歪瓜裂枣,我一律不要。”

丹泽以为就三四个姑娘,没想到一下子来这多,明显神情有点不自在。

宋执想,丹泽第一次来,估计不好意思开口自己点,他做主,挑了三个过来陪丹泽。

结果,不做主还好,一做主,其他姑娘不乐意了。

一个胆大跑宋执身边,甩着帕子说:“宋爷,您今儿找个这么俊俏的小爷,怎么就便宜其他姐妹,不找我呢?”

有一就有二,其他姑娘也吵,说处理不公。

宋执没想到姑娘们的心思都活络到丹泽身上去,开口就是:“行,行,你们喜欢丹爷,可把他伺候好。”

结果七八个姑娘应声好,一拥而上,全部挤到丹泽身边。

丹泽来不及起身,就被按在凳子上,有揉肩,有捶腿,有打扇。还有喂葡萄的。

宋执在旁边,添油加醋:“丹兄艳福不浅啊。”

丹泽已经不说话了,不知被吓的,还是一时半刻没适应过来。

姑娘们见他不说话,行事也大胆起来,丹蔻指甲在他肩膀轻轻划过,纤纤玉手顺着摸下去,被他一把抓住。

丹泽没说话,对方姑娘调戏上来,细语软糯:“丹爷,您轻点,弄疼人家了。”

丹泽立刻松手。

宋执在一旁替他解围:“丹爷第一次来,你们好好伺候!”

粉巷的姑娘什么男人没见过,压根不怕宋执,笑盈盈道:“宋爷,您都说丹爷是第一次来,我们更得好好伺候才行,得让丹爷记住我们。”

覃炀在一旁看丹泽紧绷的脸。差点喷茶。

他眼珠子一转,来个主意,拍拍身旁的两个姑娘,附到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两个姑娘点头会意,起身走向丹泽,其中一个不等众人反应,一屁股坐到丹泽怀里,搂着脖子说:“丹爷,您闻闻人家香不香?”

有第一个放浪的,旁边的都不乐意了,恨不得都要坐丹泽大腿,问香不香。

于是眼见丹泽一人彻底淹没在花丛中。

宋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在旁边喊:“哎!姑娘们!矜持点!矜持点啊!看可以,不要动手啊!你们会吓到丹爷的!”

姑娘们才不管那些,难得碰到一个长相俊美又面生的小鲜肉,还不生吞活剥。

丹泽刚开始是紧张,现在是怕……

他已经架不住,又不敢贸然出手。免得伤到软凝玉脂的莺莺燕燕。

覃炀在一旁坏笑,凑到宋执身边说:“哎,上次许怀瑾来,是这样吗?”

宋执摇头,小声说:“没丹泽这么受欢迎,自从你们在粉巷打过一次,好多姑娘都打听他,就等他来。”

覃炀装模作样“哦”一声,心想温婉蓉讨厌粉巷,真该带她来看看丹泽的熊样,看她还让不让他抱……

结果这场和解,就变成丹泽的独秀。

再等枢密院那群祸祸们,全傻眼,问宋执什么情况,怎么姑娘一边倒全跑丹泽那边。

宋执说人家有颜,问祸祸们有什么?

立马有人脱衣服,露出魁梧身材,说有肉,被众人打出去,集体骂,辣眼睛。

接下来喝酒,覃炀对付粉巷姑娘游刃有余,宋执和其他人喝开了,跟丹泽攀谈起来。

趁众人不注意,覃炀起身,站在刚才窗户的位置,盯着对面牡丹的房间。

在一片笑闹声中想,祖母不准牡丹回粉巷,否则断绝她母子关系,牡丹竟连儿子都不要了,也要回粉巷?

这事……覃炀认为很不寻常。

他脑子转的飞快,正想今晚会不会有结果,就感受背后盯梢的视线。

覃炀不动声色稍稍侧身,发现是丹泽。

他回到座位,又叫几个姑娘进来,除了留一个自己,其他全部分给丹泽。

有祸祸不乐意,舌头都喝大了:“覃炀,你他妈有好事怎么不想到老子?”

覃炀面上笑得开心:“想姑娘再叫,宋爷请客,随便啊!”

宋执也喝多了,骂句操,下话没出口,一杯酒又灌进去。

丹泽也被灌不少,加上又来几个,分身乏术,应对不暇,自然没办法盯梢覃炀。

覃炀是众人皆醉我独醒,他拿着酒杯重新回到窗口,神色凝重,在等什么人出现,同时也做好扑空的准备。

漏刻里的水在一滴滴聚集,转眼半个时辰,又半个时辰过去。

外面夜已深。偶尔吹过的微风都带有一丝丝凉意。

覃炀看屋里一行人喝得七七八八,丹泽已经被灌趴下,宋执大概还能坚持一会,祸祸们有躺地上的,也有趴桌上的,有几个酒量好的,还在跟姑娘们划拳,他估计今天不会有什么收获,决定回去。

然而就在离开一瞬,牡丹窗边有个人影晃了晃,被覃炀逮个正着。

他倏尔握紧手里酒杯,眉头紧皱,再想看清对方,人影不见。

覃炀跟宋执打个招呼,说回府,快速离开。

他从楼牌的后门出,横穿一条小道,轻而易举翻过青玉阁的后墙,直奔牡丹的厢房。

“他人呢?”覃炀进去时,只看见牡丹,在屋里搜一圈,无果。

牡丹垂眸半晌,吐出两个字:“走了。”

“去哪了?”

“不知道。”

覃炀急了,一把捏住牡丹的下巴,把人从椅子上拖起来,直逼面前,神情凶狠:“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

牡丹没防备,扑到他怀里,挣扎爬起来,四目相对,波澜不惊:“都有。”

覃炀没耐性:“也就是说,老子现在杀了你,他也不会来救?”

“是。”

“真他妈可悲!”

覃炀把牡丹甩到地上,头也不回离开。

他之所以放过她,因为牡丹眼底神情。和温婉蓉的如出一辙。

伤心又绝望,不是装出来的。

可他没心情顾及任何人,心里也是一团乱麻。

他想,覃昱刚刚在窗口闪身一现是什么意思?

告诉自己,他没死?回来燕都了?

但为什么不回府,要藏在粉巷?

当然粉巷鱼龙混杂,是藏匿的最佳选择之一,问题是为什么要躲?

怕连累覃府,让皇上疑心欺君?

可有温婉蓉现在的公主身份,向皇上解释清楚不算太难的事。

还是覃昱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覃炀想一圈,最让他想不通的是,覃昱为何要扎温婉蓉一刀,却没杀死她。

是知道温婉蓉和覃家的关系,放她一马?

仅仅放一马这么简单吗?

覃炀快速下楼,从原路返回,找小厮牵回自己马匹,刚走到粉巷大门口,愣住了。

覃家马车正停在街道对面,似乎等了很久,车夫头一点一点打瞌睡,温婉蓉百无聊赖站在车边,盯着自己绣花鞋发呆。

他赶紧过去,叫住她:“我不是要你困了先睡吗?”

温婉蓉见他一人出来,忙笑盈盈迎上去:“怎么就你出来了?宋执他们呢?”

覃炀说宋执还在喝,顺便贱兮兮地问:“哎,丹寺卿已经喝趴下了,要不要我扶他出来,送他回府?”

温婉蓉愣了愣:“丹寺卿也和你们一起?”

覃炀坦然:“是啊,宋执请的局。”

他不说和解:“之前杜子泰攻城,他们俩一起应战认识的,关系不错。”

果然温婉蓉蹙蹙眉,丢一句“都被你们带坏了”,转身钻进马车。

覃炀心里各种嘚瑟,跟着钻进去。

温婉蓉之前没闻到,等覃炀靠近时,就发现他身上有股淡淡的额梨帐香,二话没说,抬手甩他一耳光,把人赶下车,叫车夫立即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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