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妃步履缓慢,走路的时候,长裙曳地,虽然如今三十好几但是由于保养得好,所以看着却像是二十几岁的女子,却比二十几岁的女子多了几分雍容的气度。
她缓步走到钟妜身边,脚步没有停顿,钟妜还没有来得及松口气的时候,宜妃突然停下了脚步。缓缓转过身来,没有看钟妜,目光却停留在了钟妜头上的发簪上面。
钟妜不知道应该做什么反应才是合适的,这个时候,宜妃终于把目光移到了钟妜的脸上,露出喜悦的笑容来。
这种感觉,好像是掉进了一个大坑一般。
宜妃却没有多做停留,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去。
皇太后奇怪地问道:“宜妃,你怎么又回来了?”
宜妃笑道:“回太后的话,臣妾已经找到了那个姑娘了。”
荣嫔是一个轻易不会消停的人,急忙问道:“宜妃姐姐怎么不带着那个姑娘到太后跟前来,让太后好好瞧瞧呢?”
显然的,她这还是在讨好皇太后的意思。可更加显然的是,皇太后不买她的账,没有说话。
一直用一种冷淡的眼光看着这一切的柔妃却是冷冷地补了一句:“宜妃娘娘只不过是开了个玩笑而已,荣嫔你又何必当真,况且,这样就拉着人家姑娘上来岂不是会吓着人家。”
这是激将法,更好像是不喜欢宜妃的故弄玄虚。贤妃往钟妜的方向看了过去,总觉得这件事情会跟自己的侄女扯上关系。
“宜妃,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是谁家的千金让咱们的承茂看上了。”
这样一来,宜妃也就不好再继续卖关子了,她笑着说:“承茂,若果我没有说错的话,那位姑娘应该就是宁家的五小姐宁孤抒吧。”
说起宁孤抒只怕也没有几个人不知道她的了,即便是皇太后,她虽然在幽居在皇陵大半年,但是却不影响她知道宁孤抒的事迹。更何况宁孤抒年幼的时候,可是时常来皇宫中玩耍,自然也给她这个皇太后见过无数次的礼。
谁知太后却瘪了瘪嘴:“承茂,枉哀家那么疼你,你却把这
样的秘密告诉你姨母,却不告诉哀家。”
虽然太后看起来对弈承茂颇有微词,可是对宜妃的话却是深信不疑。众人也都相信宜妃所言至少有七八分是真的,否则也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妄言。
弈承茂尚自在神游中,一听到皇太后这样的话,刚准备回答时,却被宜妃给抢了先:“太后这可就是冤枉了承茂这个孩子了,他有秘密了怎么可能只告诉臣妾而瞒着太后您呢,臣妾也只是自己猜测的而已。”
“猜测?”贤妃终于没有办法冷静地旁观了,“宜妃,这件事情关系到女儿家的清白,你就凭一个猜测就这样妄言,可有想到若是猜错了会有什么后果?”
就算宜妃猜对了,她这番话也没有什么错处,反而指责了宜妃不经过验证就在大庭广众之下妄言。
宜妃淡淡看了贤妃一眼,眼里却闪过一丝得意之色:“贤妃姐姐,你总得等妹妹说完再指责妹妹也不迟吧。”她说自己胡乱猜测,自己也可以反过来讥讽她听话只听一半。争了这么多年,宜妃是一时也不愿自己再屈居在贤妃之下了。
这明显的是在打机锋,妃嫔们低下了头,不管如今谁的家世好,也不管谁更受宠,到底这两个人在后宫中是位分最高的,她们若是唇枪舌战,自己看看就是最好的表现了。
皇太后当然也知道她们二人的不合,倒也不会明着劝阻,只是表现得跟一个好奇的老奶奶一样:“宜妃,你快说说你是怎么猜到的?”
宜妃笑了笑,眼底的得意之色更是掩盖不住,皇太后明着虽然不说,但到底,还是站在她这一边的。当年颜家一族鼎盛,贤妃恃宠而骄的时候,皇太后可是对贤妃不满得很。如今她虽然得势,可也丝毫比不上贤妃当年的嚣张。
“臣妾的妹妹嫁到东彭的时候,带了许多嫁妆。那嫁妆中有一样东西十分的珍贵,妹妹还说过,以后是要送给自己的儿媳妇儿的。刚才臣妾就在宁五小姐的身上见到了那件东西。所以,才会由此定论。”
这话一说完,在做的主位莫不是都将目光投到了钟妜身上去了,想要找寻那
件嫁妆是什么。他们心中突然明白了过来,池家的千金池泠雪生得很美,是池家备受重视的嫡女,又对弈承茂一片痴心。虽然做了点见不得人的事情,可是弈承茂若是当时隐瞒下了此事顺势娶了池泠雪也是一件及其划算的事情。当初弈承茂却拒绝了这样做,众人只是觉得他是心高气傲,眼下看来,其实人家早已经是心有所属了。
或者,再往不好的地方想想,当初找到证据说是池泠雪爱慕弈承茂的人可是这位宁五小姐。难道宁五小姐是对池泠雪新生怨恨,所以才会那样做。再想到前一段时间京城中流传的风言风语,莫非那也是宁五小姐对池泠雪的报复?不但报复了池泠雪,更是让弈承茂在很多人心中树立起了正人君子的形象。
真是高明啊!
钟妜也在心中暗叹,宜妃娘娘你也真是高明啊。她出了偶尔有些死脑筋以外,在大事情上一向心思玲珑,所以众人的丰富多彩的想法她也很容易地就猜到了。
不过,她实在是很好奇,她身上的什么东西是东彭侯夫人的嫁妆了。她想起了上一次弈承茂送给她的那件礼物,有一个很精美的盒子,她当时也不甚在意,毕竟自己曾经也是极为尊贵的身份,什么样的宝物没有见过呢,所以就随手让蕙姑收好了。
那件礼物是什么来着,她想起来了,好像是一支簪子来着。对就是她头上的那支簪子,她早上照镜子的时候见到的,当时觉得眼熟,但是想想自己稍微值钱一些的发饰怎么会不眼熟呢,于是也级没有怎么在意了。
她下意识地想要去拿下那根发簪,但是她很快地就反应过来,此时不是动手取下发簪的时候。
她是神色一点不差地落到了宜妃的眼中,宜妃看着她,缓缓说道:“那嫁妆就是宁五小姐头上的云凤纹镶宝石金簪,宁五小姐想来也是很喜欢,才会这样佩戴在身上吧。”
风轻云淡的几句话,既说清楚了这是弈承茂将这有特别意义的簪子送给了钟妜,更是让人以为钟妜也对弈承茂有意,甚至的,早已经私自定下了终身。根本不给钟妜一丝一毫辩解的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