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前生在仙界那点事(四)
可这个女人她太厉害了,指控我的每一句话都是铁打的事实,让我有口难辨,最重要的是此时天时地利人和我一样也没有占全。
等着吧,我会翻案的,否则天理何在!
每天以九十度一半的角度哀伤地仰望了天空许多年以后,终于捱到灵山佛法大会的那一天。稍微整理了仪容,对着铜镜露出一个自以为倾倒众生的的微笑就屁颠屁颠地上了西天。
灵山可比天庭热闹多了。仗着我有一身仙术,在天上地下上蹿下跳了许多年,但惟独蹿不到天庭那去。天庭门第森严,我等凡人是上不去的。西天就不一样了。
近年来我十分地拥护佛祖爷爷,他老人家真是不拘一格降人才,化作春泥更护花。我的耳中时时有一首脍炙人口的天籁之曲——《西天欢迎你》在我耳边回响,绕梁三日不绝:“西天大门常打开,开放灵山等你。不管仙凡都是客人请不用客气······西天欢迎你,为你办佛法大会,开放的法会有免费瓜果来供应······”
天庭的那些神仙很卖佛祖的面子,这次邀请必然是要去的,但至于是否会打瞌睡就很难说了。
我带着对佛祖爷爷的崇拜之情强忍着瞌睡,一路经过许多打瞌睡的神仙,摸爬滚打才到了正在凝神细听的皙泱身边,把她吓了一跳。
她先是一惊,再是诧异,然后又变成了一张面瘫脸,别过头去:“你来做什么?”
我四下里瞧了瞧,正好看见不少原本在打瞌睡的神仙朝我们这边看过来,见我看过去了,他们也就装装模作样地闭上了眼睛,耳朵却竖起来了。我学着皙泱最常见的那种冷哼一声的表情,深深地从心里鄙视这群八卦神仙们,不由分说地带着皙泱离开了法会现场。
她挣扎了一下表示放抗,无奈她法力没我高,反抗无效。
有的话到了嘴边,一向脸皮厚的我却有点说不出口,于是先寒暄一番做个铺垫:“这些年在天庭还好吧?”
“拜你所赐,只是在天庭打杂的小文仙。”
说这话时,她的眼中似有一丝愤愤不平。
我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话一出口,我又想抽我自己了,又说错话了,又踩到她尾巴了。
果然,她的面瘫脸不见了,反而是一脸怒容:“是,我的不得意让你变得意了。怎么的,你还要感谢我吗?不用客气!”她转身拂袖就要走,我拉住了她的袖子,想到刚才她无效的反抗,她也只有就听话地站在原地,怒瞪着我。可能是我的受虐气质比较出众,我瞧着她这个模样竟觉得有些温顺。
“皙泱,我是有过那么些卑鄙的手段没让你上战场立战功,不过我是都为你好。你自诩是个修行不错的神仙,可你多年修行的那些东西就适合在这样的法会上纸上谈兵,一旦真枪实战地打起来了,只会吃亏。你只看到那些人是如何地战功赫赫,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一将功成万骨枯,说不定你就是那个枯骨呢?”
“至于后来我在你功德簿上干的那些缺德事,你想想要是天庭封你个什么战神当了,到时候什么妖魔鬼怪都要你去收拾。现在看来这世上还算太平,但要是说不准过个几百千把年的,某个石头里冒出个很厉害的猴子精呀,鸡精呀什么的,你要是在收拾他的时候受了工伤,那样我,我该多么——”我看着她,色胆包天地握住她的手道:“我该多么心疼。”
她愣住了,表情有些莫测。该不是她被感动了,或者是被肉麻到了吧?可千万别,一会还有更令她感动到肉麻的呢。
手却被她甩开了,她看着我的眼睛,似乎在探寻着真假,我大大方方地打开我心灵的窗户。
“然后呢?然后你准备跟我说什么呢?”
我深呼一口气,“然后”二字还没有说出口,她就打断了我:“然后你要说,你都是为了我,都是因为喜欢我。”
她居然变得这么善解人意了!我公鸡啄米似的连忙点头,却不想听到她说:“可是我不接受。”
我扯了扯嘴角:“我明白,我们现在仙凡有别,你拒绝我也是正常的。但没关系呀,我可以现在就修仙
,假以时日······”
她不自在地咳了一声:“且不说你是不是还在戏弄我,但我要告诉你的是,我讨厌你这样的自以为是,才让我视如珍宝的东西被你不屑一顾。看到你我总能想起你做的那些卑鄙的事情,让我无端觉得恶心。”
她的眼神很是冰冷,凉到了我的骨子里去。
王兄驾崩后,王位传给了我那年仅十岁的侄儿,成王。
他在临终之时逼着我向他发誓,在我有生之年,必定好好辅佐幼帝。他说:“阿旦,其实在几个兄弟里面你才是最有才干的,只不过你的心思从未放在这些事情上。我本不想逼你,但这江山来之不易,希望你不为别的,就为一点:这个江山,多多少少也有她的一份功劳在里头。你就当是为了她接下这个担子。”我自然知道,那个“她”是谁。我一直未曾从未娶妻,睿智如他,自然猜到了其中缘故。
我自然应允,但并不仅仅是为了她。人生天地间,自然有一份责任,往日那份责任没落在我肩上,我自然可以随心所欲。现今,担子落在了我的肩上,我必然要承担的。
尽管我有一身的仙法,但我终归只是个凡人,阳寿有限。我掐指一算便也知道我的命会终于何时,那一天到来之时我沐浴焚香,静等着我的下一个轮回。
可我终究还是算漏了一卦,被太上老君那个卑鄙小神给陷害了!想到我在凡世的那些年辅佐君主还是比较有才干。太上老君特地在天帝那里汇报了一下,顺便给我谋了一个肥差。
我看着我凭空似的冒出来的仙元,啼笑皆非地拒绝了那个肥差,而是选择做一个闲散的神仙。
离去的时候,我站在巍巍峨峨的南天门前,有些惆怅地看向西南方向云彩缭绕的罄南宫。那人现在仍旧罄南宫中任职,但只是一个没什么影响的小仙子。
“要不要去瞧一瞧故人呢?”说这话的正是不知从何处飘来的缙炀,多年不见,也不知这家伙从哪里学来的笑不露齿,还跟我装腼腆。
我怔忪了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招来一朵祥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