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拂悠院后,蕙姑终于忍不住大声笑了出来。她很多年都没有这样笑过了。想到高氏一整天因为钱的事情辗转难安,刚才又被坑得一脸猪肝色,她觉得哪怕是笑破肚皮也是值得的。
在钟妜想到这个损招的时候,她已经偷着乐了好久,此时只是抿着嘴巴笑得很含蓄。最后,那批首饰钟妜也没有要过来,而是给高氏自行处置。其实既然高氏对外宣称那笔钱是她帮钟妜付的,要是钟妜强硬些把首饰要回来也不是不可以的。
但是钟妜也知道,现在不合适这样做。毕竟还有宁元重压着的,高氏倒是翻不出什么大浪来,但是她背后有宜妃撑腰,而且宁郁庭也在二皇子弈泓手下办事,宁予蘅也不是一个好欺负的主儿。所以,她暂时忍忍吧,
今天这些人一时间不会怀疑她去当铺还钱这件事情,回头他们想起来了是会问的。看来明天得央求弈沉帮个忙了。
笑了许久终于缓过劲来的蕙姑开始担忧起来了:“小姐,这件事情之后,怕是那个高氏以后会处处针对你,而且她那个儿子也是个小肚鸡肠的主儿,我担心……”
“蕙姑姑你不要怕,只要你在拂悠院中待着,他们是不会对你如何的。我也不会让他们对你如何。”
钟妜轻笑一声,他们早就水火不容了,这件事情并不是因。反而的,既然是对头了,肯定是互相都想要让对方不好过的,她当然是选择让对方不好过。但让高氏肉疼一下也不是什么了不起举措,若是高氏能有自知之明,她也可以就此收手。
时间过得不疾不徐,一转眼贤妃的生辰便到了。
颜家还没有出事的时候,贤妃很受宠,每到了贤妃的生辰,皇帝便准许贤妃娘家的人进宫为她祝寿。只是这两年因为颜渊谋反一事,贤妃的生辰自然就没有办过了。前不久弈澜立了不少功,重新得到皇帝的器重,并且被封了瑞王,母凭子贵,再加之皇帝对贤妃的芥蒂减弱了不少,所以这次皇帝主动让内务府的人为贤妃办寿辰。
贤妃的妃位自然是算高,但是她毕竟只是一个嫔妃,所以
寿辰不可能大办,而贤妃也有自觉,娘家出了事,她的寿辰也不可能像出事之前那样风光。于是,当内务府总管来禀告此次寿辰的安排时,贤妃静静地听完之后,坚决地要求寿宴的用度在原来的基础上缩减了不少。她坚持就在自己的永延宫办寿宴,省去铺张浪费,就宴请宫中的一些妃嫔即可。她不像皇后那样是所有皇子公主的嫡母,所以她的生辰也不够格让别的皇子公主来贺寿。
内务府总管樊信听完,心中也是一叹,贤妃娘娘这般作为只怕也是吸取了当年树大招风的经验了。贤妃娘娘如此做,无非是尽量减少一些无端的嫉恨,既是为她自己,更多的也是为了如今风头正盛的瑞王殿下。
虽然寿宴按照贤妃娘娘的意思去办会很简陋,但是反正陛下也说了最后怎么办都要听贤妃娘娘的意思。于是樊信也就连声应了下来,他犹豫了片刻,问贤妃:“娘娘,这次寿宴可是漏请了宁五小姐?”
按照沧戈规矩,妃嫔若是得了陛下的恩典可以办寿宴,不但可以宴请宫中不比自己为分高的嫔妃,还要邀请娘家的人赴宴。往年贤妃娘娘的寿宴上可是有不少颜家女眷,如今虽然颜家没了,但是还有一个宁五小姐。若宁五小姐还是和以前一样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千金小姐便也罢了,但是现在,谁敢说宁家五小姐默默无名了?
抒儿……贤妃有些迟疑不定。哪怕是如今代已故皇后执掌后宫的宜妃从妃位上来讲,跟她也是平起平坐的。所以她的生辰那天,基本上后宫稍微有点地位的嫔妃都是会受邀而来。
后宫向来不是一块平和安宁之地,如今抒儿可谓是树敌不少,到时候在宴会上必然有不少针对她的人,还是尽量让她少掺和进来吧。
“娘娘,前些日子您就说梦见抒儿小姐了,现在可不正好,又有机会见到她了。”贤妃身边有个掌事宫女名叫珍萍,是当年陪着她进宫的随身丫鬟。珍萍见到贤妃犹疑的神色,笑着补充道,“只怕抒儿小姐也是思念着自己的亲姨母呢。”
贤妃看了珍萍一眼,叹了口气,将自己的打算咽了回去,对樊
信道:“自然是要请她的。寿宴就按照本宫刚才所说的去办吧。”
樊信道:“奴才遵命,定不会辜负娘娘信任。”
樊信走了之后,贤妃看向珍萍却不说话。
珍萍自然是知道贤妃的意思:“娘娘,并非是奴婢多嘴,只是如今娘娘您孤立无援,抒儿小姐又那样得到陛下的信任。若是她有心帮忙,不只是对你,对瑞王殿下也是有好处的。”
珍萍看着自家娘娘,她所说的话娘娘又何尝没有考虑到,只不过还是有些犹豫,不想让抒儿小姐卷进来,可娘娘最终还是没有反对请抒儿小姐过来,到底内心里还是希望抒儿小姐能帮衬一些。现在自己要做的,或许不是为自己解释,更多的是为贤妃娘娘解释,让她不要为了抒儿小姐而自责,
贤妃叹了一口气:“可她年纪尚幼,若是卷进来了,只怕再也脱不了身了,这一生都会活在算计之中。”
珍萍听完,虽然感叹贤妃对抒儿小姐的爱护之心,但却苦笑道:“抒儿小姐既然身上留着颜家的血,又怎能脱得开身。若是……若是没有那些事情,凭娘娘曾经在宫中的地位,或许还能让抒儿小姐离纷争稍微远些,而如今,就算是娘娘您有能力相帮,抒儿小姐也未必就真的能远离纷争。”
珍萍本就是贤妃一手调教出来的,她能分析的道理贤妃自然能分析得到。但贤妃自然也知道珍萍想让抒儿卷进来更多的原因还是为了帮自己,正是因为如此,贤妃才更不想让抒儿卷进来,这样就会让她觉得是自己不去考虑到抒儿的安危而利用抒儿。若是她地下的亲妹妹得知了,必然是要寒心的。
“罢了,我也很久没有见到抒儿了,到时候先听听她的意思。”贤妃终究还是没有办法不去考虑自己外甥女的意愿。
“娘娘,抒儿小姐一定会和您一条心的。”珍萍坚定道。是谁陷害颜家家主颜渊,或许找不到证据,可是,颜家覆灭了之后谁是最大的受益者大家可都是看得清清楚楚。抒儿小姐的母亲去得早,但是她在宁府备受欺侮的日子却是从颜家覆灭才开始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