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_062 涉险

何沐风推开门的时候,看见了幸晚之风尘仆仆的脸,他懒懒地打了个哈哈,道:“今日的风向不对,我就猜会有人要上门。”

她将罩袍上的帽子放下,吹灭了烛火进了门。却蝉将门锁上,一时间气氛变得有些压抑。

何沐风把药方的灯点亮,转过身来问:“今日想要什么药?太珍贵的我这里可没有。”

“我不是来问药的。”幸晚之瞥了眼何沐风略带疑惑的脸,说道,“我是想来问问何神医,可有解决的法子。”

何沐风自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事。

“我无心朝堂上的事已经很久了,即便此事事关傅朝生,我也绝不会插手。况且,我只是个看病的,你想让我断了这门亲事,我没这个本领。”

幸晚之望着他,用不急不缓的语气说道:“可若是傅唐当真娶了凝烟公主,二房之人善妒,不会让我们长房有好日子过,那么你父亲当年的事,就永远无法沉冤昭雪。”

何沐风闻言,眉头微微一动。

她以为自己触碰了何沐风的逆鳞,约莫他是要怒的,可是他没有,反而他笑了起来。

“傅朝生娶了你,当真是棋逢对手。你俩若是异心,难分伯仲;若是同心,天地可灭。”

“我哪有这样的本事,只是我知道,你定然有方法。”

“我哪有什么方法,若要说方法,你家相公是有的,只是他不愿罢了。”何沐风意味不明地说道,“不过你说的不错,我的确是有一味药能让服下的人短时间内言语受控,可是要在赐婚大典上让傅唐服下这味药当场抗旨,恐怕你没有这个本事。更何况,这味药可持续的时辰不长,且余毒难清,等傅唐清醒过来,大夫把脉,自然就知道这其中的原委了,到时候,你恐怕也做不到片叶不沾身吧。”

幸晚之咬住下唇:“可是……”

“我奉劝你啊,还是不要阻挡这门亲事了。因为它不成,对于你来说,没有一丁半点的好处。我说幸姑娘啊,你还是听我这句劝吧,还有,夜深了,早些回去。”

何沐风下了逐客令,幸晚之也

不好再多说,只好告辞。

回去的时候,却蝉问主子:“方才何大夫说大少爷有法子……为何大少爷不愿用呢?”

幸晚之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现在何沐风不愿帮忙,看来是朝生已经同他说过了,相公是知道我不会如此就放弃的。”

“那……到底该怎么办呢?”

幸晚之思忖许久,却是没有说话。

良久,她想起了一个人。

那个人应该会比她还要着急。

果不其然,她前脚刚进成欢院,后脚大太太那边就派人过来了。张氏恐怕之前做过的亏心事太多,眼看着二房崛起,她终究是按捺不住了。

“不知大太太深夜找我来所谓何事?”幸晚之斜眼看了看张氏,她依旧那般冷傲,一副谁都不放在眼里的姿态。

终究是要求人,张氏清咳了声,道:“这里就只有你我二人,不必惺惺作态。我为何叫你过来你这心里头跟个明镜似的。”

“还请大太太明言。”

“幸晚之,你我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若是长房倒了,你也别想好过。”

幸晚之微笑道:“晚之不明白,长房为何会倒呢?”

张氏拧眉道:“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大太太,晚之只是忠武侯府的一个庶女,恐怕在大太太的眼中,晚之也不过是一株草芥,就晚之这样的身份和本事,恐怕没办法帮助大太太。况且晚之的确是不明白,为何二房兴起,长房会倒,莫非长房与二房之间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恩怨?这恩怨又是因谁而起呢?”

几句话问得张氏哑口无言。

张氏是仗势欺人的主儿,管家这么多年,恐怕给二房和三房穿了不少小鞋。三房无心这些,可二房在长房底下这么多年,谁不想翻身。

说到底,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你就不想知道,倘若二房真的翅膀硬了,最先灭掉的人是谁么?”张氏目光紧逼,分毫不给她闪躲的空隙,“不是我,也不是老爷,当然亦不会是你。”

不是她,不是

老爷,不是张氏,那就只剩下傅芷姗和傅朝生了。

她蓦地呼吸一窒,又闻见张氏说:“斩草除根,首先要除的根不是扎得最深的,是最有可能长成参天大树,还尚未成型的。你以为所有人都不知道傅朝生心里有什么主意么?就他傅朝生的那点谋略,傅家上下谁看不穿。没人搭理他,由着他去,不过是因为他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罢了。”

幸晚之冷笑一声,道:“我那日便与大太太说过了,如果大太太愿意相信我和相公,那我们不妨同心协力,只是大太太拒绝了晚之的请求。”

张氏的面上不沉,没有答话。

“既然如此,那晚之与大太太就无话可说了。”她躬身告退,“既然你们傅家上下都能看穿我相公心里头的主意,那么我们不妨看一看,究竟是谁技高一筹。晚之告退。”

回到成欢院的时候,傅朝生仍在熟睡。

阿晓要点灯,她摇首轻声道:“不用了,我能看得见。”她知道傅朝生睡觉的时候不能有光,他会醒。

她慢慢地摸上了床,还未躺平,就蓦地被人压住了。

傅朝生靠在她的身上,没有说话。借着微弱的月光,她仿佛能看见他那双漆黑如曜石的眼睛,一如第一次,在漆黑的夜里相逢。

她伸手抚上他的眼睑,很暖,暖意从指尖漾到了心里。

“我还以为你睡着。”她说。

“你不在我身边,我怎么可能睡得着。”他答。

“你放心吧。”她宽慰他,“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我知道,你会的。”他喟叹一声。

她想了想,问:“明天去买几身衣裳,然后漂漂亮亮地进宫吧。”

他笑起来。

“好,都听你的。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幸晚之闭上眼,若是如此,真是再好不过。

她拥抱他,像是抱紧风暴中最后一根浮木。

她多希望每一夜都能这样。

没有明日,只有今晚。

天不会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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