镐京水龙书人殿,大周天子初修听说平太后还朝,顿时欣喜若狂,亲自步下丹墀,迎接平太后褒姒的归来。
“王上,何必如此兴师动众?平太后的年龄与王上相仿,王上屈尊,岂不让天下耻笑?”初修身边的宦官簇生忽然低声提醒初修道。
“一派胡言,在朕的眼里,她永远是太后!”初修冷冷地瞪了簇生一眼,加快速度走出了大殿。
“王上,你这又何必?”一身凤袍,珠环翠绕的褒姒见初修上前就拜,赶紧双手扶住了初修,面色欣然地轻启丹唇道。
“太后还朝,这是我大周朝的幸事呀!”初修面对着褒姒,怡然大笑起来。
此时,在玉阶之下,元帅掘突、副将安童,以及程荣,依次站立在群臣班中,初修回首打量着每一个人,眼中投出了喜悦的目光。
“掘突,这次是怎么回事?为何事先不跟我商量一下,就擅自带着太后私自出逃,甚至在骊山隐居?”回到府邸,忧心忡忡的程荣不由得向掘突盘问道。
“程大人,难道我要永远这样被大周的礼法所牵制,永远不能过自己的生活?”掘突激动地凝视着程荣道。
“可是掘突,现实情况是,你这样鲁莽行事,会给那些暗中诽谤陷害的小人制造谋害太后和你的机会,你想没想过,如今的大周哪里有隐居的地方,你这么做,会对太后造成更大的伤害!”程荣皱起眉头,大声地劝说道。
“如果留在朝中要继续被煎熬,我宁可放手一搏!”掘突双目如炬道。
“唉,掘突,其实,我何尝不希望你们白首到老,自此双宿双飞,但是我们得讲策略,否则结果必然是害人害己!”程荣耐心地安慰掘突道。
“大人,小人监视掘突府邸,听得很真切,掘突亲口对程荣说,与其这样,宁可放手一搏!这是要谋反呀!”周基府内,一名细作在密室向周基跪下禀报道。
“喔?这事千真万确?太好了,掘突这厮此番必亡!你赶快安排人先在外面散布流言,把掘突说得有鼻子有眼,等到王上知道了,咱们就一起上奏,杀他个措手不及!”周基顿时得意忘形地狂笑起来。
“她算个什么?竟然在回京的路上跟咱们掘突大人消失了,谁不知道,还不是她厚着脸皮,装可怜,情字上面一把刀!”掘突别过程荣后,怏怏不乐地走过回廊,忽然耳边却传来一阵刺耳的讽刺之声,声音极其难听,让人几乎作呕!
“是谁在屋里乱嚼舌头根子?”怒火中烧的掘突一脚踢开房门,但见房内坐着许多命妇,都是有说有笑,正中那个得意忘形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姜彩冰。
“姜彩冰,屋内超过十几个人在一起,你还乱讲什么?”掘突闷闷地瞪了姜彩冰一眼。
“怎么,掘突,心疼了,在说你的心上人呢,现在大街小巷哪个不知道咱们太后娘娘的丰功伟绩!”姜彩冰毫不示弱地歪了歪嘴道。
“滚!你给我闭嘴!”盛怒之下的掘突一把抓住姜彩冰的皓腕,直接将她的手放在面前。
“怎么,这么丢人的事,我还不能说了?告诉你,掘突,我可是齐侯的女儿,堂堂正正的公主!她褒姒算什么东西?一个民女,当年”姜彩冰鄙夷地一笑,瞪着掘突的面孔嘲笑道。
“好,你身份尊贵,我掘突高攀不起!”怒火万丈的掘突一把甩下姜彩冰的手腕,怒气冲冲地走了。
次日,水龙书人殿,老泪纵横的齐侯特意叩见初修,向初修说起了昨日掘突离家出走的事。
“什么?掘突又离府而去?这个人怎么到如今还这么固执?”初修顿时大为诧异起来。
“唉,王上,后来掘突又回来了,特意到老夫的家里,请求休妻!”齐侯唉声叹气道。
“掘突真是疯了,夫人姜氏我也见过,长得美丽标志,袅娜动人,这么漂亮身份高贵的老婆留在府里。他竟然还不满足,仍然要闹出事来,他究竟要干什么?”初修不由得哑然失笑道。
“王上,关键是小女太委屈了,还有府里的侧夫人馨月,这孩子也是三天两头看不到掘突,再这样下去,老夫生怕,那京中的流言蜚语会更加厉害!”齐侯担忧地说道。
“好了,国丈就不要担心了,朕想掘突这个人就是脾气古怪,等到有了后代,他自然会收敛的。”初修好言安慰道。
齐侯走后,躲在屏风后面的周基又站了出来,向初修拱手道:“王上,看起来掘突果然有反心,他立了那么大的功,竟然还不满足,岂不是要自己做王上?臣听说坊间流传着掘突说过的一句话,与其忍让,不如放手一搏,您听,这分明是想造反夺位了呀!”
“周基,你乱说什么?掘突若有反心,他怎么会糊里糊涂跟齐侯闹翻?朕看他心里只有太后一个人,他也算个情种呀!”初修感慨道。
“那王上是要替掘突辩白,破除那些流言?”周基不解地询问道。
“不,周基,这个流言倒是可以帮了朕的忙,褒姒不是亡国妖女吗?那就让流言更多一点,这样,太后的权威必将荡然无存,她日后想换王上,重新立皇子保恩,就根本不可能了!还有那个掘突,既然那么蠢,那也可以用流言降低他在军中的威信,岂不是一举两得?”初修目视着周基,诡异地浮出笑容。
“王上圣明呀!”阴险的周基,顿时山呼万岁起来。
“小主,这些日子,你可是消瘦的多了!”一个春光明媚的清晨,笑眯眯的皇后阿喜,牵着小公主宛云的小手前来蒹葭宫看望平太后褒姒,当见到褒姒憔悴的容颜时,不由得吓了一跳,脱口而出道。
“阿喜,你马上也要为人母了,王上那么爱你,日后肯定立你生的孩子为太子,还不回去好好养着?”褒姒冲着阿喜嫣然一笑,俏皮地打趣阿喜道。
“什么嘛,小主,才三个月大,早呢,这些日子,你可要多陪陪我,对了,还有小宛云。”阿喜娇憨地把小宛云带到了褒姒的面前。
“乖女儿,母亲真是想不到日后应该如何的笑,如何的哭,因为母亲离不开你,当然,母亲也向往那隐居的生活,只是,那确实离我们很遥远!”褒姒欣然地抱起牙牙学语的宛云,眺望着宫殿的远方,那朵云,恰恰如同是凤凰起舞,但是,她是不会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