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 兽性的激发
“我本来就没有打算谈恋爱的。都这个年龄了,还有什么爱情?更让我心寒的是啊香和啊赛的经历,让我坚定了不谈恋爱的决心。所以,这些年来,我就一直这样,独自一个人走过来的。谈什么恋爱?有什么爱情呢?爱情都被梁山伯和祝英台带进坟墓里去了。现如今根本就没有爱情。有的只是最初的甜言蜜语,到了最后就是无休止的争吵,厮打,背叛,反目成仇……
“啊香的男朋友是曲靖的,本来是个煤矿工人,两年前阿香在曲靖坐台,认识了这个男人,后来,曲靖的情况不好,就跟着阿香来了昆明。刚开始的时候,这男人还懂得心疼女人,后来,打麻/将上了瘾。不过还好,这个男人麻/将技术还算不错,虽然有输的时候,但最后盘点,赢的概率要多一些……
“姐妹中,最不幸的就是啊赛了。这个女人啊,不知道会不会哪天就悄悄的自己一个人走了。吃安眠药就吃了两回,两回都是被阿香发现的,阿香跟阿塞住两隔壁,两次都是啊香发现情况不对,就赶紧把她送到医院洗胃,才捡了回来的。
“啊赛的男朋友是ZT的,一个混社会的闲散人员,这人叫张鸿俊。整日里不务正事,认识了一档猪朋狗友,整日就是漂游浪荡,见阿香的男朋友打麻将可以混日子,也天天去麻将室鬼混。但这臭男人天生的不是那块料,缝赌必输,输了就管啊赛要钱,啊赛不给,就朝死的打。
“可怜的啊赛,来昆明就是逃避酒鬼老公的打骂的,以为找到这个男人,会爱护自己、善待自己,哪知道啊,逃出了狼窝,又掉进了火坑。
“姐妹们都劝啊赛跟这个臭男人分手,啊赛说,分不掉的,一说分手就是打骂,还说要打要杀的,不敢的……
“做人流都做了不下N次了,那个臭男人,真是畜生,连畜生都不如。啊赛做完人流回来,身体虚弱,还要洗衣做饭,挣钱服侍这个臭男人……
“自己又不懂得温言软语。有一次发高烧,躺床上睡得迷迷糊糊的,张鸿俊叫她起来做饭,啊赛就说:‘要吃饭不会自己做!’被张鸿俊照肚子一脚从床上蹬下床来,抓起啊赛的头发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拳打脚踢,那次啊赛几乎是被打得背过气去,头都打通了,一个星期都没办法上班……
“我们姐妹几个去看啊赛,那个臭男人跑的远远的,自己去朋友那儿吃喝去了。
“啊赛呀,她要是把那句‘要吃饭不会自己做去’改一下,说:‘我发烧了,你就委屈一下,自己弄弄吧’。哪里会招来那顿毒打……”
“别说了!”我腾的站了起来。丽丽吓了一跳,长长绵绵的叙述瞬间嘎然终止。惊愕着脸看我。
“丽丽!够了!够了!”
我心里那股无名的火气,气得我必须冲出门去,我真的是没办法控制自己了。
“你说,这姓张的狗娘养的在哪里?你带我找他去!”
丽丽彻底惊呆了,大概从来没见过一个温文的男人突然之间变成了一头发怒的狮子、一个狰狞恐怖的魔鬼一样的男人,自己早被吓得缩成一团,想要把自己藏到床底下去。
我突然发觉,自己怎么能这么残忍,放任自己的兽性,吓坏了自己这娇柔可怜的爱人,我的丽丽!
咱们不崇尚暴力,绝不讲血/腥/暴/力。
但是,你应该想象得到,给大老板当小弟的人,是干甚么的。咱办事处的八兄弟,不只是下乡监督烟农打包的。
在昆明的大街小巷,在昆明很多有名的大众歌舞厅,哪一处没有记载过咱八兄弟断人手脚的事迹?
我进“娥眉”公司,就是我那当兵的老乡跟陈哥说,我打架特下得狠,在凉亭,他跟我一起跑步,我在前面跑,他骑自行车在后面追。所以陈哥才破例把我这个来自乡下的外乡人收入门下的。
一进公司,我才发现,七兄弟每天喝着筒子骨汤,晚上全都到工人文化宫的三楼健身室举杠铃,练肌肉,那是我喜欢的,于是我每天都跟着在那大铝锅里喝筒子骨汤,跟着练肌肉。
有一天下午,来了一对青年男女,要做人流手术,可是做手术的医生已经下班走了。陈哥说:“清泉,你去追追,看看能不能追上吴医生。”
我撒腿就跑,硬生生追了三个公交车站,在第四个公交车站截下了吴医生。
有一次,楼底下的药铺来了两个小偷,正探手偷抽屉里的钱,被陈哥的七娘见到,一声“抓小偷啊!”我们八兄弟,从三楼办公室蜂拥冲下楼来,差点把两个小偷打死过去。
那是我第一次在陈哥的眼皮底下露脸。陈哥吓得直叫唤:“给我拉住清泉,别让他给老子弄出人命来!”
那天陈哥说:“咱们不崇尚暴力。但咱们也不排除用暴力解决一些非暴力不能解决的问题。咱们不惹事,但咱们绝不怕事。我让你们健身,一是让你们自保,二是以防万一。干咱们这一行,什么样的人都会碰到。我是希望你们把好钢用在刀刃上,不是随便惹事生非的。……”
陈哥是个让我一直琢磨不透的人。说他正吧,似乎像那么回事。说他邪吧,也像那么回事。反正就是一个亦正亦邪,不正不邪,正邪兼具,正邪难分的这样一个人。
我们八兄弟为陈哥的朋友解决过很多难题,比如朋友家里失窃,是不能报警的,一报警,家里的那点秘密就得暴露了,于是,侦查、抓小偷的事情就只能让我们干了。所以陈哥的朋友总说:“有事情,打电话给陈平,他的小弟比110来的还快!”
有一次,我们几兄弟跟陈哥走在交三桥的人行道上,突然一个撕心裂肺的声音叫喊着:“抓小偷啦!抓小偷啦!……”
一老妇探着无助得空空如已的双手,遥指延安路方向,一脸的恐惧、绝望、肝肠寸断。哭得悲天跄地。延安路一百米方向,一个穿跑鞋的正朝前狂奔。明眼人都知道,这小子抢了老妇的东西。
陈哥看看老妇,看看我们几兄弟,说:“你们几个,去处理一下,但是要注意分寸,别弄出人命来!”
老大发话,又是功德无量的事情,几兄弟哪有不从之理,早如脱缰的奔马,直奔穿跑鞋的追了过去,当然,第一个逮到窃贼的自然是我这个能跟公交车赛跑的吴清泉了……
好几次在公司附近发生的斗殴事件,使附近的居民对这个挂着“娥眉信托贸易有限公司”牌子的地方十分的敬畏。总指着这块牌子说:“别惹这楼上的人,这群人,没谁惹得起。”
楼下开铺子的小老板总是试探着向我打听:“你们老大是那个帮/派的?”
……
你大概可以想象得到我是个什么人了。
这些事是没必要跟丽丽说的。这是男人的事情,再说,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所以,丽丽不知道我有如此可怕的爆发力。她只知道,她爱上了一个健壮,英俊,温文尔雅的男人。
看着吓傻了的丽丽,我渐渐平息了下来。扶起一脸惊恐的丽丽,竭尽温存。
我温柔着对丽丽说:“丽丽,别怕!老公在呢!我们得想个办法救救啊赛,救救你那位可怜的姐妹……”
丽丽颤颤巍巍站了起来,嗫嗫嚅嚅:“老……公,你吓坏我了,你这是要干嘛?”
我故作爽朗,“哈哈”大笑:“没什么,我只是想……想什么来着?哦!皮鞋!你给我买的皮鞋!我穿穿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