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温过低。”
“止血钳!”
“.......状态正常,开始切除.......”
意识模糊中,隐隐能听到声音,可以分辨出不是来自一个人之口,但是很遥远,好像隔着层层壁障。
“博士.......手!”
有什么人,在呼唤。
“抓紧......抓紧我的手!”
那个亲切的声音,不会错。
他缓缓睁开眼睛,视线能模糊的看到一个轮廓,很快变得清晰。
站在他身边,弯腰抓住他的手的,是一名头上长着长耳朵的少女。
碧蓝色的眼眸,深色的头发,抓住他的手五指戴着奇特的戒指。
少女惊喜的说道:“太好了!博士你终于醒了!”
“......你.......”他张开嘴,奋力的想说什么,但干渴的喉咙让他无法顺畅的说话。
“博士你想说什么?不用急慢慢说。”
“你.......”
“嗯嗯!”
“你到底是驴还是兔子?”
少女瞬间面无表情,用力掰着他的手指。
然后刘远就被疼醒了。
“梦?”
不过手上这真实过头的痛感是........
刘远虚着眼掀起被子。
果不其然,被窝里躲着一只香喷喷的狐狸狗,她侧身躺着,抱着刘远的右手咬住手掌,跟咀嚼着什么一样咕哝着嘴。他能感觉到玉藻猫的牙齿在磨着自己的手掌和手背,触感很温暖,而且湿润。
刘远确定自己没有邀请玉藻猫跟他一起就寝,这个粘人精大概是趁他昨晚回房的时候溜进来的,也不知道是灵体化了还是躲在哪里,他居然没有发现。
刘远按住这个蓬松的狐狸头,想将手抽回来,却发现玉藻猫抓着手的力气意外的大。
......他拔不出来。
刘远改变了策略,放弃强硬手段,开始挠玉藻猫的下巴。
“咕噜咕噜咕噜......”玉藻猫扭了扭头,嘴抿成‘w’字,喉咙里发出代表舒适的低吼。
趁着她微微张嘴,刘远迅速将手抽了回来,半个手掌沾满了这只狐狸狗的唾液,脏兮兮的。
刘远作无奈状,轻巧的起床洗手洗漱,回来的时候玉藻猫已经起床了,鸭子坐在床上,两手抓着被子,眼巴巴的望着他。
“叮咚。”
这时,门铃响起。
刘远走过去开门,惊讶的发现,站在门外的是一个星期不见的达芬奇。
“呀吼~好久不见,这里是莱昂纳多·达·芬奇亲~?”达芬奇没有拿着那柄圣晶石魔杖,手背在身后,挑逗一般的眨眨眼,“想我了吗,想我了吗?”
滑门唰的一下关闭。
“叮咚,叮咚叮咚......”
门再次打开。
达芬奇双手合十,楚楚可怜:“抱歉抱歉,不开玩笑了,原谅我。”
“你在躲着我?躲了我一个星期?”刘远皱着眉头,有些生气。
“抱歉,真的抱歉,我不是在故意躲着你,只是之前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这是我人生中无数次失误中最令我失望的一次.......我真的很抱歉,我想要准备点东西拟补你,你知道的,我这个人不善言辞,我只能这么做。”
达芬奇诚恳的语气,令刘远的气消了大半。
“.......我原谅你了,下不为例。”
“了解,绝对没有下次!”
刘远摇摇头,摆手放她进来。
当达芬奇走进来,见到跪坐在床上被子半遮半掩的玉藻猫的时候,忽然吹了个口哨,对刘远挤挤眼睛,一切尽在不言中。
“.......先说好,我们可没有发生什么不正常的关系!”
“好啦好啦,我知道,不会告诉别人的。”达芬奇竖起大拇指,一脸‘我懂得’的表情,“放心,我的嘴很严的。”
“........”
刘远扶额,挥挥手把玉藻猫赶下去,坐回床上。
“好了,说吧,这么早来找我为了什么?”
“为了把这个送给你。”
达芬奇笑意盎然,像是变魔术一样从身后拿出了一副高75cm,宽55cm左右的画幅。
“这是十五分钟前刚刚完成的作品。本来应该花时间晾干,但是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上面画着的是刘远从小到大听过的知名度最高的一幅画,达芬奇最经典,最知名的作品之一——神秘的微笑,《蒙娜丽莎》。
达芬奇把她的作品复制出来了。
但是由本人画出来的相同画作不算复制品,这就是真品,达芬奇的《蒙娜丽莎》,毫无疑问。
《蒙娜丽莎》这幅画无法估价,这是世界的珍宝,无价,谈钱就是对她的侮辱。
如果真的想知道价格,还是有可以参考的对象。
同样由达芬奇绘制的‘男版蒙娜丽莎’,创作年代与《蒙娜丽莎》相近的《Salvator Mundi》(意为救世主),在于米国纽约举办的拍卖会上以4.5亿美刀,约29.6亿rmb的天价卖出。
这是迄今为止售价最高的艺术品,世间普遍认为这是至今为止达芬奇唯一一幅仍流落民间的真品。
收藏在艺术馆的其他达芬奇的作品价值不见得比《Salvator Mundi》高,但是《蒙娜丽莎》不一样,可以说跟《Salvator Mundi》不是一个级别的作品,她已经升格为更加神圣的存在。
在现代能拥有这幅画的人不存在,她是所有艺术画作的顶点,无法超越的天花板。
《蒙娜丽莎》的神秘俘虏了所有人。
每个国家,每个家庭,每个经过教育的人,都听说过这幅画,这个名字。
现在,真品就在眼前,就在刘远面前不到半米的地方。她的创作者莱昂纳多·达·芬奇将这幅画送给了他。
世界上仅有的第二幅《蒙娜丽莎》,现在归他所有了。
不敢相信、兴奋、荣幸,这些情绪一闪而过,但很快转为黯然。
因为世界上最具价值和意义的作品,在这个踩着钢丝游走,濒临毁灭的地方,毫无意义。
这只是一幅画,不是某种宝具,也不是一个英灵,无法给刘远,给迦勒底带来任何的提升。
换句话说,完全没有实用性。以刘远个人的角度来说,远远不如达芬奇、恩奇都和奥尔加玛丽合理制作的黑剑。
但在人理烧却的现在,这就是实质上的唯一一副《蒙娜丽莎》。
珍贵意义无以复加,诚意十足。
所以他并不失望,只是有些奇怪。
“致以最诚挚的歉意,她归你了。”
刘远脸色复杂的接过达芬奇递来的《蒙娜丽莎》,然后从床底拿出了另一幅画风和技法更偏向近代,有着微妙不同的新的《蒙娜丽莎》。
“我还以为,这幅才是你的礼物。”
“.......Wh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