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勖闻言有些释然。看来,这无名的执念很深。
“无名吗?”李存勖看了他一眼,道:“放心,你会重拾自己的姓名的。”
“不过,你现在这个容貌,不适合露面,得用东西掩饰一下。”
此刻,无名的脸全部都是疤痕,或许抹点药膏可以掩饰疤痕,但没有疤痕的脸,也是李存勖的模样。
无名点了点头,然后走到了放很多面具的架子边。大殿之内放有很多面具,这些都是假李存勖的授意。
无名挑了一个黑黑的面具戴上,眼睛和嘴巴都正好露在空隙处。这堆面具都是为假李存勖的喜好而打造,无名戴着正合适也不奇怪。
李存勖看了一眼戴着面具的无名,道:“走吧,先把镜心魔藏起来的钱财都找出来。”
“遵命!”
……
镜心魔留下的的钱财很多,多到令人发指的程度。富可敌国的确是太夸张了,但的确可以说是富可敌城。
这笔财富,完全可以供养得起一支军队的一年的军饷……怪不得假李存勖可以供养的起新军。
对于这笔财富的来源,李存勖略微有些头绪。这笔财富,极有可能是摸金所得……
李存勖得到一笔横财之后,这时的心情渐渐好了不少。他开始处理潞州这边的善后之事,也就是整治潞州城。
此时的潞州城,刚刚经历了风云变色,已经有点凌乱,人心惶惶。
新军士卒们人人自危,百姓们闭门不出。原本整洁的潞州城,此时已经能看到一些鲜血与尸首,一派要凌乱破败的景象。
对于这种情况,李存勖先是让文官张贴安民榜,然后再开始着手整顿潞州的军政问题。
要整顿潞州,首当其冲的便是假李存勖和镜心魔旧部,也就是一群伶人还有新军。
李存勖先是解除数万新军的武装、控制新军军营,然后再等候分批重新安置。
至于伶人,李存勖当然不可能全杀了。因为这里面不全都是不良人的人,还有很多伶人,是因为看到潞州前景不错,这才远道而来。
不过好在李存勖有着无名奉上的名单,只需要按照名单一一处理便是,于是,他叫来了郭崇韬。
“参见主公。”郭崇韬走进房间拱手道。
李存勖看向郭崇韬:“有件事需要安时去做。”说着,李存勖将名单递给郭崇韬。
郭崇韬看了一眼名单,道:“主公的意思是?”
李存勖道:“清算。”
郭崇韬问道:“属下需要做到什么程度?”
李存勖沉声道:“不留后患。”
郭崇韬恍然,道:“属下明白了。”
李存勖点了点头,在处理这种事儿上,能够信任的、又有智谋的人,除了郭崇韬,一时之间,他还真不好找到合适的人选。
在李存勖眼里,郭崇韬虽然有着几分重权震主的味道,但还是有很多优点的。比如让他办的事,他一般都会上心去办,不需要李存勖再惦记着。
……
潞州城的卧底清算完之后,便要考虑如何处理剩下的新军的事情了。
因为,新军的兵比奉义军的人马要多的多,若不能处理好的话,必生意外。
至于如何处理这群新军,李存勖早已了然于胸。他打算直接裁军。
潞州不过一州之地,根本供养不起那么多军队,倒还不如择优供养。
李存勖走到新军营内巡视,走到一处,发现里面的人全都是衣衫破旧,身无片甲,手无寸铁……兵器和甲胄早就被缴了。
李存勖走到众人面前,问道:“你们都是哪里来的人?”
这群人被奉义军看的死死的,早就有些杯弓蛇影,如今见到李存勖走过来,全都低着头弓着背。
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来龙去脉,只知道很多人都死了,因此人人自危。
李存勖下马,走到一个士卒面前,仔细端详了一番。
那士卒见到李存勖盯着他看,竟有些怯意,扑通跪倒在地,吓得不敢乱动。
李存勖让郭崇韬清算卧底时,杀了不少人。因此,这士卒误以为李存勖要对他下手。
李存勖这次倒也没让他起身,他端详了一番,说道:“你根本就没打过仗。”
那士卒闻言,连忙开口道:“俺就是个种地的,是被镜心魔大人拉来当兵的,大人别杀俺,俺还没娶媳妇呢,家里还有老母亲要赡养。”
李存勖身边一个侍卫顿时喝道:“镜心魔是乱臣贼子,叫什么大人?!”
李存勖对于这士卒的口误倒是没有计较那么多,他上心的是其他部分。
李存勖看着个个面有菜色的一众新军士卒,心中有些动容。这群人完全称不上职业军人,什么都不知道就被拉来当兵了。
念此,他叫来王建及,说道:“你带一些将士们清点一下这里的士卒,每个人给足赶路的粮食、还有一些钱财盘缠,让他们各自回乡好好过日子吧。”
“末将遵命。”王建及拜道。
李存勖又看了一眼很多面色各异的新军士卒,便大声喊道:“想回去过日子的,便领了盘缠口粮回去好好过日子;不想回去的,便留下来。”
说完,李存勖转头对侍卫道:“传令各部,严禁虐待留下来的新军的兄弟们,也禁止克扣盘缠口粮,违令者斩!”
李存勖转了一圈,便回到刺史府,召集部将议事,并安排事宜。
“王建及仍领奉义军,为奉义军指挥使,同时任领潞州团练使与防御使,以稳固潞州城防事务。”
“留下来的新军将士们,并入奉义军,至于中低级将士们的职务,由王建及自行任命,”
“朱友贞的一炮,对潞州城墙损害很大,我以晋王世子、潞州刺史的名义,暂命郭崇韬全权负责修筑城墙事宜……”
李存勖又叮嘱道:“还有,阵亡将士的尸首,一定要厚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