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大厅,众人散去,只有东陵王父子和同行女子留了下来。
“……”
大厅沉默,父子二人彼此对视着,气氛说不出的怪异。
对于这东陵王府,姜承祖其实并没有多少感情,只有难忘的伤痛与屈辱。
想当初,自己天赋惊人,被族人高高捧起,无论走到哪里都有无数跟随者,可谓风光无限。
但是后来,自己一夜之间成为废物,却被族人狠狠践踏。周围所有的人都看不起自己、羞辱自己,包括自己那两个远在万里之外,同父异母的兄长。
那时,没有人关心自己,爱护自己,就连父亲也对自己爱理不理。
……
从那一刻开始,姜承祖便彻底断绝了对家族的情份。
当然,即便姜承祖心中再有恨意,亦不敢叛族而出。毕竟大乾古国,注重伦常纲领,绝对不会容忍大逆不道之人。
更何况,姜承祖还想着利家族的资源和底蕴,为自己冲击更高的巅峰。否则,他早就将这东陵王府闹得个天翻地覆了。
……
而姜承祖的心态,作为父亲的姜文业自然非常清楚。
虽然他不喜自己这个心机深沉的小儿子,但他不得不承认,东陵姜氏一族将来的兴盛之机,说不得要落在自己这个小儿子身上。所以,他不得不忍耐一些,纵容一些。
为此,姜文业特意支走姜承祖的两位兄长,躲入大乾古都的四方仙院中,暂避其锋芒。
他只希望家族和睦,不会出现血肉相残的一幕。
念及于此,姜文业率先开口道:“承祖,以前的事情过去就过去吧,这东陵好歹是你的根,家族的基业今后还要靠你们三兄弟来继承。有你两位兄长辅助,我相信你今后的修行之路会走的更远。”
“辅助我么,呵呵……”
姜承祖玩味的笑了笑,随即躬身道:“父亲大人多虑了,我始终是姓姜,是东陵的小王爷,是父亲的儿子,是两位兄长的胞弟,所以你大可放心,我不会做出有损家族的事情来。”
“承祖果然深明大义。”
姜文业闻言,暗暗松了口气,这才将注意力转向一旁:“对了承祖,不知这位姑娘是?”
不待姜承祖回答,女子大方上前欠了欠身,自我介绍道:“晚辈乃是千山岳风家风灵薇,见过姜伯父。”
“千山岳风家!?风云世家之一!?”
姜文业一惊,风灵薇优雅而笑,淡淡点了点头:“正是风家。”
“风云世家”并非一个家族,而是指的两大仙道世家,千山岳的“风家”和隐尘峰的“云家”。只不过,两大世家多有联姻之亲,关系非常密切,私下攻守同盟,因此才有了“风云世家”之说。
大乾古国的仙道世家有上百个,可真正站在势力巅峰的仅有四个……谢、宋、风、云。
而谢家与宋家一夜之间遭遇灭门之祸,也就是说,现在大乾古国的仙道世家便是以风云为首,不可谓不强。
……
得见姜承祖与风灵薇关系菲浅,姜文业忍不住好奇道:“承祖,你与风灵薇姑娘这是……”
“父亲大人,孩儿与灵薇共历患难,情投意合,所以定下终身。”
姜承祖轻抚着风灵薇的发丝,语气温和道:“孩儿这次回来,便是希望父亲能够代表东陵,为孩提前去风家提亲。”
风灵薇面颊透红,目光低垂,带着几分羞涩与幸福之色。
“什么!?你要与风家结亲!”
姜文业不禁愣了愣,随即眼中闪过一抹怒意:“承祖,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何事先不说一声?你要知道,你本就有一桩婚约在身,你现在突然来这么一出,让为父如何与边军南宫家交代?!”
姜承祖笑了笑,满不在乎道:“这有什么,大不了一并娶了便是,男儿大丈夫,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吗?而且几家联姻,正好可以壮大我东陵一脉。到时候,即便是皇帝老儿也得忌我们三分。”
“胡闹!”
姜文业拍案而起,怒声呵斥道:“你以为南宫家是什么?你这是在羞辱南宫家!”
边军南宫,历史悠久,可与大乾并列。
由于南宫家世代镇守国门,拥有雄兵百万,历代帝君继位后,第一件要做的事情便是安抚南宫家,以稳定大乾边境之局势。
因此,一旦得罪了南宫家,即便是东陵王爷,也难以承受其怒火。
“羞辱又如何……”
姜承祖神情淡淡道:“当初,孩儿受难之时,南宫家非但没有帮助,反而落井下石,四处传播悔婚的消息,难道他们就不是在羞辱我?我曾经暗暗发誓,有朝一日,自会亲自上门,将当初的羞辱统统找回来。”
姜文业面色奇差,气极道:“你……你想干什么!?千万不要乱来!”
姜承祖眼中闪过一抹邪异的光芒:“他们不是想悔婚吗?我偏偏就要取他们南宫家的女人。嘿嘿嘿!”
“你……”
姜文业正待发作,风灵薇接过话道:“还请伯父不要责怪承祖,像承祖这样的奇男子,灵薇并不奢望能够独占,只要他心里有灵薇一席之地足矣。”
顿了顿,风灵薇羞涩的看了看姜承祖,复又道:“另外,伯父尽管放心,灵薇嫁入东陵姜家之后,一定会尽量促进风云世家与东陵姜家的关系。”
“不止如此。”
姜承祖亦道:“有了风云世家的支持,天灵宗宗主之位,毕竟是我囊中之物。而且在我的领导下,天灵宗将会迎来前所未有的兴盛,甚至吞并其他仙道五宗,成为大乾第一仙宗!”
“疯了疯了,你……你是不是疯了!”
姜文业指着自己的儿子,手臂微微颤抖。
姜承祖面无表情道:“行了父亲,孩儿一路赶来已经累了,就先下去休息了。”
说罢,姜承祖不再理会自己父亲,转身走出大厅。
“伯父,灵薇告退。”
风灵薇欠了欠身,连忙追着姜承祖而去。
“这个逆子!到底有多大的野心!”
见二人离开,姜文业颓然座靠在太师椅上,浑身酸软,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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