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兰鉴宝会如期举行,和往届一样,鉴宝现场,鉴宝人拿着自己的宝物,交头接耳,人山人海。
有人似乎不当回事,和别人的宝物交换着宝物,来看去;有人抱着自己的宝物,敝帚自珍,丝毫不让别人看一眼或者碰一下;还有人双手空空却对别人的宝物指指点点,似乎比台上的鉴宝师还专业;更有甚者人双手捧着宝物,视若神明,而旁边三五个保镖保护着。。。
张玄道站在刘观星旁边,帮忙做着杂事,例如帮忙把盛放宝物的盒子打开啊,把卷着的卷轴展开啊,把一排数个的宝物依次放整齐了啊,等等。
整整忙碌了一个时辰,眼看要到中午休市时刻,
只见一名少年人,在几名老者的陪伴下,将一卷卷轴送到的鉴宝台之上。
张玄道立刻根据叶千秋的描述认出,这几人正是拥有藏宝的修真家族之人。
张玄道不动声色,还是按照之前的流程,将画卷缓缓展开,呈现在鉴宝师刘观星面前。
众目睽睽之下,张玄道可不敢使用神识直接窥视画中的特定人物,而唯一能接触画卷的双手,却是戴着鉴宝会规定的特制手套,也无法通过接触古画,融入神识。
但这张玄道早有对策,张玄道早已将自身手指的肌肉变形,形成细密的组织结构融入到手套材质的缝隙之中,整个手套就好比张玄道的皮肤一般。
画卷慢慢展开,就在快要到一半的时候,张玄道手指尖微微触碰了画面中所画的特定人物,神识通过指尖瞬间进入画卷。
顿时,张玄道瞳孔微微一缩,感觉自身置身于另一个世界,但是张玄道早已有心里准备,没有任何动作停顿,迅速收起神识,继续展开画卷后,站在了一旁。
而修真家族中的几人,虽然也有一名结丹期的老者和两名凝脉期的修士,但是都将注意集中在画卷之上,或者放在了警戒周围围观之人的身上,谁也没注意到张玄道。
张玄道退到了一旁,迅速将画卷中得到地图影像讯息,传给了叶千秋。
而刘观星在鉴赏了古画一个时辰后,终于也发现了其中的奥秘,并告知了修真家族几人。
几人听罢,拜谢了刘老之后,簇拥着少年和画卷,迅速离开了鉴宝会。
看着迅速离开的几人,张玄道也将讯息传给了叶千秋,至于谁能先下手得到宝物,或者是相互遇到,打斗起来,这都不是张玄道能担心的了。
但是,张玄道深知以叶千秋的为人,必定不会正面这些修真家族之人动手。
之后的十多日,风平浪静,刘观星顺利结束了鉴宝之行。
经过都日的紧张工作,刘老也想在临走之时,拜访一位故人。
经过刘老的简单介绍,张玄道知道这位故人是一名散修,而且这名散修还是一名说书艺人。
虽然书画和说书这两个艺术形式,都带个“书”字,但是,却是一雅一俗,大相径庭,喜爱的人群也不尽相同。
东兰城中,就有不少知名的说书艺人,而刘老的故知就是一名叫王坤的老艺人,此人虽是说书艺人,却也是一名修真者,但是修为只在炼气期。
据刘老自己所说,早年在青阳国之时,便常常使用音圭收听王坤的评书,两人有机会结交后,友情匪浅。
但后来刘老筑基成功,投身了云罗宗,距离太远,音圭无法收听到东兰城附近的频道了,两人见面得就不再频繁了。
再后来,刘老凝脉成功,多次邀请王坤老人入门,但王坤老人却为了自己身为凡人的一家老小,一直坚持留在市井之间,不愿投身修身门派,渐渐地,两人也就淡漠了相互的联系。
此次,刘观星故地重游,也就想顺便去拜访一下旧友人。
张玄道自然没什么意见,便和刘老一起同行。
在街道转悠了蛮久,两人来到了城北,才来到了目的地。
一看德文茶社的大招牌,张玄道知道,就是说书老艺人平时表演的地方了。
上了茶楼一打听,才知道,老艺人已经快两年没来表演了,还有些好事者还提到,王坤老人已经去世了。
刘老一听,不禁脸色微变,拿出一块玉简,沉吟了一会。
不一会,一名白发苍苍的筑基期老者也来到了茶楼。
刘老见状,连忙上前打招呼,三人找包厢坐下,点了些茶水,简单介绍了一下后,张玄道才知道,这名老者就是这座茶楼的老板,同时也是王坤老人的结拜兄弟王文和。
从王文和老人口中得知,王坤老艺人,却已经在三年前被人暗杀了。
刘老听罢,手中茶盏不禁一抖,脸色微变,面色肃穆,示意王掌柜灵音入密。
王掌柜也是精明之人,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嘴上感慨万千,说起世事无常,对王坤的死因一无所知,暗地里却用灵音入密将事情经过一一道来。
原来王坤老艺人身为说书艺人,平时评书中,喜欢夹杂着对历史人物如今风云人物的一些评价,对于不顺眼的事情,免不了讽刺挖苦,结果自然是得罪了一些东兰国的权贵,但身为修真者的王坤老人,对一般凡人的一些报复也不在乎,教训了一番后,都将其赶走了。
谁知,后来不知怎么得罪了青阳国的皇室成员中的修真家族,王坤老人正是被青阳国修真家族所害。
听完王掌柜的介绍,刘观星捋了捋胡须,皱眉问道:“为了几句讽刺挖苦,身为名门正派的修真家族,竟然将普通修士杀害?这东兰国皇室的修真家族似乎也太小肚鸡肠了。不知王老,你这么说可有什么证据。”
“证据?证据就是这份遗书!”说着王掌柜手腕微动,一封书信从袖中拿了出来。
刘观星默默拿起书信,查看起来。
对字画造诣非凡的刘观星一看,果然是王坤老人亲笔所书。
“文和兄:近日,老夫出城受到金程诸人偷袭,身负轻伤,报案于青阳监察处,却犹如石沉大海,吾自度金等人绝无放过之可能,然吾祸从口出,咎由自取,如今惟听天命而已。但恐家人安危。故求文和兄收留坤弟一家老小,不胜感激。”
刘观星看罢,面罩寒霜,问道:“这金程是何许人也?何等修为?”
“金程是东兰国四王府的大管家,炼气期修为。”
“炼气期?一个炼气期修为的修士如何杀得了筑基后期修为的王坤?”
“刘老您有所不知了,这金程只是一名走狗而已,真正动手的并非是他。”
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这四王爷分封在东海郡,东海郡乃是东兰国最为富庶之郡,如今皇上身体贵恙,而太子又年幼,太后掌权,独爱四王爷,更有意废除太子,重立四王爷继位,正因为朝中大臣和一些皇族遗老的反对,才一直僵持着,这些年四王爷在东海郡招兵买马,并暗中招纳各路散修成为其门下幕客,为其卖命,要不是朝中有几名凝脉期的皇室遗老,恐怕四王爷早就造反了。”
“而王坤弟,也是信口开河,评书讽刺四王爷要造反,才被四王爷手下的幕客所暗杀的。
“据你所知,四王爷的修为如何,手下的门客又有哪些厉害之人。”
“四王爷只不过一凡夫俗子而已,昏庸愚钝,都是这帮修真门客,从中怂恿作祟,这些年老夫一直伺机报仇,这些就是当日偷袭王老的凶手,这些年来老夫一直暗中收集资料,都收在这玉简里面了。”
刘观星接过玉简,扫视了一便,便将玉简还给了王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