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张玄道便在法王寺中,静心专研《梵汉双通语典》,几日下来,竟也能将梵文七七八八看个大概。
不过《法王真言经》中的梵文过于晦涩,而且残缺不全,张玄道费了很大劲也没能入门,便找了本寺中低级弟子入门的梵文经书《不二法门心经》看了起来。
谁知,张玄道一看,便沉迷了进去,而且觉得经书中的哲理是如此的深刻透彻。 wωω● ttka n● C 〇
张玄道研习数日,心念沉静佛经,不禁发觉众生皆有佛性,树上一片叶,地上一根草,都充满了佛性,充满了灵气。
智尚大师再见到张玄道时,满脸欢喜,说道:“老衲果然没有看错,施主真是佛缘深厚啊,短短数日,施主已经佛法入门了。若施主同意,今日便可剃度入门。”
张玄道这些日钻研佛经,的确受益匪浅,佛经中种种道理大义,生命哲理,都是无比的远大和宏伟。
但是,自己所追求的只是自身的长生不老,比起佛门的道义法理,显得无比的渺小,根本做不到佛门所说的四大皆空,普度众生。
这些日子,张玄道对佛性的领悟,的确一日千里,似乎远比在修道的步步维艰要好了很多。但说要就此放弃红尘,皈依佛门,张玄道总隐隐感觉有些可惜,也不知道自己所留恋的是什么,也许只是不愿受到佛门诸多清规戒律、条条框框的限制吧。
智尚见张玄道还在犹豫,便说道:“施主不必急于答复,老衲和寺中长老商议了一下,正好有三件事通知一下施主。”
“大师请讲。”见智尚大师也没有急于让自己答复,张玄道也松了一口气。
“阿弥陀佛,这第一件事,便是寺中决定在一月后举行弘光法会,广邀天下佛徒观赏法王舍利,共论佛法。届时施主也可参加,说不定能从中领悟一些佛学奥义。”
“这第二件事,便是本寺决定把施主将法王舍利赠与本寺这一大功德事,刻碑立传。施主有恩于本寺,本寺特封施主为法德居士,本寺俗家弟子。”
智尚大师看了一眼张玄道,看他没什么反应,又说道:“阿弥陀佛,施主乃是本寺建寺以来第一名俗家弟子。俗家弟子不必剃度,也不一定非要遵守寺中戒律,只要心中有佛,心中有善念即可。”
张玄道本来修道也没入什么门派,现在法王寺封自己为法德居士,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但看到智尚大师的反应,连忙说道:“弟子何德何能,能受贵寺封禅,大师如此大恩,弟子何以回报。”
“阿弥陀佛,施主不必自谦,法王舍利非同一般珍贵,施主以后就是本寺法字辈的弟子了,本寺除我和数位净字辈、智字辈的长老,和你平辈的就是法能、法空、法云、法相四人了。”
张玄道一听,想不到给自己的封号竟然如此之高。自己赠法王舍利,也不必给自己辈分如此之高的一个法号,看来老和尚对自己真是想收自己为徒了,不禁有些暗暗担心自己脱不了身。
就在张玄道胡思乱想,智尚大师又说道:“法德施主,最近可是觉得修为进步缓慢,一直无法突破到炼气期第五层,打开神识?”
“大师明鉴,弟子的确如此。”张玄道想想自己的修为不禁苦笑。
“呵呵,老衲这就要恭喜法德居士了,第三件事,便是寺中四位长老已经同意,使用在这《法王真言经》中领悟的灌顶大法,帮助居士突破这开神识的关卡!”
张玄道一听,不禁瞪大了双眼,还有帮人突破修为的法门,自己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见张玄道瞪大双眼,似乎有些不信,智尚大师笑笑说道:“这世间各人,各不相同,有人能天生拥有神识,有人却神识微弱,还有人却是神识如冰封了一般,不借助外力,可能永远开不了神识,修为也就永远卡在第四层。居士灵丹妙药肯定也吃了不少,神识却一直无法打开,老衲估计,居士的神识想必就是后两种之一。”
看见张玄道若有所思,又说道:“我佛教法门虽和道法大相径庭,但这开神识的法门,却远比道教要神通得多。居士可能也知道佛教中的开光,给法器开光不说,这给教徒开光,便是给低阶弟子甚至少数凡人开神识的一种神通。这灌顶开光大法,便是一种强行打开神识的法门,神识一旦打开,远比同阶的修士的神识要强很多,而且日后神识的修炼、成长也更加容易。”
顿了一下,又说道:“不过,使用这灌顶开光大法,首先要施法者比被施法者的修为高出一个层级以上,而且要五名施法者,少一人都不行,施用此法,对施法者的神识会有一定的损耗。这点,我已和寺中长老商议决定,居士也不必担心。此外,便是此法并不是一定成功,一旦失败,被施法者的修为可能倒退数层,而且以后神识的打开会更加困难。”
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张玄道,又说道:“居士不妨考虑一下,如果同意。这几日便需做些准备。”
智尚大师说完,看张玄道沉吟不语,又等了一会,见张玄道还没答复,便叹了一口气,刚欲摇头离开。
只听张玄道朗声说道:“请大师为弟子开光,多谢大师恩德,张玄道此生不忘。”
原本张玄道做事一贯谨慎,听到有可能失败,本不愿冒险,但权衡了开光成功和失败的得失后,张玄道决定冒一次险,自己实在是吃了太多没有神识的亏了,太渴望拥有神识了,有此机会怎能放过呢。
见张玄道如此答复,智尚大师哈哈一笑:“好,七日后卯时,老衲和四位长老在万法堂为居士灌顶开光。不过之前,为增加开光成功的几率,居士这七日须沐浴斋戒,静心潜修的同时,务必修习一下这本《洗髓易筋经》。”说完,递给张玄道一本枯黄古老的经书。
张玄道接过经书,只见每一页并没有文字,都是一些人体不同的姿势、动作。连贯施展起来,竟然是和武林中的武功有些相似的一套功法。
张玄道本来就是武学天才,学起来自然水到渠成。按照书中指点,张玄道熟练掌握这套功法后,每天打坐静修后,便施展一遍,每施展一次,身体毛孔中都会渗出一些淡淡的灰色的粘稠状液体,也没有什么气味。
七日下来,再施展这套功法起来,身体已经不再渗出任何液体,张玄道感觉自己的身手似乎也轻松了许多,全身上下每一个关节肌肉更加运动自由了。
智尚大师见到张玄道施展《洗髓易筋经》中的功法只渗出一些灰色的粘液后,啧啧称奇,说道:“居士体质果然特异,一般人初次施展《洗髓易筋经》都会排出体内最为污浊的黑黄色的粘液,并且浑身酸胀无比,痛不欲生。老衲刚才还担心居士,特意过来查看一番,想不到居士施展此功法如此轻松,而且体质如此纯净,老衲倒是多虑了。以居士的体质,这次开光不出什么意外,肯定会成功。呵呵。”
张玄道听后,淡淡一笑,说道:“多谢大师关心,弟子只不过当年以武入道,学过些粗浅的功夫而已。”
智尚大师呵呵一笑,也不再打搅张玄道,掉头离去。
第七日卯时,张玄道如约来到位于大殿后方东侧的万法堂,此处是寺内弟子修习功法,切磋技艺的场所,四周都施展了厉害的禁制,即便堂中闹翻了天,万法堂外也不会有任何动静。
只见万法堂中,分别坐着藏经阁净空长老、证道院净悟长老、戒律院智真长老、罗汉堂智行长老以及主持智尚大师。
智尚大师见到张玄道后,示意张玄道入座,张玄道向各位长老行过礼后,便来到法堂中央一空着的蒲团,背北面南盘膝坐下。
四大长老待张玄道坐下后,也不多言,分别围绕张玄道,按东、南、西、北方向盘膝坐下。智尚大师这整个人浮空了起来,漂浮在张玄道头顶的正上方。
“法德居士,请周身放松,百骸舒张,沉心静气,万念俱空。我们这就开始了。”五人高喧了一声佛号,便开始了开光灌顶大法。
四大长老同时出手,双掌分别按向张玄道的前胸、后背,左右腋下,张玄道只觉得四道浑厚的灵力和意识强行从四面八方注入自己的身体,而这四道灵力和意识却完全不溶于体内原本的灵力和意识,体内原本游散在周身的灵力和意识慢慢地被挤压成一团。
随着四道灵力和意识不断增强,体内的灵力意识被压缩得越来越浓厚,张玄道也感觉仿佛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灵息无法顺畅地运行,不得不大口大口喘起气来。
四大长老低哼一声,四道灵力意识继续增强,张玄道感到无比的难受,脸色已经涨得通红,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但张玄道早已忍受过非人的折磨,这点难受根本不算什么,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智尚大师见张玄道浑身已经蒸腾起淡淡清雾,时机已差不多,一声大喝,整个人在半空倒立起来,头顶金光闪闪,一招老和尚撞钟,一颗光头,狠狠撞在张玄道的头顶天灵盖处。
撞击的同时,一道霸道的灵力从张玄道头顶直泻而下,冲向在体内被压缩成一团的灵力意识,而与此同时,在张玄道体内挤压灵力团的四道灵力意识,也同时融入了灵力团,形成一个超出身体承受能力巨大灵力球,灵力球受到头顶灵力的此等撞击,顿时如同喷涌的水柱一般,沿着智尚大师从头顶注入的灵力打开的通道,朝头顶直涌而上。
张玄道只感觉脑袋中轰的一声巨响,体内灵力一泄如注,瞬间消耗一空。而于此同时,感觉自己的意识如同爆炸一般,一下子突破出自己的身体,像扩散的水波一般,向周围四面八方扩散开去。
意识扩散开后,张玄道虽然闭着双眼,却能清楚的感觉到周围的一切事物,身旁正在调息的四大长老和智尚大师,躲在堂外偷看的小沙弥,大殿中正在敲着木鱼的僧侣,甚至连青砖下密密麻麻爬行的蝼蚁,都能感觉得清清楚楚。
“啊,原来这就是神识啊,竟然如此的神奇!真是太妙不可言了!”张玄道心中想到,不禁满心欢喜,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