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烜又笑说:“清儿,这又不是扮家家,怎么能这么仓促就给他们两办了婚礼呢,回去后曹管家一定会怪我们的。”
唐青妙幽幽说:“就算是奢华铺张的婚礼,两个人如果互相不喜欢,那又有什么用,那些红烛,那些锦衣也不过全成了爱情的负担摆了,如今他们二人互相喜欢,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再说了,等回到容城,我们一定会为他们两补办婚礼的。”
小芸羞怯地低下头去,看着曹新起身离开,看着唐青妙说:“小姐,真不知道你成天想什么,这个时候了却要为我们证婚,到哪里找那些东西去。”
唐青妙笑着拍了拍手,神秘一笑说:“我自有办法。”
说着,转身去了衣柜旁,打开自己的包袱,里面有自己结婚时用的红色的织锦手帕,本来是要在路上应急用的,此时事好当小芸的盖头,还有一件红色的长裙,本来是自己用以前的旧衫改的,原本是想可以穿一件合身的,此时也正好是小芸的新衣,虽然旧了一点,但必竟是红色的,想了半天,没有首饰,只好将头上那件最后的凤尾簪子举了下来。
把东西准备好,就将小芸按到梳妆镜前,用碳笔将眉一画,又用现成的香脂打了腮红,抹了胭脂,又将那银簪子往头上一插,小芸就变成了一个美丽的新娘子。
唐青妙又虽出心裁的为小芸梳了一个美丽的发髻,让小芸看起来成了一个美丽的小妇人,而不再是以前的小丫头了。
画到一半,门突然被推开了,唐青妙笑着说:“谁让你进来的,快去新房那边等着,一会再过来接新娘子。”
曹新闹了一个大红脸,可是从门缝处仍然瞥到了那个今晚就会属于自己的美丽新娘子,美的那样动人,仿佛是今晚天上那半个月亮。
回到那间所谓的新房,曹新的心才呯呯跳起来,本来以为不可能的事情,今晚却突然变成了真的,让人感觉有些不太真实。
将小芸妆扮好,就到了曹新这边来,见他买来了红纸,还有红布,唐青妙找到剪刀,剪了许多漂亮的喜字,各式各样的,看起来漂亮极了。
又用红布将床布置成了红色大花装饰的婚床,又将一对红烛点燃,虽然一切都十分的简陋,但是看起来喜庆极了,连曹新的眼睛都花了。
“好了,虽然简单了一些,但我们回去还可以补办的,我想这样的婚礼,你们两个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也是我的另一个目的,不论将来两人发展到了什么样的地步,你们都要记得今天是在这样的场合,这样的地方结的婚,你们要互相谅解体贴,白头到老,不要因为别人或别的事情,你们两个人互相伤害
好吗?”唐青妙说着,突然想到自己此时的情形,明明自己的爱情一塌糊涂,可是现在却要成全别人的爱情,想想也真是够滑稽的。
“知道了,少奶奶,你的好意我和小芸都明白的。”曹新说着,见唐青妙用剩余的红绸结了一个大小合适的花,放到了自己手中,另一端又是一朵花,正是给新娘子结的那朵。
“新郎,今天就委屈你了,我没有你可以穿的衣服,所以你要见谅。”唐青妙说到这里,抬头看到曹新,见他的眼中满是幸福的笑容,天地之间一切都不为重要,此时,是他人生最为得意的洞房花烛,没有什么可以影响他的心情。
唐青妙自言自语,这就对了,只要有爱情,哪怕是天为幕地为席,也不必在乎,这就是爱情。
正想着,突然传来敲门声,唐青妙开门,见谭烜手里捧着一件枣红色的长袍站在门口,眼睛之中,是一种默默的温情,也全是嘱咐。
“我来给曹新送这个,怎么说也是一辈子的事情,穿一件新衣服是应该的,只是不知道我的衣服他穿上合适不合适。”谭烜看到唐青妙诧异的神色,一时有些尴尬。
两人现在走到这样的地步,好像最后一丝的牵挂也已经要挣断,可是这时候要联手成全别人的爱情,无论从哪里说,都让两人的心中同时想到过往的种种,其实完全没有必要走到现在这样的情形的。
“好的,让曹新试一下吧,我们到那个房间等他。”唐青妙看了一眼曹新,说:“一会你准备好就过来吧,拜过天地,就可以入洞房了,小芸今天就交给你了,无论如何你要对她好,一辈好你知道吗?”唐青妙眼中含着泪,有多久没有哭过,自己也不记得了,可是今天这是幸福的眼泪。
曹新点了点头,又谢过了谭烜,然后转身去换衣服去了。唐青妙与谭烜走了出来,在这一刻,好像二人的心都依靠到了一起,过往的种种仿佛都断了,今天是二人的新的开始,像洞房花烛的那夜,没有冷清,没有尴尬,只是像平常夫妻那样的默默互相喜欢,默默开始熟悉。
“我从来没有看到真正的你,你说是吗?”谭烜突然无奈地笑着说,眼神望了过来,看着唐青妙。
唐青妙抬起头,也看着谭烜,笑着说:“你看到的一直是真正的我,只是你不喜欢。”
在这样的夜晚,有可能会是重新开始吗?可是唐青妙却怕了,怕那一次次的伤害,怕他一次次的反悔与后恨,已经没有勇气再面对下去了不是吗?
谭烜还想说什么,却看到唐青妙萧索的背影,走进了两人的房间。小芸已经遮了盖头,美的像仙子一样,再加上晚上的灯火
朦胧,更显得她如同是梦幻之中走出来的人一样。
“少爷,少奶奶,我可以进来了吗?”门口,传来曹新忐忑不安地声音,那声音既有一种喜悦,又包含着一种难以置信的犹疑。
唐青妙与谭烜互相望了一眼,然后说:“进来吧,曹新,新娘子都等了好久了呢。”
曹新推开门,他身穿谭烜那件枣红色的长袍,手中握着红绸的大红花,脸上的喜悦足可以胜过任何外在的修饰,他的眼睛之中闪着明亮的光芒。
谭烜走了过去,将新郎的手牵起,唐青妙将新娘的手牵起,两人走到一处,一个握着一个大红花,然后站在房间的正中央。
“新郎新娘拜天地……”谭烜这样念着,唐青妙在一旁听着,恍惚又回到了他们二人结婚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场景,两人一身红服,可是那时候的两人心中多么的痛苦,一个因为不能娶心爱的女子,一个是因为嫁了男子,这个男子却不爱她。
不由的,两人互相对望一眼,眼中是无尽的伤痕,仿佛过往的岁月的那些痛苦积聚到今天才慢慢爆发了,是啊,错过的太多了,多的都没有弥合的机会。
“二拜高堂。”谭烜又喊。
唐青妙与谭烜坐在正中,唐青妙低声说:“不必跪拜,只行个礼就行了,我们不是你们的至亲。”
小芸却在鲜红盖头下哽咽说:“拜,一定要拜,小姐如同我的亲生姐姐,处处为我着想,如果今天不拜,那是小芸没有良心了。”
说罢,二人一同跪在地上,拜了谭烜与唐青妙。行夫妻对拜的时候,谭烜的声音一哽,仿佛有什么东西卡住了喉咙一般让他难以说话。
二人拜过,曹新带着小芸离开了房间,进入了洞房,不知道那边的红烛燃的如何,这边的红烛却全是烛泪,流在桌上,触目惊心。
谭烜凝神看着那烛火闪动,面容在那烛火下变幻莫测,而唐青妙的容颜因为激动变得异常的妩媚,谭烜望着唐青妙,看到她动人的一面,忍不住伸手过去,想握着唐青妙的手说,我们重新开始吧。
可是手刚刚碰到唐青妙的手温,那双纤巧而柔嫩的手突然间抽离了谭烜的手掌,唐青妙的脸上有一丝遮掩的悲伤。
“你还在恨我,是不是还在恨我?我知道,我做过太多伤害你的事情,可是如今,我明白了,醒悟了,你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谭烜看着唐青妙,抛却高家,抛却杜清芸,突然间觉得她是那样优秀的一个女子,就像明珠一般,照亮了自己的心。在如今这样艰难的时候,她仍然能想出各种各样的主意挣到银子,谁敢说她不是佛祖赐予的礼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