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她,是吗?”唐青妙突然问道,背后的曹新也怔了一下,仿佛不明白唐青妙的用意,他们只是来画画的不是吗?管人家喜欢不喜欢?
墨宇像是被人猜中了心事,突然间脸上有一丝躲闪,他摇头说:“不,没有,我只是把她当作妹妹看待,希望她过的幸福,不希望她受伤害。”
唐青妙笑了笑说:“那麻烦墨宇公子带着曹新出去吧,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你放心吧。”
墨宇感激地笑了笑,然后转身带着曹新离开了。
唐青妙进了屋子,看到赵美丽将屋子布置的如同花房一样,笑了笑说:“你是要我画房子,还是画你。”
赵美丽嘟着嘴说:“当然是画我了,不过,我想让皇上知道,我住的房子与别的女子不一样,这样他或许会对我另眼相待。”
唐青妙看着单纯不已的赵美丽,一时无言,天下的爱情都是憧憬来的,想当初唐青妙怕也是这样的心情吧。
“你知道当今皇上多少岁了吗?”唐青妙装作无意地问起,手里开始调着颜料。
赵美丽想了想说:“应该是四十岁了吧。”
“你呢,小姐芳龄呢?”唐青妙又问。
赵美丽看着唐青妙,不知道她用意何在,只说:“我今年刚好十六岁,刚刚到了适合选秀的年龄,今年也正好是皇上三年一选秀的日子,我也只有这次机会了,过了今年,要等三年之后,到时候我都十九岁了,想进宫只能是当丫鬟去了。”
唐青妙将东西都准备好了,叫赵美丽坐端正,便开始画了。“那你没有想过别的路,比如说嫁一个与你身份相等的男子,举案齐眉过一辈子。”
赵美丽诧异地看着唐青妙,问:“难道女先生就没有做过这样的梦,想嫁给皇上,做一个妃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让所有天下的女子都仰视你,然后你感觉到十分幸福的那种样子。每当皇上带着哪个妃子出来游历山水的时候,我总会设法去他去过的地方去看看,那里的景色真美,而且所有的人都把能与皇上同行的妃子看作是仙女一样了,觉得她是那么的神圣,那么的美丽,女先生就没有想过?”
唐青妙笑了一声,然后动手开始画第一笔,想到墨宇的嘱托,唐青妙心想,或许做什么都没有用,赵美丽长的虽然并非绝色,但每年选秀几乎要选上千的女子,她的容颜绝对是这千分之一中的一个,也许只能劝她改变心意。
虽然并不知道墨宇的人品,但从他担忧的神色
,从他能从一而终地守在赵美丽的身边,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却不要求什么,就可以看出他是一个不错的男子,而且,家庭与赵美丽相当,这不就是门当户对吗?
想到这里,唐青妙突然觉得自己是有点多管闲事了。看着赵美丽端坐于椅子上,眉毛和眼睛都是那样的漂亮,小巧的鼻子下有一张小巧饱润的嘴唇,想到刚才墨宇的神情,也许心里再喜欢也不能对这样一个美丽的女子从容的表白,她是那样的高傲,那样的美丽,她一心要嫁的是那个当今的龙子,而曹新不过是一个员外家的公子罢了。
“美丽,你真觉得到了皇宫里就会幸福?”唐青妙继续边画边问,好像是闲来无事与赵美丽没话找话的样子。
赵美丽歪着头想了一会说:“应该是比较幸福的吧,人们都说锦衣玉食,吃穿不愁,而且有那么多的人前呼后拥,如果在皇宫里不幸福,在哪里还能幸福呢?”
看到赵美丽如此简单的想事情,一时觉得古代的女子真的够悲哀的,没有自己的想法主见,只是顺从着封建社会强加给她们的那种想象而活,一生到死,或许都不知道爱情是何滋味。比之现代不知道高潮是何滋味,这样的人更像动物与木头。
“美丽,如果进了皇宫,就不能常常见到爹娘,包括你的朋友,你的表哥,还有许许多多你熟悉的人与物,连这个小镇,你可能一辈子也没有机会再回来了,你真的舍的?”唐青妙将话说的明白,是想让她意识到后果的严重。
赵美丽睁大眼睛,想了想说:“这个我还真没有想到过唉,娘常常责怪我不孝,说我就想离开她,其实,我一点也不想离开家时在,离开爹娘。但是我又想进皇宫里去,看一看那些女子是如何生活的,是不是也像我这样无聊,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听说那里每天都有歌会舞会,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那你就要用你的幸福来做赌注?”唐青妙反问,笔下的人已经有了轮廓,已经开始画衣服了。
赵美丽睁大眼睛,看着唐青妙说:“女先生是不是对皇宫有什么成见,难道,女先生认为进宫就是十分悲惨的事情,就要用自己的一生为代价吗?”
唐青妙停下手中的笔,将笔在清水里轻轻摇了摇,将笔上原本的黑色洗干净,要开始着色了。“不是我对皇宫有成见,是皇宫本来就是那个样子。你想一想,后宫佳丽三千,皇上只有一个,所有的女子每天要做的事情当然不会是无聊到吃饭睡觉,而是要想方设法博得皇上的倾心,好的手段
也有,坏的手段也很多,所以宫中每年都有人会惨死,只不过是我们外头的人听不到罢了。所以我一点也不喜欢皇宫,觉得那里就是女人的坟墓,我并不是要恐吓你,我总觉得像你这样单纯而美丽的女子,应该嫁一个爱你的男子,呵护你一生幸福,而不是与皇宫中那些女人勾心斗角,过什么锦衣玉食,众人拥簇的生活。”
听到这里,赵美丽的脸色变了,要知道这可是她一直以来的梦想,要是谁的梦想就被人这样轻易地打破了,谁也得难受。“女先生不要再说了,我让你来,只是掏银子画画来的,不是让你讲皇宫中的事情来的,你还是继续画画吧,一会家里准备了午饭,女先生可以用过再走。”
唐青妙提着笔又开始着色,缓缓说:“我看你也是聪明的女子,我画画是因为喜欢,二来又能挣到银子。你知道吗?最一开始学画画的时候,我的心情与你是一样的,总想着能把人画在纸着,着色,让人变得生动如活,还能把自己所见过的最美丽的风景都画在纸上,那种感觉想想就叫人兴奋的,可是学画的过程是艰苦的,别人在被子里熟睡的时候,我早早就背着画夹去各种各样的地方写生,画素描,手都生了冻疮,可是还得坚持,因为你选择了这条路,不管是好是坏你都得坚持下去。”
唐青妙停了一会,看到赵美丽听得入迷,又继续说:“后来,有的人学成了,也有的人放弃了,可是我还处在不高不低的状态,又画不好,可又不是最差的,想过放弃,可是又不甘心。所以我把更多的时间花在画画上,比别人多用了几倍的时间。在外人看来,自己是勤奋的那个,可是只有自己知道,自己到底错过了多少美丽的事物,包括想看的电影,小说,还有想听的音乐会……”说到这里,唐青妙的声音嘎然而止,又说到无边的事情了吧,然后慌忙又收回话题来说:“总之,你想的事情实现起来总不是那么的容易,而且结果也并不像是你想的那么美好,若不是因为我的银子被抢,画画这件事情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再让我搬出来了。”
赵美丽听了会,紧皱的眉头里传达着一种失望的气息,看着唐青妙扭了扭身子说:“让你这么一说,我都没有什么心情去参加选秀了。”
唐青妙看着赵美丽,将笔放在她的衣领说:“你要心里想明白,你自己到底要什么,也许有的人就适合在那皇宫里终其一生,毕竟皇上身边,最会有一个美丽绝艳的皇后的,如果你会是那位皇后,或许真的应了你的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