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下去

高家几乎是陷入了喜庆之中,人人都传言,高家小姐要远嫁京城候府,这对高家上上下下来说,无疑是一个天大的喜迅,阴霾已经笼罩高家太久了不是吗?

财力的窘迫已经让所有人闻到了一种衰败的气息,所有人都在担心自己会被高家赶出门去另谋生路,多数人都不愿意离开这里,因为谭父谭母的慈祥和蔼,所有人都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

“如果高小姐嫁到候府,那侯爷一定会给许多的聘礼,到时候说不定高家的生意就会好起来,那我们就可以呆在这里不用走了。”小翠在厨房里演说着,仿佛此时事情已经成真。

“是啊,许久没有这样高兴的事情了,上次少爷结婚闹的纷纷扬扬,这次小姐结婚一定得冲冲喜,把晦气都冲走了,这样高家就能时来运转,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另一个下人叹气说着。

这些下人,有的年过五十,有的已经在高家四五十年了,一辈子几乎都在高家吃高家住,如果一下子要离开,不就像离开自己的家一样难过吗?

“小姐看起来也很高兴,这几天都哼着小曲缝衣服呢,说不定是她的嫁衣呢。”一个老妈子笑眯眯地说着,手里择着的菜正在欢快的舞着。

“是啊,是啊,能嫁到京城,可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呢,没有想到阴差阳错,那位赵公子救了少夫人,却与小姐能走在一起,简直是上辈子修来的缘分呢。”

“听说,那位公子是看在少夫人面子上才答应娶小姐的呢,这样的话,那侯爷不是有些喜欢少夫人……”一个丫头无心无肺地说,却没有看到早立在门口的高篱。

高篱听了这话,无由地发起火来,明明是赵公子喜欢自己,怎么就会看在唐青妙的面子上呢?更何况,她还不愿意让自己嫁给侯爷,难不成她真的别有私心,这样的话也一定是她放出风来的吧。

“你们是不是闲的没事做了,在这乱嚼舌头,看我不告诉爹娘打发你们回去。”高篱咬着唇,生气地说着,原本凝脂般的小脸上此时有一点苍白,像是刚刚病愈一样。

所有的人都赶紧散开了,烧水的烧水,择菜的择菜,原来吵闹的厨房立马变得安静起来,只留下众人干活的声音。

高篱绞着手指头站在那一动不动,心里却隐隐有一种不安,虽然爹娘昨日已经跟自己说了,赵公子这次回京后就禀明爹娘,让一个媒人过来提亲,可是不知道怎么,心里总是想着一种不好的结果。

“篱儿,你在这啊,干什么呢?”唐青妙提着水壶,想来厨房提一壶水,不料却遇上了正在发呆的高篱。

高篱看到唐青妙过来,没有理会唐青妙,一脸淡然地从门边走开了。两人之间似有一座山一样无形的隔阂,一时间移也移不开了。

“篱儿,我哪里惹你生

气了,为什么这几天你见了我,总躲着?”唐青妙一想到刚刚缓和的关系现在又变得这样僵持,心里就一阵难受,难道自己在高家就一直得这样努力的拉近彼此的关系吗?

高篱停住了脚步,咬着唇冷冷说:“自己做的事情自己该清楚,还用我再说一次吗?你都不觉得内疚脸红?虽然我们以前是有许多的误会,但那也是因为哥哥不喜欢你,所以才闹出来的误会,后来我也因为我所做的事情付出了代价,可是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对我?”

一听高篱的话,唐青妙变得云里雾里,这到底哪跟哪呀?“篱儿,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有什么你可以直接告诉我吗?”

“你不是很聪明吗?现在在我这里装什么糊涂?你自己过的不幸福,还不希望别人幸福,你到底安的什么心呀?原本我心为,你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女子,所以才这么相信你,愿意对你好,可是没想到你藏的这么深,心这么歹毒……”高篱继续说着,眼睛里的愤怒像火一样,那天的一幕仍然在眼前,自己到现在都仿佛能听到唐青妙说出那话时的狠毒。

唐青妙静静回想了一下,确定自己没有做出半点对不起高篱的事情,走上前去,静静看着高篱。“篱儿,虽然我与你哥哥之间感情不和,但你我之间并没有太多的误会,以前的事情我没有怪过你,现在也更不会去害你,你说明白到底是哪里让你生气了,我可以向你解释。别的不说,就凭我们是一家人,也不该这样互相误会,敌对,你说是吗?”

高篱抬眼直直地看着唐青妙,想从她的眼中看出一丝虚伪,可是没有,全是那种真诚。

两人就这样相对无言,静静用眼神交流着,无论如何,那丝纯净的眼神里都没有一点伪善的意思。

“清儿,那天我听到你说……”

谭烜不知道从哪里突然跑了出来,阻止了高篱的话。“篱儿,你无需对这个下不要脸的女人多说什么,那天她竟然和侯爷一同进了悦来客栈,这样女人的话,你还要信吗?”

高篱往后退了一步,不敢相信地看着唐青妙。“清儿……这是真的吗?”

唐青妙看到突然出现的谭烜,知道这件事情一定会越来越糟糕,可是自己却没有办法阻止。本来,还想亲自问问高篱的意思,想知道就算赵子轩不爱她,她也愿意远嫁京城度此一生,可是现在看来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谭烜,篱儿,是不是现在不管我说什么,你们都不再会相信我了?”唐青妙心里冰冷一片,看到谭烜眼底的那丝厌恶,知道原本努力培养起来的那种友好一瞬间已经完全破裂了。

高篱含泪冷笑,一步一步往后退去,退到谭烜身边与他依偎在一起。“唐青妙,你太让人失望了,本来以为是哥哥误会你了,可是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是真的,难道你真的要勾

搭侯爷,让他不要娶我,是吗?”

三人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有一朵乌云从蓝天上飘过,挡住了原本灿烂的太阳。

唐青妙的心开始变得如冻了冰一样僵硬,呼吸也似乎要停止了。

谭烜看着愣在那里脸色苍白地唐青妙,冷笑一声。“怎么,被揭穿了,心里不好受吧。表面上装的那么天真,那么善良,可是你却是这样的歹毒,竟然连篱儿的幸福你也要抢,我告诉你唐青妙,如果你跟别的男人往来,或许我还可以一纸休书休了你,但你要跟赵子轩往来,我决对不允许,如果你执迷不悟,我就告你到县衙去。”

一听到告到县衙,唐青妙凄然冷笑。“县衙?告我什么?告我勾搭京城侯爷?还是告我不忠于夫?”

本来不想反驳,可是突然间心里的力气全部失去了,忍耐了这么久,可是还是误会重重,甚至连解释都不容许自怀说出口,那自己在这里到底还有什么意义?

听到唐青妙如此说,谭烜突然意识到,如果闹到县衙,先不忠的是自己,外面有女人的也是自己,到时候情理上自己也说不过去,更何况有爹娘为她撑腰,到时候只能自己丢人。

可是分明看到她已经不是原先的唐青妙了,腰不再是水桶,而变得纤瘦起来,脸也不像是一张大饼,已经有了一种柔和的曲线,皮肤上的雀斑好像被什么给吃了一样,而那双原本挤在脸肉里的眼睛,此时却明亮异常,那目光里满是幽怨,让人看了都会不由自主的陷进去。

谭烜神色一恍,收回眼神。

“篱儿,我们走,不管怎么样,这次轮到哥哥保护你了,你放心,谁也不会抢走侯爷的。”谭烜安慰着泫然欲泣的高篱,却不管脸色难看站在那里心都要碎的唐青妙。

唐青妙一个人站在风里,仿佛是雕塑一般承受着心里的那种巨痛,无论怎么样的努力,都没有办法让谭烜和高篱明白,自己真的别无恶意……

“真的是没有恶意……”

唐青妙一个人提着那个水壶,站在那里呐呐地自言自语,直到小云跑过来,拉着唐青妙那冰凉的手指,才缓缓回过神来。

“小姐,你说要来打水,怎么一走就是半个时辰,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了呢?”小云拉着唐青妙,看到她脸色难看,又望了一眼厨房门口站着的众人。“小姐,怎么了?是不是他们又欺负你了?我找他们理论去。”

唐青妙听到小云要为自己出气,慌忙拦下,艰难地摇了摇头。“不是他们,不是他们,我们回去吧。”

“还是小姐先回去,我去打水。”小云从唐青妙手里拿过茶壶要走,却被唐青妙拦下了。

“小云,你陪我回去吧,我身子不舒服。”唐青妙摇摇晃晃地往前走了两步,重心不稳,像是随时都要倒下去一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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