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那家伙一顿打之后,我们才算真正的出征。古时候出征之前都要先祭旗,就像三国演义里赤壁之战周瑜先杀蔡中蔡和一样。
坐火车先到重庆,然后骗出万驼后直接就掳走,兵发塔克拉玛干。
这一路上就不停的被灌输生命的脆弱,沙漠的严酷,经过了火车,汽车,马车,骆驼的颠簸,我后悔了,我想回家。万驼更是一路
上不停的碎碎念,要不是还惧怕地雷和老板凳
看到那漫天的风沙,感觉到刺骨的寒冷,干燥的风里夹杂着颗粒,这真不是人呆的地。
成吉思汗啊,成吉思汗,你干嘛不直接把神器都放到你的陵墓里,飞要天南地北每个地放一件。你知不知道你把一千年后的我累得
想问候你全家。
因为不懂维语,这一路上没少走弯路,直到莱西高价雇到了一个懂汉语的向导阿巴白克,后面的路才开始轻松了许多,至少再没有
充满敌意和怀疑的眼神盯着我们,莱西也不用总是掏出他的小本和他那神秘的身份证明了。
阿巴白克前几年给考察队做过向导,这几年也偶尔给一些摄影爱好者和自由探险家做向导,带他们去尼雅古城遗迹。而他其实不知
道,我们的目的地根本不是尼雅。
这次进入沙漠,背包重量一下就翻了两倍,还不包括准备的淡水,好在阿巴白克有五头骆驼,但每人还是要背上一个背包。
万驼一边走一边叫苦:“以前最多嘴唇裂口,到了这里连脸都裂口了,还冷得要命,到了晚上拉尿都想拉到裤裆里。”
“那没见你拉到裤裆里?”我笑道。
“你还笑,这次回去我就躲起来,让你们找不到我,免得下次又拉我去哪受罪。”万驼说道。
前面牵着骆驼的阿巴白克说道:“这还是好的了,你们来的这个时候最好,再晚一个月就赶上风季,碰上季节性强风吹起沙尘暴,
你就会怀念现在的冷了。”
“那就夏天来,这冷得让人受不了。”万驼继续说道。
阿拉巴克又笑着说:“夏天?夏天可没人带你们进去。”
“为什么啊?”万驼问。
阿拉巴克只摇了摇头不再说话往前走去。
莱西说道:“夏天沙漠里白天五六十度,人很快就会脱水,根本进不到沙漠腹地。”
虽然一边走路一边说话很耗费体力,但在这荒芜一片的沙漠里,这是唯一让自己斗志的方式,莱西也没有阻止,只是围着围巾说话
实在有些透不过气来。不围围巾吧又会被灌一嘴的沙。
在沙漠里走路就是不停的绕,不停的走弯路,在外围还好,沙丘不高,可一走到里面就只有不停的绕沙丘了,特别是沙丘背风面,
背风面的沙非常松软,一步一个坑。还好阿拉巴克教我们踩着骆驼的蹄印走,这果然就轻松多了。
爬到坡顶,拄着手杖看着远方一望无际的沙漠,胸襟一片开阔,真想大声的呼喊。
白雪——我好想你。
可我自然没有喊,别说队伍里好几个人还不熟悉,最主要是身旁还站着紫菲。
这么严酷的环境,紫菲没有叫苦叫累我很过意不去,在进来之前我就对紫菲说过,让她留在外面,可紫菲却说这也是对她的一种历
练。
“天要黑了,找地方露营了,一会温度就要再降下来。”阿拉巴克说。
莱西点了点头,说道:“收集柴草,越多越好。”
冬天的塔克拉玛干夜里气温零下二十度左右,基本整夜都是在帐篷里度过的,为了更好的保暖防止体温流失出现伤病我们做好了夜
里的保暖措施,帐篷都是用的登山防寒双层帐篷。
“帐篷只有四顶,要两人用一顶,那紫菲……”我不好意思的问。
紫菲却大大咧咧的说:“出门在外哪那么多讲究,你就和住一顶吧。”
紫菲说完转过头去看那远处的风景,地雷和莱西他们却不怀好意的看着我一阵坏笑。
“莱西,我挤你们那去吧。”我不好意思的说。
“帐篷太小,没你位置。”地雷说。
紫菲生气的转过头来说:“你还怕老娘吃了你吗?”
说完她自己也觉得不对,哈哈得大笑起来。
“小帅不干,我和小帅换吧。”万驼又发宝的说。
“你适合挨着金毛睡。”紫菲说。
金毛是紫菲最喜欢的一直骆驼,一点也不嫌脏的经常摸那骆驼的毛,拍拍骆驼脖子。
紫菲都不介意我介意什么,要让万驼和紫菲住一起我可不会同意,队伍里其他人我也不会同意,于是我也假装豪迈的说:“没事,
晚上就我来保护紫菲吧。”
莱西和老板凳坦克他们都在那笑着,我还有些不好意思,转身去捡柴,却看到王严一个人坐在一边抽着闷烟,他好像一天都难得说
一句话的。
生火前莱西在沙地上挖了一个浅浅的大坑,然后柴火都放坑里烧着,等吃过饭后又丢了大量的枯枝到火堆里,生起了熊熊大火。虽
然气温降下来了,但好在火够大,还算足够温暖,大家都围在一起抽烟聊天。
“阿拉巴克,到了尼雅古城后我们还要去个地方。”莱西说道。
阿拉巴克沉默了一下说:“其实一看你们就不想摄影家也不像探险家。”
老板凳问:“你看我们像干什么的?”
阿拉巴克看了老板凳一眼,说:“你像个盗墓的。”
所有人都没说话,其实我们这队伍一看就不是摄影家也不是考古的,我们也没有刻意隐瞒。
阿拉巴克又说道:“他们几个倒像是当兵的,但我们这兵团的兵也不像这个样子。”
还是没人说话,又沉默了一刻后莱西轻轻的说:“阿拉巴克,我们要去尼雅古城旁边一个千年不枯的绿洲。”
阿拉巴克突然抬起头来,满脸都是不相信的眼神,吃惊的说道:“你们怎么知道那个地方!”
莱西沉默了,只要他不想说,没人能让莱西开口。
“去不得,去不得,”阿拉巴克不停的摆手,“我要回去了,我要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