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着自己尊贵的身份,一向骄横的前锋营的大爷们,当然不会把郭松龄放在眼里,更加不会把城墙上的石灰圣旨放在眼里了,领头的前锋营都统哈尔肯已经指着郭松龄的鼻子,很嚣张的叫嚷着要见皇上和皇太后了。全//本//小//说//网//
郭松龄冷笑一声:“当真要见?”
“赶紧的,耽误了爷们的大事,叫你小子吃不了兜着走!”完全没有弄清楚状况的都统老爷挥着鞭子,旁边的一些人用看死人的眼光看着他,不幸的是,这位都统老爷会错了意,以为人们的目光满是敬畏。
“在此侯着!”郭松龄懒洋洋的回了一句,转身进城。
很快的,郭松龄就又回来了,他翻身下了马,双手抖开一卷黄纸,双腿一叉,高声念了起来,“查前锋营都统哈尔肯,统御无方,临阵失据,继而以溃掠为事,毫无战志,兵多骚扰,不知自爱,值此国家危难,社稷叠垒之时,尤为可恨,着钦办军纪大臣郭松龄立即将此人军法处置,不可宽贷!”
“我还只是副都统啊,怎么成了都统了?这郭松龄是那位大人?没听说过啊?”前锋营副都统哈尔肯兀自摸不着头脑。
寒光一闪,郭松龄已经拔出神锋一剑捅进都统大人的肚子,三尺长的剑锋尽数没入哈尔肯的肚子。郭松龄在他耳边狞笑到:“老佛爷念在你从北京跑来不容易,临死给你升了官!顺便说一声,老子就是郭松龄!”
哈而肯满脸惊恐和难以置信的神色,他长大嘴巴,却一个字也叫不出来,鲜血从他的嘴里涌了出来,很快染红了郭松龄的肩膀。
郭松龄的狞笑着手腕一转,哈尔肯的身子立刻随之颤抖起来,随着郭松龄拔出宝剑,哈尔肯瘫软在地上,汩汩的鲜血和内脏迅速流了出来。郭松龄剑锋斜指,鲜血顺着刀刃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在哈尔肯眼前砸起一个个小小的血坑。
趁着都统还没断气正在弹腿的功夫,郭松龄砍了他的脑袋高高举起:“这就是抗旨不遵的下场!前锋营将士看着,神锋宝剑在此,如皇上亲临!放下武器听候发落!”
哗啦,前锋营的官兵们丢下了武器,跪在了地上,有的甚至开始嚎哭:“钦差大人,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可是现在小的已经服了,请大人从轻发落吧!”
郭松龄弯下腰对着身前的一个家伙冷笑着,“圣旨在此,违逆不得!杀!”他直起身子,冷冷的说道:“这是要借你们的脑袋,杀给那些还想逃命的窝囊废们看看!”
他环顾着挤在周围的人群,“还想着再跑的,这里就是鬼门关!不敢跟洋人拼命的,我郭松龄先要了你的命!反正都是一死,跟洋人拼不一定会死——洋人也没有两条命!就算拼死了,也是为国杀敌名留青史,怕死的,就等着在郭大爷刀下遗臭万年吧!”
绑起来的前锋营官兵不知道自己会被怎样发落,这三百多人被套进了麻袋,然后被踢倒在地,他们听到了恐怖的马蹄声,紧接着,这些马蹄声越来越近了,惨叫声顿时响成了一片,然后很快就了无声息了,但是郭松龄没有喊停,骑兵们就继续的反复踩踏着,直到麻袋中的尸体变成了暗红色的肉泥。这让周围围观的清兵两股战战,脸色苍白。
也许以后,我将是人们眼中的魔鬼,郭松龄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嘲弄的笑着,可是这些骄兵悍将,如果我有一点点的软弱,怎么能够弹压的住呢?
再也没有人说话了,可是不代表没有人反对。暗流涌动在张家口不大不小的城池内,有人开始想办法去到慈禧面前告状,可是这些人立刻就被完全陌生的御前侍卫给关押起来了。于是更多人开始策划针对郭松龄的暗杀行动,掺有剧毒的饭菜、街边拐角处的狙击手……郭松龄也对此采取了更加血腥的报复,他甚至根本不需要确凿的证据,仅凭推测和怀疑就能够毫无顾忌的施展屠刀。
骁骑营都统图尔克收买死士暗杀郭松龄,结果被郭松龄从被窝里拖起来,不甘心失败的图尔克破口大骂郭松龄,这惹恼了新军的士兵,他们把图尔克绑在马尾拖过整个张家口的长街,他的惨叫声让那晚整个张家口的人都无法入睡,最后还是郭松龄手下的亲兵实在听不下去了,这才大发慈悲砍下了他那颗血葫芦似的脑袋。
御前侍卫统领布尔哈吐和北大营主帅恩齐格连同一百二十六名官员密谋劫持太后和皇帝出逃,事发后郭松龄下令每人打三百军棍——事实上挨到七十棍就没有活人了,可是行刑官兵不敢怠慢,足足打够三百棍,直到把整个脊梁打烂……
这种冷血的杀戮一直持续到后来林云归来才逐渐停止,有人做过一个统计:在这短短半个月的时间里,清军一共有一千四百七十六名各级将领被杀或下落不明,其中正二品三人;从二品、正三品官员六百一十七人;三品以下官员不计其数……损失最惨重的是逃至张家口的满洲八旗,除了正蓝旗跟随林云幸免于难外,其他七旗--包括皇帝亲自掌握的正黄旗都遭到郭松龄毫不留情的大清洗;这个过程是如此的迅速,以至于这些高级军官甚至来不及组织起一场有效的兵变来抵抗屠杀。
这些被杀的军官中,除了头两天死于郭松龄手下的一千六百二十二人有案可查之外,剩下的或死于乱军之中,或下落不明,他们的生死下落永远成为历史谜团,而伴随着他们的被杀或失踪的是一批年轻军官的迅速提拔,他们中大部分是些有能力却没资历的年轻人,对于这场大地震式的清洗,他们从最初的震惊到后来的服从,几乎是一夜之间的事情。
郭松龄就用这样令人发指的残忍与冷血手段,把整个张家口近十万清军牢牢控制起来,没有人敢逃走,甚至没有人敢在动起反抗的念头,每个人都在郭松龄的淫威下瑟瑟发抖,生怕一个不小心,那杀人魔王怀疑的眼光就会盯上自己,他们害怕郭松龄远过于害怕洋人,甚至远过于害怕死亡!
与冷血手段相辅相成的,是郭松龄几乎称得上是放纵的军纪,没有粮、没有房,都可以去抢,去夺!郭松龄放任这十万士兵在张家口附近的各个县里大肆抢劫杀人,他甚至亲手杜撰了圣旨,让士兵去抢劫了张家口的银库和粮仓来作为军饷……对此当地的地方官觉得毫无必要,只要您郭鬼子一句话,那些东西还不都是您的?
其实这只是郭松龄的疏导之策——全面的高压统制,就必须让受压者有发泄的渠道,不然他们迟早会崩溃的。
很快,郭松龄就在全体士兵的脑海中形成这样一个印象:服从我郭松龄的,你就可以无法无天,不服从的我,下场只有一个——死!
不管怎么样,林云的嘱托,郭松龄做到了——一支前所未见的部队,一支纪律败坏却军令如山的畸形部队,就在这小小的张家口诞生了。
曾经有历史学家感叹,总督战官郭松龄麾下的十万虎狼之师,可以说是世界上最精锐的部队,不管面对任何强敌都毫不逊色——可惜,这样的部队造价实在是太昂贵了,昂贵到再也承受不起第二支这样的部队。
而此时身在怀来的林云,还不知道郭松龄已经很好的完成了自己给他下达的任务,他现在面对的,是一条宽阔的河流以及一座小小的石桥。当然,还有那些从石桥上败退下来的清军。
他最怕看到彻底溃败的情况——那漫山遍野的士兵如潮水般涌了过来,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斗志,幸运的是,这种情况没有发生,甚至,他看到的士兵,虽然都是败军,却很有组织,而且脸上也没有那种溢于言表的惊慌失措。
直到后来他更惊异的发现,很多部队都有伤员,这不但代表他们曾经战斗过——没有抛弃受伤的士兵,这表示他们还没有丧失军人的原则与荣誉!
这种情形让林云既感到意外,又感到欣慰,逆着向北而去的人群,他来到洋河岸边,他急切的想知道,这些清兵是谁的部下,而他们的统帅,又在哪里?
不过很快,他就知道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