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溟枫走在王宫之中,身后忽然有人唤着溟枫的名字奔来。溟枫转身望去,看到来人乃是莫寒,道:“不知莫寒将军找我有何事?”莫寒对着溟枫拱了拱手,笑道:“听闻大王赐予溟枫兄弟七百八十八奴隶,我特来道喜。”溟枫眉头微蹙,道:“莫将军。却是来嘲讽我的么?”莫寒一惊,道:“自然不是,却不知兄弟为何这般说?”
溟枫缓缓眯起双眼,打量起这位将军,缓缓道:“仙瀛之事,将军全然不知?”莫寒微微一笑,道:“这个,我却不知道。难不成与溟枫兄弟有关?”溟枫懒得搭理,转身便走,冷冷地丢下一句话:“这萧凝远去仙瀛后,一地未取,只带回我一人。这仙瀛之事自是与我有关。我还有事,先行告退。”莫寒急了,跑上前去,拉住溟枫,道:“且慢,且慢。兄弟既不想说,我自也不会再问。不过大王命我带你前去受赏。”溟枫顿了一顿,忖道:也好,先安顿好那些人,再行打算。便道:“有劳将军带路。”
归浩城外三十余里处的金仙谷内,此刻正有许多奴隶在此劳作。这金仙谷盛产黄金玛瑙等珍贵之物,昭灵国便以奴隶来开发此处珍宝。这时谷内随处可见的皆是一些衣衫褴褛,满面枯黄的奴隶在劳作,周围一些手执长鞭、大刀在鞭笞奴隶。可叹的是这些奴隶虽有怒气,但周身拷着沉重的铁镣,根本无力反抗,只能默默忍受这些爪牙的斥骂与侮辱。
此时正直午时,虽是初春三月,可这金仙谷仿是火山熔炉一般炙热难耐。一个爪牙袒胸露乳,左手拿着羽扇乱摇,右手拿着长鞭,站在一岩石上,对着下边的奴隶大吼大叫。那爪牙骂道:“他奶奶的!什么鬼天气,这般的热!老子倒了八辈子的霉,来这鬼地方和这一群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呆在一起。”底下奴隶一脸漠然,仿似方才这人骂的不是自己一般,只顾埋着头搬运石块。
那爪牙四下扫了一遍,看到奴隶们行动驰援,不由得大怒,骂道:“他妈的!没吃饭啊!要死不死的样子。存心戏弄老子啊!”说话间手中长鞭一挥,正打中其中一名女奴隶。那女奴隶嘤咛一声,便倒了下去。但原本她正搬运大石,此刻手上一松,那大石掉下,便压在了她腿上,压的那女奴隶腿上满是鲜血。
那爪牙冷冷地望了她一眼,从石上跳了下来,一脚踩在那女奴隶的腿上,骂道:“你别他妈的装死,快起来干活!老子已经够烦了,你别给老子添乱!”女奴隶腿上疼痛难忍,却低声道:“是。我马上起来干活。”未想这声音竟如清灵鸟啼一般好听,那爪牙忍不住心中一荡,脸上不禁泛起丝丝淫欲。那爪牙淫笑道:“抬起头来,让老子好好看看!”
女奴隶心中仿似知道了什么,望到地上锋利的石块,猛然间便抓了起来,便往自己的脸上割去。那爪牙未想到这女奴隶突然之举,回过神时,那女奴隶脸上已被石块划破,满脸的鲜血淋漓。那爪牙怒道:“他妈的!”探手便钳住女奴隶脖子,低下身来,用脸贴女奴隶的脸上。女奴隶脸上虽被石块划破一破口子,但这爪牙并未罢休,伸出舌头在女奴隶的脸上舔着,淫笑道:“嘿嘿!别以为这样,老子便会放过你!”
“姐姐!”忽闻一声大喝,一个瘦小的身躯便冲了出来。原来竟是一名十二三岁的少年,他身上褴褛,想来也是奴隶。这少年当真勇武,转瞬间便冲到爪牙身旁,一脚踢出便踢在这爪牙的脸上。爪牙“诶呀”一声便被少年踢得老远。
少年搬开女奴隶腿上大石,护在她跟前,道:“姐姐别怕,有我二胆在!”那爪牙缓缓爬起,高呼道:“快来人啊!这小子造反啊!”说着周围数十名爪牙齐聚过来,七手八脚一拥而上,这少年毕竟年小,如何敌得过数十名壮汉,不消片刻,这少年便被制服在地。被打倒的爪牙奔了过来过,狠狠地在少年脸上踢了两脚,少年登时晕了过去。女奴隶心中大痛,哭喊道:“不要!不要打我弟弟!”那爪牙“嘿嘿”淫笑道:“那你把衣服脱了,给我们哥几个。嘿嘿!”其他爪牙跟着哈哈淫笑,样子龌龊至极。周围其他奴隶只是冷眼相看,仿是丝毫不关自己的事。那女奴隶含着眼泪,缓缓地解开衣襟,露出一片欺霜赛雪的肌肤。那爪牙眼中淫光爆射,一个箭步,上前便将女奴隶压倒,正要施暴。
突然间,斜刺里一只脚踢了出来,正中爪牙胸口。爪牙“啊”的一声,飞了出去,跌在地上,动也不动已是咽气。一人扶起女奴隶,脱下身上衣袍披在她身上。这人不是他人,正是溟枫。溟枫与莫寒一路前来,刚到金仙谷,便看到爪牙施暴。溟枫心中气恼,上前一脚便把那爪牙踢死。这时莫寒上前拉着溟枫,道:“溟枫兄弟!你怎么这般的冲动!”溟枫冷冷地望向那群抓着少年的爪牙,语中尽是杀意:“你们快放开那少年!不然别怪我!”爪牙们看到溟枫本事,哪敢再抓住少年,吓得一哄而散。女奴隶上前将少年搂在怀中,轻声安慰道:“二胆,别怕。别怕。”二胆嬉笑道:“姐姐,二蛋才不怕呢!”
溟枫对着莫寒冷道:“怎么这帮爪牙如此可恨!”莫寒“咦”了一声,道:“自古主人如何对待奴隶都行,溟枫兄弟这话倒说得奇怪了。”女奴隶听到这话神情也不禁黯然下来。溟枫怒道:“他奶奶的!这都什么狗屁规矩!”莫寒心下嘀咕:这人倒是好生的狂气!先把正事把正事办了再说。莫寒拱了拱手,道:“溟枫兄弟,此行我来时带你点赏赐予你的奴隶。先把正事办了吧。”溟枫压下怒气,道:“好,却也不让莫寒将军为难。不过劳烦将军,这两姐弟先算在内,再替我先点了身上带病带伤之人。”莫寒奇了,问道:“这可奇怪了。奴隶当时选精壮的汉子,如何选老弱病残?”溟枫道:“我要给他们治病。你却管这么多干嘛,你点了便是。”莫寒“哈哈”一笑,便前去点人去了。
过了一个多时辰,莫寒在谷内点满赐予溟枫的七百八十八名奴隶后。便道:“正事已经办完,不知兄弟下来要如何安顿这些人??”溟枫蹙眉道:“我在皇宫中住的房子,怎么也住不下这般多的人。”忽听一名奴隶道:“主人不用劳神,我等住那边是哪。马棚猪圈都能住下。”溟枫神色间隐隐不悦,便道:“那些人不把你们当人看,我是大夫,你们都是我的病人。”转身对着莫寒道:“不知莫寒将军有没有什么方法,安顿他们?”莫寒略微思索,便道:“不如先让他们到我御军营中暂住,溟枫兄弟也好经常前来看望。”溟枫想想也没差错,向着拱手道:“有劳了!”说着莫寒点满人众,领着众人便向谷外走去。
二胆偎依在姐姐的怀里,望着眼前俊逸潇洒的溟枫,心中隐隐生出崇敬之感,便道:“这位哥哥,你好大的本事。以后二胆长大了也要像你一般。”溟枫不知想起了什么,眼神深深地凝望着东方,深吸一口气,对着二胆道:“人生不过弹指,你便是你,何必像我?你长大了,便会知道有许多般的无奈,不是自己所能承受的。”二胆哪里知道溟枫在说什么,也懒得去想,嘻嘻哈哈打诨过去。
溟枫走了过来,示意二胆的姐姐坐下,探手卷起她腿上的衣裤,取下身上的葫芦,将葫芦中的酒缓缓地淋在她腿上的伤处,撕下衣上的布料,将伤口包好。溟枫站起身来之时,道:“你们姐弟二人受了伤,先随我到我住处,我再帮你们好好的治疗。”念起一事,便道:“说了半天却不知姑娘名字。”二胆最是顽皮,嬉笑道:“我姐姐叫晨雪,我叫二胆。”溟枫听了忍不住笑道:“怎生你姐姐名字如此的好听,你的这般的奇怪。”二胆骂道:“怎么的奇怪?爹爹说姐姐好看得像早晨反照晨光的白雪,所以叫晨雪。我因为天不怕地不怕,好像天生就有两个胆子,所以爹爹管我叫二胆。”溟枫笑道:“那你们的爹爹呢?”晨雪听到此处,忍不住黯然起来,低声道:“前两年,我们爹爹染上瘟疫便死了。后来我和弟弟流落到此,被他们抓来当了奴隶。”溟枫一怔,知是问到姐弟二人伤心之处,也好好再往下说。扶起晨雪,便道:“我先安顿好你们。”晨雪神色顿时一阵慌乱,便道:“主人,我能自己走。”溟枫道:“叫我溟枫便是,‘主人’二字我受不起。”说着溟枫与二胆搀着晨雪向谷外走去。
冷香然此刻百无聊赖地走在昭灵王宫中的花园之中。却不知为何,自从那日溟枫给冷香然治病之后,冷香然便始终无法释怀。虽然冷玄与萧凝远反复为溟枫辩解,加之溟枫那时已蒙上双眼,怎么看溟枫也不是一个好色之徒。可冷香然心中便总是搁下一块大石,心情不由得烦乱起来,拿出怀中的软鞭便往花园中的百花抽去,口中还不停骂道:“你这个淫贼!色鬼!无耻小人!卑鄙龌龊!”此时馨夜在旁,忙道:“小姐,别别。这儿是别人的地方。你有气也不能乱发啊。”冷香然收起软鞭,怒气冲冲地问道:“你说那个叫‘溟枫’的淫贼是不是很可恶?”馨夜低声道:“小姐说可恶便是可恶。不过我看他救了小姐,还知道‘非礼勿视’的道理,却也不像是淫贼。”冷香然玉容上闪过一丝不悦,骂道:“自从第一眼看到这小子,他便一直再惹我生气。哼!”冷香然红衫一抖,收起软鞭,怒气冲冲地去了。馨夜害怕冷香然有失,连忙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