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条大船缓缓靠岸,北堂升,西门风,南宫烈分别站在前头的三条大船上面。他们本想直接向济南进发的,无奈在禹城被黄河帮拦下,黄河帮的数千之众本就不好惹,兼之听说少林方丈,逍遥道长,尉迟镜心,甚至是上官浚都在此地,他们怎能不先抵禹城?
三人向众人抱拳,算是行礼吧。只不过这种礼节在这样的情况下,看上去有些别扭。
逍遥道长首先笑道:“怎么了,三个老怪物竟然去而复返,究竟有什么事?”
他这样问本就合乎他的身份和个性,加之他的玉皇观又和东方家是邻居,偏向东方家也是理所应当。
西门风冷哼一声,说道:“死牛鼻子,这是我们和东方家的恩怨,你想管也管不着!”
果然有其子必有其父,西门敬石那种四肢发达,脑袋像被骡子踢了的智商果然得乃父真传。这个时候竟然主动提起和东方家的恩怨,明知道上官浚,尉迟镜心二人和东方家的关系非浅。
北堂升和南宫烈不禁皱了皱眉头,显是不喜欢西门风这种白痴风格的回答,但其话已出口,喜不喜欢都没有办法了。
上官浚冷笑一声,智丈禅师不愿看到打杀的场面,连忙阻止上官浚说话,打了声佛号:“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三位老施主,冤家意不宜结,东方家已经损失惨重,东方初晓身受重伤。三位何苦苦苦相逼呢?
北堂升冷哼一声说道:“大师,出家人还是少管凡间之事吧。丧子之痛岂能善罢?”
南宫烈面露凄苦得接道:“四方魔君本来就是同根连气,东方初晓竟忍心加害于他们,最可怜小女钟情于他,一直守身如玉不肯旁嫁他人。这畜生竟然连她也给害了!让我怎能放过了他?”
上官浚眯起眼睛,一缕寒芒在他眼中一闪即逝,一直注视着他的北堂升及西门风都不禁打了个冷颤,“好凌厉的眼神”。
只听他那好听却没有半丝感情的声音响起:“南宫前辈,晚辈敢问您这些事都是从哪里听说的?”
南宫烈这才将目光转移到这少年身上,不由一愣。在他眼中,上官浚并不是想象的那样阴冷,更不是传闻中的魔头模样。相反,他那深不可测的目光中除了闪烁着智慧,更多的是真诚!或许他的脸上总是带着点邪气,但却并不影响他正直的气度,这个少年绝对不会做出任何卑鄙的事情。
南宫烈在回过神后,柔声问道:“你就是上官浚?”
对南宫烈,上官浚并没有什么恶感,他不似北堂升的阴毒,西门风的白痴加坏蛋。于是点头道:“晚辈上官浚,请问南宫前辈,是谁告诉你飞雁姐姐是东方大哥杀死的?”因为东方初晓的关系,他也习惯得叫南宫飞雁做“飞雁姐姐”。
听到上官浚对爱女的称呼,南宫烈一愣,喃喃说道:“难道不是东方初晓?那又是谁?他杀了西门敬石,北堂龙新,飞雁同时
被杀,不是他是谁?”
上官浚苦笑道:“他们三个都不是东方大哥杀的。”
西门,北堂,南宫三人同时动容,异口同声的问道:“是谁?”
上官浚无奈摇摇头道:“确切的说是他们自己害了自己。如果一定要找个祸首,即使找我,也不该找东方初晓。”
西门风一听大怒道:“好你个上官浚,我两个儿子独在你手上,不管敬石是不是你杀的,敬山的帐你总赖不掉!”
他就不想想上官浚话中的意思,更不想想西门敬山的行事作风,还好意思跟人家寻仇。在场的就连北堂升和南宫烈都露出鄙夷的神色。
“小子,老道我到现在都不明白到底怎么一回事,你讲讲吧。”逍遥道长不知道是真好管闲事,还是只想化解一场浩劫。
上官浚想起那天的情景,心就在隐隐做痛。他实在不能原谅自己对南宫飞雁的见死不救。如果他能出去,或者能早请檀羽霆出手,一切都不会是现在这样的结果。
他叹了口气说道:“一切都要从西门敬山之死说起”
于是他从为救蓝雪瑶杀了西门敬山,四方魔君找他寻仇,他和东方初晓惺惺相昔,东方初晓爱上水铃霖开始,讲到西门敬石,北堂龙新为报仇怎样陷害于他,杀了多少好人,南宫飞雁因逃避感情与他们同流合污,甚至投靠金人;再讲到西峰山上他们怎样密谋要害死自己和东方初晓,南宫飞雁怎样不允许;最后讲到东方初晓等三人现身大战萧笙默和其他十几人,南宫飞雁为救东方初晓舍了生命,还被北堂龙新唾骂当然,他也讲了自己本以为尉迟镜心会到,出手晚了的事情,只省去檀羽霆以及自己的苦衷不说。
说完后,他痛苦得闭上了眼睛,他再一次感受到了东方初晓当时的绝望。
北堂,西门两人都恶狠狠得看着他,他们终于知道了,虽然是东方初晓允许上官浚做的,但上官浚终是罪魁祸首,更是屠戮他们孩儿的刽子手。
南宫烈深深得吸了口气,又再重重得呼了出来,像是在扶平亲耳听到自己爱女惨死经过的痛。
西门风终是最沉不住气的,大吼道:“原来真是你这个兔崽子杀了我的宝贝儿子,老子不杀你,就不姓西门。”
只听雪之子冷笑道:“怎么不说你的狗崽子投靠金人,害人不成终害己?”
上官浚暗暗好笑,上官姬曼听得西门风叫自己儿子“兔崽子”,就马上说西门敬石是“狗崽子”针锋相对。
西门风瞪大了眼睛,喝道:“哪里来的狗东西,敢跟老子这样说话?”
雪之子庸懒得说道:“谁说不是呢!哪里来的狗东西,敢跟老子这样说话?”
上官浚等人不禁笑了出来,上官姬曼这骂仗的本事竟不比他打仗的本事差!
西门风气得吹胡子瞪眼睛,要不是北堂升拦着自己,他早就上去跟上官姬
曼拼命了。
北堂升为人深沉得多,只听他沉声说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们的孩子勾结金人?凭什么让我们相信你的话?再说,东方家的仇已经结下了,就算我们想解,他东方牧又怎会甘休?”
上官浚看着北堂升的目光明显没对南宫烈那样友善,也许因为他话中透漏出绝不与东方家甘休的态度吧,又或许是因为他们儿女的关系。
北堂升的话使上官浚动了杀机,只听他柔声说道:“敢问北堂前辈,你们是听什么人说的此事?完整的知道这件事的人只有我,东方大哥,水铃霖,詹台若水。至于其他人,就只有半途而逃的金国国师萧笙默和被我打成傻子的乌天龙。”
北堂升一时语塞,这些人里面只有萧笙默最有可能说出来。又怎么证明他和自己的儿子没有勾结?
上官浚似乎知道他的想法,接着说道:“萧笙默如果和他们没有勾结,怎么会一同对付东方初晓?看看禹城外的金国大军,就是针对这次你们和东方家的仇怨而来!我上官浚绝对不会不认曾杀死西门敬石和北堂龙新的帐,你们只要有本事大可以拿了我的命去。但是现在你们如果仍要和东方家为难,别怪我手下无情。”
这几句话交代得清清楚楚,说得不吭不卑,如果西门,北堂,南宫三家再继续坚持要血洗东方家,那么他上官浚就在这里,千年的黄河古道旁,留下让人们永世不能忘记的血烙!
北堂升的脸越来越黑,浑身充满了煞气,从他的眼中可以读到想要将上官浚碎尸万断的。他只是在隐忍,他还不知道这个少年的实力。但从传言,从他曾听说的真实的事情里,他知道上官浚的本事绝对比东方初晓强大得多。
或许南宫烈对上官浚有特殊的好感,或许因为知道自己的女儿实是被西门敬石和北堂龙新所害,他一直没有再说话。但此时他却突然开了口:“江湖上有关贤侄的传说很多,但真正见过贤侄本事的却没有多少,却不知尉迟大侠与你相比究竟孰高孰劣?”
西门风,北堂升都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个时候南宫烈为何问这样一个不着边际的问题。
上官浚却明白了他的心思,会心一笑道:“五年前师伯尚可赢我,如今嘛没有比试过。”
虽然他没有直接说出来,但傻子都应该明白他的意思了,“五年前尚可赢”,下一句本就该接“如今却不能够”
听了上官浚的回答,北堂升的气焰登时灭了大半。他虽心术不正,但总算也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或许对付东方初晓,他尚有平手的把握,但是尉迟镜心他则半点胜算都没有。恍然间,他也明白了为何南宫烈会问这样的问题。只是不清楚南宫烈是为了帮自己还是为了帮对方。
上官浚看着北堂升的神色变化,心中偷笑。凡是心术不正的人,不论多么强悍,都有胆小怕事的一面,眼前的北堂老魔君就是个例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