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从她和母亲的对话里,苏雨眠听到的没有编辑对作者的关心,只有压迫和PUA。
“可不可以嘛!可不可以嘛~”
“行,一会儿回去发你,就怕你没那个耐心看完!”
苏雨眠保证:“绝对不会!”
……
到了家,苏晋兴正在门口贴对联,他自己看不全面,倒是苏雨眠歪头看了一下:“爸,好像有点歪。”
“往左边一点。”
宜敏下了车,啧啧摇头:“我看着怎么觉得太往上了?你往下挪挪。”
苏晋兴顺从的把对联往下拉了几公分,又听见宜敏说:“不行,太低了,还是高一点。”
苏雨眠:“这样就差不多了。”
苏晋兴贴好,从梯子上下来,比对了一下两边,总觉得有点怪:“是不是没对齐?”
宜敏看出问题所在:“……你是不是贴错了?”
苏晋兴干咳一声:“……好像还真是。”
他把大堂的对联和大门口的对联弄反了,两边根本不对称,他就说怎么看起来怪怪的。
宜敏轻飘飘开口:“完了,这一放了寒假,脑子就真转不动了……”
苏晋兴:“……”
苏雨眠噗嗤一下,没忍住,笑了出来。
……
大年三十,除夕当天。
宜敏亲自揉面,包了苏雨眠喜欢的酸菜饺子,皮薄肉多,沾一点香醋,开胃得不行。
按照习俗,苏晋兴准备一桌好菜,除了有必备的鸡鸭鱼,还有当地人喜欢的扣肉和蒸饺。
寓意年年有余,蒸蒸日上。
下午五点,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吃了顿丰盛的年夜饭。
饭后,苏雨眠帮忙收拾,宜敏赶紧让她放下:“别弄别弄,去客厅看电视,我跟你爸就可以了。”
苏晋兴从厨房探出头:“就是就是,坐不住就去外面院子玩儿。”
话虽如此,但苏雨眠还是帮忙收拾了垃圾,又把水果洗出来,切好,零食打开,用篮子装着方便取拿。
七点,收拾完,一家三口坐下来,外面已经陆续有鞭炮声传来。
苏雨眠打开窗,黑夜里盛开的烟花高悬在空中,绽放又熄灭,她拖着下巴,感受着短暂的平静和幸福。
突然,手机振动。
是邵雨薇的拜年短信,苏雨眠翘起嘴角,也回了一大段祝福。
那头立即弹过来一个视频电话。
邵雨薇长发微卷,头上戴着珍珠发夹,和她平时的风格不同,文静又淑女,看来回家之后收敛了不少。
苏雨眠一看就猜到了,她只有在见长辈的时候,才会收起那一身反骨。
倒是邵雨薇,看见她身后的背景墙,有点诧异:“我以为你跟往年一样,还是在京都过年,想着一会儿吃完饭约你出来玩,不过,看你这房间,回老家了?”
苏雨眠跟江易淮在一起那六年,除夕都是在京都过的。
舒玉琴不喜欢她,觉得她出身一般,学历一般,还妄想进江家大门,对苏雨眠从来没有好脸色,更别说邀请她一起过年了。
起初,苏雨眠还会难过,后来也想开了,既然舒玉琴不喜欢她,那她们就不远不近地处着吧。
面子上过得去就行,谁也别招谁。
江易淮夹在中间,很多时候都是回避的态度,不主动提,也不过问,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从来没想过要解决女朋友和亲妈之间的种种问题。
苏雨眠体谅他,从不提要求。
比如除夕夜到底在哪儿过,是陪自己,还是陪舒玉琴,她从来不给他出这种难题。
如今再回头看,当初自己的退让、隐忍、体谅,都是自我感动罢了。
男人不会珍惜,只会习以为常,并且觉得理所应当。
苏雨眠:“嗯,想爸爸妈妈,就买票回来了。”
她说的简单,邵雨薇却清楚,她能鼓起勇气回家,一定很不容易。
“叔叔阿姨身体还好吗?好久没见他们了,替我问声好。”
“挺好的,刚才吃饭的时候还问起你呢。”
大学时期,苏家夫妇就知道邵雨薇是自家女儿最好的朋友,暑假回家,还经常让苏雨眠带一些特产过去给她。
邵雨薇现在想起苏晋兴做的牛肉酱还有点嘴馋。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打算在老家待多久?”
苏雨眠想了想:“应该还要一段时间,太久没回来,想多陪陪他们。”
邵雨薇点头:“也是,你这么久没回去,他们应该也很想你。”
电话那头,邵雨薇目光下移,不知道在iPad上刷到了什么,眼睛登时亮了几分:“笑死,我看见有意思的东西了。”
苏雨眠:“什么东西?”
“你没看到?”
“没有。”
邵雨薇这才想起来,她早就把江易淮拉黑了。
“咳!我给你播报一下!就刚刚时沐熙发了条朋友圈动态,估计是江易淮给她买了个爱马仕Kelly包,故意拿出来炫耀呢。”
邵雨薇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加的时沐熙,随手一刷,刷到了就跟看乐子一样:“说什么新年礼物,右下角还有两只手出镜,生怕别人不知道江易淮在陪她过除夕,结果没一会功夫,当事人的好兄弟就出来辟谣了。”
程周也不知道是真的缺心眼还是故意膈应人,在一溜羡慕嫉妒恨的评论里格外显眼:
【江哥不是刚刚还在晨星?这么快就到家了?】
评论区一时间都挺尴尬的。
邵雨薇忍不住撇嘴:“还是太小家子气了,一个爱马仕就把她打发了,想想你跟江易淮在一起那儿会,要什么没有……”
如果时沐熙没那么招摇还好,可她又是配图又是聊天记录,小心思不要太明显!
然而这些都不是重点,最绝的是两分钟前江易淮发的一条朋友圈——
一张单手举着红酒杯的图片,背景是主卧,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床头柜上摆放的相框。
是他和苏雨眠两年前去北海旅行时的合影。
配文:【醉了,想她。】
“活该!怎么不醉死他算了?!”邵雨薇吐槽得正起劲,感受到电话那头没了声,她立即清了清嗓子:“嗐,大过年的,说这些晦气事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