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一点……”被他吻住,我的口中只能发出破碎的几个音来。
他看着我,唇角突然浮现一抹笑意,暧昧不明,直接翻过我的身子,再次压上去,从后面再次驰骋进入。我的脸只能埋在枕间,发出嘤嘤呜呜地声音,而这样的声音仿佛更加刺激了他,使他的动作更加迅猛起来。
赵正南如发狂了的野兽一样,一个晚上不知道多少次,他好像是终于找到宣泄出口一样,伏在我的身上奋战不休。魅惑而阳刚的身体泛满了汗珠,让我的鼻间充斥着浓烈的而熟悉的气味。
我得指尖死死掐着被单,昂起头看着他,摇头哭了起来,“赵正南,不要了……不要了……我求你了……”
他腰下的动作微微有些停滞,随即他唇角浮现出一丝无法捉摸的笑。他伸手将我拉起,然后搂着我的腰,迫使我坐了起来。我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空了一样,只能扑倒在他的怀中。
他停下来,摩挲着我的肌肤,不想松开。忽然勾唇邪肆一笑,他修长而粗粝的手指扣住我的下巴,他眼眸滑过一抹兴奋,眼眸逐渐变得深邃,他单手抬起我的腰,然后猛然按下。
“啊……”我尖叫了一声,赵正南亦是一声低吼。
激情过后,我迷迷糊糊的蜷在他怀里,浑身一动不动,只想就这么睡下去,一直睡就这么下去。
醒来的时候,赵正南已经和大哥回去了。香妞进来的时候,看到满床的凌乱,脸有些红红的。
这该死的赵正南,让我这回可是栽面儿栽大了。他倒好,完事儿就走,留下我收拾这烂摊子。屋子里充满了那暧昧的气息,衣服被扯裂了扔在地上,床单被褥也被折腾的皱巴巴的,床单上还有一滩可疑的湿痕很是碍眼。
我用被子蒙头尖叫起来,“啊……赵正南,你这个混蛋!”整整一夜的折腾让我第二天完全没有精力去照顾赵睿,惹得赵睿对赵正南更加不满起来。
广州的梅雨季节是很让人心烦的时候。这样的天气里,到处都是潮湿的。衣服怎么都晒不干,连被褥里面进去的时候,都是冰冷的潮湿。墙上、地上也都返了潮,到处都是水。
天气终于放晴了,何氏让佣人们把屋里的东西都拿出来洗洗晒晒。这些可算是把赵睿乐坏了,他看到满院子里都晾着各色的床单被罩,就在里面蹿来钻去的玩。
而赵弘却是拿了一本书,坐在那里安静的晒着太阳看书。时不时抬头皱眉看看赵睿,又低下头去继续看书。
“你怎么不跟弟弟一起玩儿呢?”我走到他的身边坐下。
赵弘抬头看了我一眼,叫了声‘母亲’,又低头不说话了。
“太阳这么好,应该多活动活动。去和弟弟玩儿吧。”我抽出了他摊在膝盖上的书,对他笑了笑。
他微微蹙眉,那模样像极了赵正南。“母亲,娘说今天这篇要背下来的。”
我略愣了愣,“没事儿的,我去跟你娘说。”
“不了,我还是看书吧。母亲去照顾弟弟吧。”说着,他把我手里的书又拿了回去,还指着赵睿让我看。
“宝贝儿,哎哟,你这是要干嘛啊!”我转头过去,看见赵睿把洗着被单的大木盆都打翻了,弄的自己是一身的水。
将他从地上扯了起来,“香妞,快去倒点儿水,给他换衣服。”
“怎么一会儿不看着你,你就能上房揭瓦呢?”我轻戳着他的脑门,看他对我吐着舌头,真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再转过身去看赵弘,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已经回屋了。
叹了口气,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和赵弘相处,他似乎也不太愿意接近我。好几次我主动和他说话,他都是那么淡淡的,甚至是微微抗拒着。这孩子越大,我真是越不懂他在想什么了。
随着天气越来越热,我的食欲也越来越不好。整日里都懒懒的想睡觉,连赵睿在一旁吵吵闹闹,我都能照样睡下去。
这样的情况维持了半个月的样子,赵正南回来后,让人请了大夫回来,结果诊出了我再次怀孕的消息。
从香港回来后,我和赵正南之间的关系都维持的淡淡的,总觉得我和他之间隔了一层什么似的。但是这个孩子的到来,在他那种喜不自禁的愉悦中,冲淡了那种情绪,带来了一丝温情。
“妈妈,我也是从你肚子里面出来的吗?”赵睿小小的手抚摸着我还未显怀的小腹,睁着大大的眼睛,满是迷惑。
“是啊,你和哥哥,都是从妈妈肚子里面出来的。”赵正南将他抱了过去,不再让他继续将手放在我的肚子上,“等肚子里的小宝宝出来了,你就是哥哥了。”
“那我要个弟弟,这样我就可以带着他一起打仗了。”赵睿对于赵弘平日里不怎么和他一起玩,一直耿耿于怀。所以他期盼着我肚子里的是个男孩,这样他就能多了一个玩伴了。
赵正南笑了起来,“好,让妈妈给你生个弟弟。”
我看着他们父子之间逐渐拉近关系,心里也有了些慰籍,毕竟血脉亲情,我不希望他们之间再有什么隔阂。所以我在平日里,都是尽力在开导着赵睿,希望他能接受爸爸对他的关怀。
“对了,我都差点儿忘记了。”赵正南放下赵睿后,转过去拿了个精致的盒子过来递给我。
我疑惑地看着他,“这是什么?”
他示意我打开来看看。赵睿也围了过来,“妈妈,里面是什么东西啊?”
我掀开盒盖,里面是一个芭蕾小偶人,盒盖上嵌着一面玻璃镜。赵正南在后面的发条上拧了几圈,又将小偶人竖起来。随着清脆的音乐声响起,那芭蕾小偶人转起了圈圈。
“喜欢吗?”赵正南期待地看着我。
我笑着点点头,“你在哪儿弄到的?”
“去十三行那边看了看。发现这个八音盒还不错,就给你买回来了。喜欢就好!”
“爸爸偏心,给妈妈买东西,都没有给我买。”赵睿生气了,幽怨地看着赵正南,控诉着他没有重视自己。
“谁说的?”赵正南从口袋中拿了一个用弹壳拼出来的手枪递给赵睿,“爸爸从来都没有忘记睿儿,给妈妈买的东西,是女人们喜欢的,你说,要这个,还是妈妈手里的那个?”
“要枪。”没有丝毫犹豫,赵睿从赵正南手里拿了枪后就跑了出去。
“这孩子。”看着他边跑边跳着往外跑,我真是有些无奈。
赵正南见赵睿出去后,关上了门,陪我坐在床边。他将我搂在怀中,“马上又要打仗了,估计这次我会跟着一起去。”
“什么?”我惊得从他怀中坐直,“你都已经……为什么还要打仗?你不是还在军校吗?”
“这次不同,如果想要拿回失去的东西,这次将是一个绝好的机会。”他的目光炯炯有神,像是全世界尽在他的掌握之中一样。
我知道,他现在缩居一隅,一定不会永久沉寂下去的。他有理想,有抱负,更多的,是他有野心。我阻止不了这一切,那是他除了我以外的全部。甚至那些东西,在他心目中的份量绝不比我在他心中轻。
“所以,我打算让你们先回香港去。毕竟到时候是胜是败……我不想让你们有一丝危险。”
又是这一句,每一次战乱将起,他都将我送得远远的!每一次他都这么说,让我觉得厌烦不已。
“不,我就在广州。”这一次我怎么都不想再退让了。
他被我断然地拒绝弄得一愣。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又笑了起来,“这次你放心,等仗一打完,我就接你们回来。好不好?”
“不好!一点儿都不好!”我将手里的八音盒重重放在桌子上,赌气背对他坐下。
“小蓉,你现在怀着孩子,别生气啊。我告诉你……”他在我耳边说了一大番的言论,无非就是想让我听从他的安排。
步兵军官团,部分驻扎在黄埔岛对岸的鱼珠炮台和深坑一带,随后又迁到了陈家祠,而他们这批人,毕业后将选派参加北伐。
北伐军的出师获捷,北定武汉三镇,东逼苏杭宁沪,声威大震,如日中天。但前线此时也急需补充大批中下级军官,在此形势下,黄埔军校的这批学员毕业了。
十月份的时候,毕业典礼在广州郊区瘦狗岭沙河广场举行,前来观礼的宾客不下万人。
学员方队列队经过检阅台,高声朗诵四期学员誓词:“不爱钱,不偷生。统一意志,亲爱精诚。遵守遗嘱,立定脚跟。为主义奋斗,为主义而牺牲。继承先烈生命,发扬黄埔精神。以达国民革命之目的,以求世界革命之完成。谨誓。”
那场面之宏达,气势之威武,令人心生震撼。赵正南将他的卒业证书递给了我。
我抚摸着上面的字,心里头却不太平静,‘本校第肆期学生赵正南,按照本校规定,步兵科教育修学期满,考试及格,特给证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