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奶奶将我交给了他来看管,我实在是不懂究竟是什么意思。
“豆儿……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你还疼不?”看着趴在炕上的唐豆儿,我心里挺不是滋味儿的。让徐嬷嬷炖了不少的补汤给他,似乎也并没有减轻他多杀痛苦。
“格格,您别担心,他身子骨好着呢。福晋也没有真让人下死手,所以只是皮肉伤而已,他这孩子就会吭吭唧唧吓唬人。别理他。”徐嬷嬷坐在炕沿上,一手端着瓷碗,一手用小勺喂着唐豆儿。
这件事我一直都很内疚,现在反倒是徐嬷嬷来安慰我。
“娘,疼……”他见徐嬷嬷这么说,不满地嚷嚷了一声。
“哪儿疼?让我瞧瞧……”听见他这么一说,我更是过意不去了。
“别……格格,奴才……奴才哪儿都不疼了!”见我上前去准备动手掀被子,他连忙将被子攥地死死的。这么个小动作,让我和徐嬷嬷都笑了起来。
“好了,格格,咱们就先回去吧。要是让福晋知道您到这儿来,又得说教一番了。”徐嬷嬷将勺子饭回空碗里,再将碗放到托盘上。
“娘晚上再带饭菜过来,你先睡一会儿。下午我让人给你把药端过来,你要是敢不喝完,看娘怎么收拾你。”说罢,她收拾了桌上的碗筷,带着我离开了唐豆儿的房间。
“嬷嬷,对不起,让唐豆儿挨罚了,是我不好。”这句话我憋了很久了,现在说出来,心里倒是畅快一些。
“格格可千万别这么说,可是折煞奴才们了。要不是他撺着主子出府去,能挨这顿罚?不劝着点儿主子倒罢了,哼,这次福晋奶奶还是手下留情了几分的,否则啊,将来不知道还能弄出些什么乱子来呢。”徐嬷嬷这番话在我听来,也是变相地警告了唐豆儿。唉,这事儿闹的,让人一点儿好心情都没了。
由于这件事后,我被奶奶交给了大阿哥看管,所以再没能出府去。不知不觉中,又一年,就这么过去了。
我迎来了中国史上,也是大清朝的最后一位皇帝的登基,光绪三十四年,公元一九零八年。这年,我十岁。
关于宣统皇帝的登基,也就是醇亲王府的阿哥溥仪,阿玛后来还给我们讲起了其中的一些轶事。说十月二十那天的傍晚,醇亲王府里面就已经乱成了一片了。太福晋刘佳氏不等听完新就位的摄政王载沣带回去的太后‘懿旨’,就已经昏了过去。
醇亲王府里的太监和听差们都忙成了一团,灌姜汁的灌姜汁,找大夫的找大夫,人来人往的。屋里头传来孩子的哭喊和大人们又哄又劝的声音。载沣跑里跑外的,心慌意乱,手脚都不听使唤了,一会儿应酬着捧送‘懿旨’的军机大臣和太监,又催着快给孩子穿衣服,一会儿又被叫进去看望昏迷不醒的太福晋。这样折腾了好一阵子,太福晋总算是醒了过来,被扶送到里面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