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石初樱见二肥这个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牙齿还没长齐的小东西竟然也知道害羞了,真是。。。她不过随口说说的好么。
“二肥,帮娘亲办件事去好不好?”石初樱伏下身,悄悄对二肥嘀咕道。
“呜嗷,好啊,好啊!”二肥美得不行。娘亲已经给它派活计了呢,它一定得办好。
石初樱点了点它湿漉漉的小鼻子,轻声道:“一会儿你去后面花园子里,到那片果树那去把木华给接回来。记得,不要被人瞧见它哟。”
“呜嗷,看我的。”二肥站起身,甩甩小尾巴,高兴极了。
“嗯,二肥很能干的。这个小瓶子我放你的荷包里,让木华到瓶子里去,你把它给娘亲带回来就是。”石初樱把玉瓶塞进二肥的小荷包里,挂在它脖子上。
石初樱起身叫来玉雪和玉树,“二肥要出去逛逛,别人跟着我不放心,你们俩跟着吧,就去后面的花园子去看看,到了那儿让它跑跑、散散,两刻钟就带回来。不许旁的人接近二肥。听到了吗?”
玉雪和玉树都知道二肥可是她们府上的小主子,又是瑞兽,自然十分小心在意,当下领了差事去了。
石初樱略想了想,又找来了玉羽等人,吩咐她们到库里挑些好料子让二肥选选,再给它做几件“见客”衣裳。
楚溆刚才在老宅抱着二肥捞金的做法大大给石初樱开拓了视野,她如今算是知道,这些人是把二肥当成了四大神兽(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当中的白虎神兽瑞兽,那么以后要求看二肥的人指定不少。
把二肥藏起来是不成的,可看总不能白看,门票不能收,见面礼总是可以给的,为此做几身衣裳也使得。
嗯,这个主意真是太好了!必须赞一个!
刚吩咐完,就听门外有通报声:“将军回来了!”话音刚落,门帘子一响,楚溆一身冷肃地大步进了房门。
石初樱抬头一看,哟,这张脸还真够冷的。她不由一笑,起身迎了上去,“发落了人不是应该开心?怎么,谁又给你这个主人气受了不成?”说着,拉着楚溆的手,把人牵到榻上按着坐下。
“给将军大人上茶,上点好的。。。”石初樱忍着笑,朝玉竹吩咐道。玉竹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悦姑姑和其他几个丫头互相递了眼色都退出门外,把空间留给主子们。
楚溆松了松领子,往后靠在了软枕上闭眼歇了片刻,复又睁开眼。
他朝石初樱招招手,石初樱坐了过去。石初樱换了妆,一会儿还有正事,倒不好弄乱了,楚溆只把人虚拢在怀里,低头在头发上闻了闻,嗯,真香。
“你不知道,这些人真是比想象的还复杂。侍风下了狠力才审出来,如今这两遭事不过是试试咱们的反应,往后指不定有些什么事等着咱们呢。”
这不是早就料到的了?有什么值得他这般气的?石初樱有些疑惑了。
楚溆见她一脸不解,执起她的手亲了一下,黯然道:“他们各个背后都有人,不但有老宅的,甚至还有别的府里的。。。”他靠近石初樱耳边,低语到:“。。。有两个表面上是大夫人和大哥院子里的,可转了弯儿竟是宗人府宗正和承恩侯府的人。。。”
承恩侯?这京城里别的人家石初樱许还陌生,但这个名她再不会不知道的。她可毁了人家一艘船帆呢。这种豪华大船,一副船帆是相当昂贵的,修也不容易,遇不上好的料,指不定得修半年。因此,这笔帐石初樱当然记得牢。
不过,管他是谁的人,现在都不是她们家的就是了。
石初樱不由一哂,瞥了楚溆一眼,笑道:“何必那么费心?咱们如今也省事些,也不必细查,管他背后有没有人,反正明面上都是老宅的奴仆,俱都遣送回去就是。
反正我的恶名已经有了,也不在乎多这一个,而且,刚听说,你原本在老宅也没什么好名儿,咱俩就是一对儿的恶人,很用不着勉强自己做好人来的。一总送回去,一了百了。
咱们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没得为了别人舒坦,反倒自己为难的。”
“况且,咱们是新府,又是新婚,刚开始过日子,横冲直撞也是有的,有个什么不周到的谁还能挑出什么来?过个三五年再讲周全也使得呢。”
照石初樱的意思,这就是一竿子放倒所有人的事,完全不用细究根源,自己自在比别人自在重要得多。
她这种处理事情的手段完全是简单粗暴,不顾脸面,又毫无技巧可言。放到世家里面,简直是最末等的手段。不过,这种直白的做法往往也是最直接有效的。只不过大家子里很多事讲究心照不宣,往往顾及多,少有人会采用而已。
要是别人,兴许对这幅刀枪不入的粗野做派很是不齿,可楚溆就爱她这个样儿!
当即爱得不行,捧过脸来狠狠亲了一口,嗤嗤笑道:“唉,自打有了樱樱你,我就再没有想不开的了。你说的很对,咱们就不应该在乎这些个虚名,把自己过得那么累。”
“可不就是!”石初樱点赞,“这是咱们自己的家,总该是自己最舒服安逸的所在,要是弄得跟外头一样,防了这个、防那个,主子还得跟奴才勾心斗角的,那这到底是谁的家?
我们费劲巴力的,难道是为了成全别人的?再没这个道理!我只道咱们的家,就该是心安顿的地方。回到家就该舒心自在,心无旁骛。”
石初樱哼了一声,阻挡她获得这些的人和事,都必须一力铲除,绝无二话!
“说得好!”楚溆闻言精神一振,他猛然站起身来,紧握着石初樱的双肩,低头笑道:“走,咱们这就去亮个相,该打发的打发了,咱们府里也该由咱们自己当家作主了。”
回事处
老杨管事笑眯眯的肃手而立,带着一干老宅男女仆人通统五十二人,分几排站在了回事处的右边,连门外也站了一些;而石初樱的人则站在左边,奴仆四十二人外加李三两口子和悦姑姑这几个雇工。
作为主人,将军和将军夫人高坐在屏风前的宝座上,下面是黑乎乎一片的脑瓜顶。
石初樱看着下面这些撇嘴、翻眼的仆人,心话,人果然是不能有一丁点同情心的,瞧瞧,刚才她还想着是不是找补找补,赏每人一筐土产什么的,此时再看竟连这一筐也不用给了。没得浪费了。
她给楚溆丢了个眼神,意思还是她出面吧,一看这些人都不是省油的灯。
楚溆微微一摇头,不过,石初樱挑了挑眉,她再不愿意楚溆跟这些人纠缠不清的,楚溆飞了个眼神过去,说好他来的嘛!
石初樱是个果断的人,她瞥了李三一眼,李三会意,立刻唱道:“将军、将军夫人升座,众人参拜!”
当下所有下人跪地磕头,齐齐口称:“拜见将军、拜见夫人!”。楚溆一脸肃然,挥挥手:“都起吧!”
楚溆身为宗室皇族之人,当他们摆出皇爵身份的时候,别说是奴仆下人,就是低等级的官员给他们磕头也是应当的,这些个跪拜他从小就已经习以为常了。倒是石初樱略有讶异。
作为主子,奴婢仆人初次见主人也是跪拜的,平时到也只是行常礼,像李三夫妻和悦姑姑这些平民身份之人见了东家也是行常礼,此番受跪拜,让她确实体会到了身份的不同。
不过,石初樱倒是想得开,既然她接受了这个身份,那么随之而来的一切自然也都接受,好还是不好她不去评判,反正到了她这里,不好也得好!
楚溆冷眼盯着下头,手指敲打着宝座的扶手半晌不语,直盯得下人们收敛起各自的心思,噤若寒蝉一般。
楚溆才又说道:“在本将军府里,夫人的话,就是本将军的话,但有吩咐,必当令行禁止。从今以后,如有推诿不从的,不分脸面资格,一概加重发落。”
说完,楚溆看了石初樱一眼,石初樱当即接过话茬。
她可没有楚溆那么多的铺垫,她微微一笑,开口道:“本夫人在山里长大,没有你们将军那么文雅,他做事讲究先礼后兵,有理有据,你们如是犯了事,落他手里算是有福了;
照我说,就很不必!查证据、讲理由,那是大理寺和衙门的差事,没得抢了人家的饭碗。”
眼瞧着下人们不以为然眼珠子乱转,石初樱却又含笑说道:“本夫人以往在山林里常常对付野兽,豺狼狡诈,虎豹凶猛,毒蛇阴险,任它是哪个,最终扒皮的扒皮,吃肉的吃肉,拔牙的拔牙。总不至于还得挨个先审审才下手的。
其实落到本夫人手里,也算有福之人了,本夫人虽不如你们将军行事那般文雅,却也最是爽快。”
说着,她摆出一幅我很为你着想得样子,轻笑道:“咱们既不查证据,也不问理由,直接叫人拉到街上去叫卖就是。理由这个东西,其实可以不必有的!”
这倒也是,主人发落下人,理由不过是遮羞布,真的也好,假的也罢,谁又去追究呢?只不过,大家都习惯于好歹扯上一块遮一遮,下人们也已经习惯了好歹有的遮,可这般赤/裸/裸、明晃晃就不用遮羞布的却是没见过的。
大家一时目瞪口呆。这是怎么个意思?
石初樱见了难得好心地解释了一句:“谁杀鸡还先问问鸡的意见?一刀抹了干净利索,连挣扎都不用,半点不痛苦。大家岂不两便?!”
说着,这位夫人的玉手就那么一比划,下面两三个翻白眼的仆人顿时觉得头上一凉,伸手一摸,怎么头上光了一块?头发呢?!
再往地上一看,散落一地的不正是他的头发,顿时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呃”刚扯开嗓子嚎了一声,直突然觉得嘴上一疼,舌头一动竟然发现牙没了几颗?张嘴吐了吐,一口血混着几颗牙吐到了手上,再一抬头,那位夫人正笑咪咪地看着他们呢,顿时在也没有声音了。。。
尼玛这也太可怕了,俺要回家。。。
下人们两股战战,早听说这位夫人是个厉害的,原本他们还以为是个嘴茬子厉害的,他们这些老油条哪个不是肚里揣了二十斤油的,一张嘴对付起老主子都绰绰有余,更别说是个年轻面嫩的新妇了,只如今竟是他们想岔了,这竟是个野蛮武妇。。。
动起手来果然是不用理由的。。。
石初樱满意地点点头,她话锋一转,“从现在开始,这府里就要按照本夫人的规矩来。
本夫人的第一个规矩就是:说一不二,没得讨价还价;
本夫人的第二个规矩就是:做事不需要理由,全凭高兴。
现在开始,本将军府内院由悦姑姑总领,陈姑姑、李三媳妇协助;外院由李三总领,协助之人将军另外安排吧。
老宅过来帮忙的人手,一刻钟后交了手上得差事到帐房结帐,领了赏钱回老宅说不定还能赶上吃晚饭。
至于交办,李三,悦姑姑,你们安排下去吧。有谁不乐意瞎耽误功夫的,本夫人很乐意试试京城里头当街叫卖的价码,以后也好有个成例。”
说完,她一甩袖子,拉着楚溆起身走了,留下一干呆若木鸡的仆人。
老杨管事也傻眼了,这个风格,实在太出乎意料,这难道是江湖武侠风?亏得他还准备了万般措辞和十二分的手段,此时却没了地方使。。。
这可如何是好啊!
石初樱心话,这才是自己当家作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