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索斯城,生命的凋零,伴随着升腾的黑烟,熏染飘过的云朵,纯净的洁白,随即染上一抹不祥的铅灰。
在外敌侵袭下,城邦的统治秩序彻底崩溃,内城的公民还能维持着体面,顶多待在家里,紧紧地关上大门,手持武器护卫着家人。
在战士愤怒的咆哮,死亡的哀嚎时,他们的脸色才会有所变化。可惜,没过多久,这些明哲保身的人,就慢慢地变得麻木。
中城区的自由民,成为奴隶仆从军劫掠的对象,居民们并不缺乏勇气,只是没有人愿意站出来,将所有人组织起来。
再则,一小撮道德败坏的人渣,平时将内心的不满、嫉恨掩藏地很好,当混乱的局面出现后,这些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出现的杂碎,竟然主动加入劫掠的队伍中,对曾经是邻居、朋友的熟人,露出恬不知耻的嘴脸。
由于知根知底的缘故,这些人渣显得更专业,知道什么地方有藏起来的财宝,值钱的物品放在哪个隐秘位置。
当然,某些人捞过界,抢到奴隶仆从军头上,如果脑子足够聪明,就会交出所有战利,并主动为曾经卑贱的奴隶带路。
鲁斌掌握着大局,指挥若定地命令攻坚的龙牙兵,针对内城区的某些自发抵抗力量,进行定点地清除工作,使接收利索斯城的工作能够进展顺利。
当所有贵族、社区的头领或主动或被迫前来,拜谒利索斯城的征服者,鲁斌没有要了他们的命,而是允许这些人用私人财富赎买自己的人身自由。
利索斯城掌权的高层,在得知自己免除死亡的厄运后,立即断绝了以身殉城的想法,再多的财富,也无法与宝贵的生命相提并论。
再则,只要保存住生命,拥有利索斯城的权势,失去的财富迟早会慢慢地赚回来。
抱着如此简单的想法,愿意缴纳赎金的豪强贵族,很快获得了自由。不过,他们被限制在内城区,并不知道内墙隔绝的其它区域,无论是人力还是财富资源,都被奴隶仆从军按照计划搬走。
等到利索斯城的高层发现真相,这座基石尽去的城邦,已经没有未来可言,等待他们的只有被其它城邦吞并,又或者废弃消失在历史的尘埃里。
鲁斌满意地看着此战的收获,不仅搜掠了翻倍的一千名奴隶,还有数量相差不大的自由民。他们是树木的根茎,桥梁的承重桩,房屋的地基,没有这些人,肯定不能建立一座雄城。
返程的途中,稀稀拉拉掉队的人陆续出现,甚至有狡诈之徒,准备借助人群的掩护,逃到附近的山林里。
鲁斌看了一眼,没有放在新上,只是让杀性不减的儿子们,充当狩杀逃离者的猎人。
即使没有携带嗅觉敏锐的猎犬,这些实力匹敌英雄的龙牙兵,也能凭借敏锐的眼睛,在齐腰高的草丛里,发现潜行技术不够完美的猎物。
当冷酷无情的死亡和血腥的杀戮到处绽放时,聪明的人立即收起自己的异样心思。当他们发现队伍最后一名会被当场砍杀后,拖拖拉拉的速度陡然加快。
一场生存竞争的比赛就此开始,没有人愿意白白地死去,即使是没有希望,看不到明天的奴隶,也想着多活几天。
两次劫掠的战争,鲁斌将七城联盟之一的利索斯城几乎搬空,初具雏形的激流城,现在只有一座大体完工的城堡。
南岸的窝棚区,由于接纳翻倍的人口,不得不再次扩张,好在附近的树林面积足够大,适当地采伐木料,总算能解决基本的住房问题。
鲁斌此时已经无需掩饰,通过旅法师之书,将留在上个世界的召唤生物,逐渐展露出来。
首先就是采石场巨像,血石魔像叠加露天采石场合成,超凡位阶的构装体生物,拥有罕见的巨人属性。
这头庞然巨物在附近的山上醒来,构成身躯的岩石,都是此世界的材料,完美地契合规则,没有给人格格不入的怪异感觉。
时隔多日,鲁斌看见熟悉的召唤生物,多余的废话干脆闭嘴不说,直接命令采石场巨像就近发掘,运用自身独特的天赋,采集成形的石条。
地面在采石场巨像迈开的脚步中震动,龙牙兵们看见突然出现的岩石巨人,露出跃跃欲试的表情,好在鲁斌及时发现,严禁他们坏事的举动。
“父亲的采石仆人!”
龙牙兵很快明白过来,远超普通人百倍,甚至千倍的速度,大量修建城墙的石条被开掘出来。建造殿堂的立柱,被岩石巨人伸手一抹,大致的雏形就出现了。
稍后,令他们更惊讶的奇特生物,逐渐走进激流城居民的视野,有会走动的巨树,十米高城墙只到它的下巴,却是开荒种田的好手。
四棵巨树抵得上四百个熟练农夫的份,更别说催生成熟,当天播种,翌日等待收割的果蔬粮食。唯一的缺点就是口感不行,不过在如此关键的时刻,能够填饱肚子就足够了。
在窝棚区传播的信仰,由于这些亲眼所见的奇迹,由此变得根深蒂固,浅薄的信仰之线,渐渐地变成坚韧的信仰之弦,被祭司看在眼里,获许擢升为自由民的奴隶,引来更多人效仿。
为了解除奴隶的身份,获得人身自由,成为新城邦的居民,即使欺骗和自我催眠,也让很多从未接触过神灵恩泽的卑微者,满脑子都是教义。
随着时间的推移,居民的数量越来越多,属于奴隶的重活累活也渐渐减少,必要的社会分工开始了。
即使是卑微的奴隶,只要上过战场见过血,就会被允许进入军营,由龙牙兵传授基础战技。射箭暂时轮不上,投枪、掷铁饼,拳击,还有近身格斗,都会循例学习。
由于压榨体力极限的训练,军营的伙食是最好的,每餐都有荤腥,即使瘦地皮包骨头的奴隶,充足的饮食跟上消耗,用不了多久就会练出强健的身体。
肌肉是一种美德!服从命令即天职!这两条戒律既保持传统,又与职业战士的精神息息相关,很快被人们接受。
相似的严苛训练,在激流城和奥赫里德湖畔的小石城同时进行,鲁斌相当看好分基地的后备兵力,通过掌握主导权的“儿子们”遥控。
会各种手艺的工匠,成为激流城这座大工地最抢手的居民,他们按照以往的惯例,在刚刚落成的激流城里,开始建立各种店铺。
鲁斌制定了一套度量衡,长度、面积、容积、重量等标准单位后,就扔给工匠们执行。
于是标准化制作的武器,源源不断地出现在军营里,日常的维护、保养、更换等琐事,也变得轻松下来。
同时,鲁斌通过旅法师之书,掌控着七城联盟的最新动静。被荡劫一空的利索斯城,在最初的时候,的确被诸城的君主认为瓜分的肥肉。
不过,当他们从各种渠道得知鲁斌的实力后,支援利索斯城,将它重新武装起来,作为对抗外敌的前线,就成为联盟的共识,其中就包括利索斯城的高层。
补充奴隶,转交工匠,补种城外的农田庄稼,休整武器装备,修复断垣残壁的城墙。七城联盟试图扶起利索斯城,让它充当盾牌和示警的大钟,为其它联盟城邦提供缓冲的余地。
鲁斌刚刚入手一张新牌,在利索斯城被龙牙箭射穿胳膊的刺客,耗费一半生命力,就是为了射出屠神的致命之箭。
可惜的是,鲁斌只是受了轻伤,反过来把幕后黑手收拾掉了,顺手捡到一个精通狙击和远射的人类英雄。
“一个英雄随从,特性是远程攻击和潜行,隐藏天赋是牺牲。嗯,还有一次使用机会,我是不会允许的,否则他就变成废人了。应该还有成长的余地,毕竟拥有稀薄的神血。源自山林水泽的神灵,是狂饮者狄俄尼索斯的从神。啧啧,利索斯一战,里面的水很深嘛!”
鲁斌将刺客卡里斯托彻底驯服,扔进重建的利索斯城,混入失去神灵恩泽的神殿武士,他们准备改信,却发现没有神灵愿意进驻。
七城联盟的核心高层,当年忒拜遗民的贵族,曾经秘密前往奥赫里德湖,希望朝觐初代建城者卡德摩斯和哈尔摩尼亚,希望借助巨龙的力量报仇。
结果,秘密派出的使者,远远地看见一座石城,两条巨龙的头颅和残骸,放在巨鸟雕像的前面。至于崇拜巨龙的土著,也丢弃以往的愚昧,通过严苛的训练,成长为合格的战士。
七城联盟的核心高层得知此事后,震惊地说不出话,失去卡德摩斯和哈尔摩尼亚变成的巨龙,不吝是砍掉最后维系的纽带。在加上,圣山神灵似乎有放弃联盟的意向,利索斯城干脆就没有一位神殿武士,尽管不知道其中的原由是什么,可是所有具备远见的人,都隐约听见末日的丧钟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