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历2109年1月24日上午九时四十七分,穆尔加布,天气晴朗,无风。
“士兵们,总统领依维斯已经发下话来,要我们全力进攻,尽快拿下普兰斯。西部兵团的兵团长也正带领着他的军队向基欧挺进,我们要在他们拿下基欧之前攻占整个普兰斯。弟兄们,有没有信心?”星狂现在已经习惯了在即将开始战争之前发表一番言论。
“有!”十五万轻骑兵和二十五万重骑兵一起喊出声来,那情景可真是惊天动地。
“你们当中有一部分人这些日子以来一直跟着我南征北战,而其他的也经历过许多战争。在这里,我要告诉你们,你们是大陆最优秀的士兵。”顿了一顿,星狂转变语气道,“我还想说,弟兄们辛苦了!”
“为了‘前进军’,不辛苦!”
“‘前进军’万岁!星狂将军万岁!”
“前进军”里一片沸腾,群情激昂地大声喊道。
“今天下午,我们就要和普兰斯大王子麾下的军队正式对决了。普兰斯号称是‘武士之国’,今天,我们就要向世人证明,我们‘前进军’的人也不是吃素的,普兰斯大王子不过是只纸老虎,我们要让他们一败涂地。”星狂继续着他的煽情演讲。
“况且,现在连他们的四王子都来跟我们合作,为‘前进军’必将取胜又增添了一个重重的砝码。胜利是属于我们的,弟兄们!”星狂用力的在空气中舞动着他的双拳,脸色红涨。
“必胜,必胜,必胜。”庞大的声音如奔涌的潮水一样澎湃。
“弟兄们,今天下午我们酒足饭饱之后,再休息一会便冲出去把他们全数歼灭。而今晚,我们将住进彼洛维城。……杀,杀,杀!”星狂两手呈下压的姿势,等声音稍静的时候又大声嚷道。
“杀!杀!杀!”刚刚才安静下来的军队又开始大喊。
唉,真不知道这些当兵的怎么会这么白痴,这么低素质的演讲,都能把他们弄得热血沸腾的。没有文化真是可怜啊!
“怎样,维拉将军?”星狂微笑着轻声问道。
“星狂将军擅长激励兵士,我已经见识过一次了,没想到这么快又一次在现场倾听,真让我大开眼界,那可约王子的第一整兵团不战也已经露了三分败相了。”跟着星狂久了,学不会拍马屁是不可能的。
“嘿嘿,今天下午你先带领十万轻骑兵,准备好弓箭埋伏在城附近的树林里,待我一声令下你就叫士兵们放箭。”星狂说道。
“遵命,将军,不过我有点疑惑,为什么将军刚才不在上面讲今天下午要排什么阵势出去打仗呢?”维拉迷惑地说。
“准备是必须的,但打仗不能排死阵势,要根据当时的情势,随机应变才行。不然要我们当将军的来干什么?拿张兵阵图排个阵然后就把士兵拉出去打,哪个人不会?那不是个个都可以当将军?”星狂说道。
“那是,那是。”维拉唯唯诺诺地连声说道。
“嗯,维拉将军,你要记得埋伏好,这场仗能不能干净利落地赢下来,也许就要看你的军队了。切记切记!”星狂突然庄重起来。
“星狂将军请放心,不是我维拉夸口,别说十万,就是百万大军让我来指挥埋伏,我也能让他们隐藏得很好,一个人影也不会让敌军发现。”维拉拍着胸口保证道。
“那我就放心了。”星狂脸色轻松地说道。
彼洛维城内。
普兰斯大王子可约属下的第一兵团,也是普兰斯人数最多的一个兵团,下辖四个军团,人数足有一百万人。虽然只有一个是野战军团,但是所谓蚁多食死象。他们在数目上的优势,确实不容人小觑。
但是如果大家看到这一百万的统帅在星狂紧张的进行战前部属在干着些什么事情的时候,你就不会对这支军队取胜抱有什么太大的希望了。
“美人儿,今天下午我给你准备一辆马车,你坐在里面看我怎样把他们杀个片甲不留。”第一兵团长哥撒亚对自己怀中的女人说。
“团长,喝酒啦,喊打喊杀的我可不喜欢,你们大男人才喜欢这种东西。真不知道有仗什么好打的,大家平平安安的,有酒喝有肉吃,不是更好吗?”那女人嗲声嗲气地说。
“好啦,随你便了,要不你就留在城里等我回来?”哥撒亚说道。
“既然大长要我去看,我就去看咯,反正坐着这里也没什么事好做的。”那女人说道。
“美人儿,我保管你看了之后绝对不会后悔,我们普兰斯的士兵个个都英勇善战,他们哪里是我们的对手。哈哈!”哥撒亚狠狠地在那女人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咿,我不依,你好坏啊!”那女人作娇羞状,直往哥撒亚的怀里钻。
“哈哈哈!我就是喜欢你这副嗲样。”哥撒亚淫笑道。
“怎么这样说人家呀!”那女人撒娇道。
“好了,好了,不说了,是我错,我错,来来来,我来喂你喝酒。”哥撒亚说道。
“兵团长,下午就要打仗了,您要不要去跟士兵们说几句话,部署部署?”副团长比戈亚走进来问道。
“部署个屁,前天不是已经部署过了吗?……没看见我在干什么吗?真是扫兴!”哥撒亚勃然大怒。
“可是,兵团长,那星狂并非是易与之辈,我想我们恐怕要再将我们的战术再研究一下,否则恐怕……”比戈亚说道。
“滚出去,别再吵了,你懂什么?我们普兰斯是武士之国,‘前进军’不过是一直刚刚拼凑起来的民兵队,虚有其名,哪里会是我们的对手?我们现在只要让士兵们吃好喝好玩好就必胜无疑。”哥撒亚恼怒地把手中的杯摔在地上。
“是,兵团长。”比戈亚只好悻悻地退了下去,心想这一次恐怕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前进军”总部阿尔斯山。
“阿雅,我离开这么久,你还好吧?”依维斯望了望阿雅,心头莫名其妙地涌现出一种恍如隔世般的感觉,问道。
“我?当然好啦,整天在这个山头,生活很平稳啊!就是有时觉得无聊点。依维斯,你比你离开的时候看起来好多了,我真为你高兴。”阿雅笑嘻嘻地说道。
“哦!”依维斯应了一声,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看着阿雅,他总是觉得心酸。
“依维斯,你好像又有什么心事了?”阿雅关切地问道。
“没有,我只是在想星狂和杰伦现在应该也在打仗了。”依维斯搪塞道。他也不太清楚自己现在到底在想什么,只是心底以为该这样说。
“哦!打仗。”阿雅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阿雅,你是不是为了我们攻打普兰斯的事情而不开心?对不起!”依维斯好像猜到了阿雅在想什么,一脸歉然的神色。
“呵呵,没有!……对了,你离开这里之后都干了些什么?说来听听。”阿雅一脸的企盼。
“你想知道啊?那我说给你听。”依维斯于是把整个过程详细地说了一遍。
“呵呵,真有趣。”阿雅浮现出一丝丝神往的神色。“以后有空你带我去看看。”
“好啊!只要你喜欢。”依维斯说道。
“开玩笑的了,现在我已经不是几年前的小阿雅了。呵呵,依维斯,很高兴听到你负起了解放天下的责任。”阿雅若有所失地说道。
“嗯!”依维斯听到自己内心在深深地叹息。
当天下午2点45分,星狂的军队来到彼洛维城下,而由维拉带领的军队早已经依照星狂的吩咐埋伏妥当了。
这个时候,哥撒亚也闻讯带着他的军队在城门下摆好阵势,他的“美人儿”则坐在一辆马车上,马车造型十分堂皇华丽,美仑美奂的,由两匹马拖着,那两匹马毛色光滑,肌肉结实而有弹性,一看就知道是万种挑一的好马。那女人拉起衣袖半掩着口,翘着头四处张望,眼睛里透射出好奇和惊讶的神情。她虽然跟着哥撒亚也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这么大的阵势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一时竟被震住了。哥撒亚自己则骑着马,高昂着头,一副踌躇满志的样子,好象胜利已经是十拿九稳的事情了。
“美人儿,如何?我没骗你吧!”哥撒亚侧过身看到他的“美人儿”半张着嘴,好久也没合上,就开口对她说道。
“啊!是啊!我长这么大还从没见过这么壮观的东西。嘻嘻,等一会打仗肯定很好看呀!”那女人过了好一阵子才反应过来,急忙说道。
“那当然,你就等着看好戏吧,看我怎么样把星狂的什么破‘前进军’打个落花流水,片甲不留。”哥撒亚踌躇满志地说道。
“我很害怕啊,团长,你要保护我哦,血肉模糊的东西我可不敢看下去。”那女人边说边向哥撒亚连抛媚眼。
“哈哈,当然。不必害怕,跟着本团长你什么都不用害怕。这种景象很多人一辈子都不可能见上一次呢。本团长虽然身经百战,但今天这样庞大的阵容却还是生平第一遭,待会开始打仗时,你就坐在这马车上,等我飞马过去把星狂的头颅提回来给你当玩具。”哥撒亚说道。
“这样的玩具小女子可不敢要,怪可怕的,团长还是留给自己把玩吧,我宁可要团长打完仗后多陪我喝酒、赏花、赏月。嘻嘻!团长一定会赢得干净利落的。”那女人做出一副厌恶和惊恐的形状,媚声说道。
“乖乖,不枉本团长疼你一场,回去一定好好赏赐你。”哥撒亚说道,心里却对自己说:这女人可真是骚到入骨,我太喜欢了,嘿嘿。
哥撒亚这边在打情骂俏,星狂那边却早已经是剑拔弩张,杀气腾腾,随时准备冲过去厮杀了。
“喂,乌比亚,知道那哥撒亚旁边是谁来的?”乌比亚现在几乎变成了星狂个人专用的信息渠道了。
“什么?在哪?”乌比亚问道。
“喏,就是那驾漂亮的马车啊!”星狂用手指了指,说道。
“哦,根据前方探子报来的消息,里面坐着一个女人,是哥撒亚的情妇。”乌比亚说道。
“原来是这等货色!怎么普兰斯尽出这样的人,菲雅克好色,哥撒亚也是如此。这种时候还弄个女人出来看热闹,最要命的是还居然用了两匹这样的好马来拉马车,而不是用来打仗,真是暴殄天物!亡军之兆啊!等会我们杀他个片甲不留。”星狂用马鞭指向哥撒亚的方向,笑着说道。
“对面的军队听着,我们普兰斯第一军团团长哥撒亚有令:识相地自动下马投降,免得到时刀剑无眼,性命难保。”哥撒亚的军团有一个人骑着马跑出来喊道。
“我靠!”星狂忍不住大骂。“居然有人比我还狂?妈的,我大老远跑到这里来,居然敢叫个人出来让我投降?有没有搞错,当我是头驴啊!跑那么远来给你送肉!乌比亚,你出去跟他说,要打就打,别废话!”
乌比亚于是出去把星狂的话大嚷了一遍。
“普兰斯的勇士们,上马,以武士之国的名义,冲啊!勇猛杀敌,报效国家的时机到了,冲啊!”哥撒亚听到马上大声命令道。
一百万大军于是便如决堤的洪水般哗啦啦地向星狂的军队涌过去。看来一场大战、一场血腥的贴身肉搏仗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了。
星狂麾下的士兵们也都不等命令,个个跃身上马,拿起兵器,只等一声令下,便马不停蹄地冲过去决战。但是马上都被星狂的令旗约束住,不敢再往前冲。
“重骑兵排在敌人的正前方,轻骑兵在后,四王子的步兵团分布两翼。”星狂下令道。
“星狂兵团长,对方来势汹汹,好像我们应该迎面而上,奋力冲过去,以免气势落了下风。”乌比亚提议道。
“我是团长,怎样排兵布阵难道还要你来教?”星狂答道。“你服从命令就是了。”
士兵们依令排好了阵形。而在此同时,哥撒亚的军队已经慢慢地接近了,亮晃晃的兵器,随着马匹的奔跑而移动,太阳光照射在上面,十分刺眼:六百米,五百米,四百米……,到两军相隔大概三百五十米的时候,星狂的士兵们个个都跃跃欲动,但军令如山,作为士兵,不得不遵从上级的命令,尽管每个人心中都有一百万个不愿意,十分不满和不安。
“莫非要让我们蹲在地下砍马脚?”有步兵低声说道。
“傻瓜,恐怕我们还没看到马脚,自己已经给马踩成肉饼了。”
“或者给他们砍死了。”
“要是他们用骑兵突入步兵阵中,很容易一下子就把我们冲散。”
“骑兵最讲究气势和速度,我们这样被动,恐怕不行。”骑兵们也开始议论起来。
“三百米了,星狂兵团长。”乌比亚面有忧色,同时心中盼望着星狂能突然改变主意,下令让所有的士兵冲锋。
“我当然知道,你罗嗦什么?”星狂不耐烦地斥责道。
二百九十米、二百八十米、二百七十米、二百六十米、二百四十米。乌比亚在心中默念着,嘴唇不停地在颤抖,两条腿也不知不觉的像钟摆般来回晃荡。
“再不冲就来不及了,团长。”乌比亚忍不住喊道。
“叫你别罗嗦,你就给我闭嘴。”星狂张大着眼睛道。
哥撒亚的军队越冲越近了,见到对方一点动静都没有,不骑马冲过来,反倒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个个心中都大为诧异,一脸难以置信的神情。一开始哥撒亚的军队是大喊大叫着冲过来的,场面十分骇人,如同一片沸腾的海洋,但现在却几乎都变成了一滩死水。
死寂、死寂,一片死寂。虽然有“得得得”的马蹄声干扰,哥撒亚阵中每个人耳中却都还可以听得见附近伙伴的呼吸声和心跳声,马的喘气声,甚至还有大口大口吞唾沫的声音。
瞳孔在扩大,放在马身上的腿越夹越紧,手不知不觉紧握着刀。刀,明晃晃的刀,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许多比阳光更白的光斑。
旌旗在风中高高飘扬,一股股杀气急速地升腾上来,像蒸发的大汽一样,最后在空中汇聚成一大团云朵,这朵云朵向着‘前进军’慢慢地而又惊人的压过去。
“团长,对方看到我们冲过去,不动反静,必有蹊跷!”比戈亚朗声对哥撒亚说道。
“在众目睽睽、光天化日之下,还有个屁蹊跷。妈的,你别老是坏了老子的兴,只管催动战士们冲过去砍死他们就是了。”哥撒亚说道。
“可是,团长,如果没蹊跷的话,对方怎么可能这样做,可能有埋伏。”比戈亚苦口婆心地劝说道。
“你娘的,你当我这团长是白当的,在开战之前我已经命令探子仔细侦察过了,绝对不可能有你说的什么埋伏。自己弱智还当别人会像你一样弱智,妈的!”哥撒亚大怒道。
“是戈亚只好委屈地答道。
而“前进军”阵中的士兵们,也紧张得忘记了说话,忘记了怀疑,甚至忘记了不满,忘记了不安,只是不自主地盯着移动的马脚,心随着对方马蹄的一上一下而跳动,“卜卜卜”,每一位“前进军”的士兵在这个时候都听到了自己有生以来最为洪亮的心跳声。
一百万的军队,几百万个马蹄子踩在地上,“啪啪啪”,整齐划一,声音异常响亮。天空万里无云,湛蓝、明净,一如无风的海面。
“一……一……一百五十米了。兵……兵……团长。”一旁的厉山吓得语不成调。
“恩,距离总算可以了。”星狂又捻了捻他的胡须,最近他的胡须如同春天的草木般长得越来越茂盛了。
“维拉将军,放箭。”星狂向后面挥了挥手道。
“嗖嗖嗖……”铺天盖地、黑压压的一大片箭,几乎遮住了大半块天空汹涌而出。十万个士兵,十万根箭就如脱了缰绳的马群般扑向哥撒亚的军队。由于距离很近,几乎是箭箭见血,箭箭穿心。
哥撒亚的阵形略显骚乱,士兵们露出犹豫和惊恐的神色,冲在前面的不自觉地勒住了马,驻足不前,而在后面的则勒住正在急速前进的马,准备后退。
“前进军”士兵们看到这么多箭,终于恍然大悟,个个心中都仿如放下了一块大石头,暗想星狂果然是星狂,团长果然是团长,自己就算想破脑袋也不会考虑到有埋伏,刚才发骂的那些士兵则大多在暗暗自责:我真是头驴啊!这样就错怪了团长“真如比戈亚那个傻蛋所说,我们中了埋伏。”哥撒亚心中大骇,但想到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索性大声嚷道:“弟兄们,冲啊!”
等哥撒亚的军队惊魂稍定,重新进行冲锋,第二轮矢箭又射了过去。
“冲!”哥撒亚话音未落,第三轮矢箭又射了过去。
“重骑兵压上。”星狂见到哥撒亚的军队接近自己的阵营,便大声命令道。
哥撒亚的军队来到阵前,又被重骑兵压住,冲不起来,加上不时有人中箭受伤,锐气大为减弱,军中开始大乱,有些士兵已经掉转马头逃跑了。
“不许后退,冲过去。”哥撒亚见状气急败坏地嚷道,“星狂你卑鄙无耻,下流,暗箭伤人,不是大丈夫所为。不许后退,冲过去!”
“放!”密密麻麻的箭又射向哥撒亚军队。
紧接着,第三轮,第四轮,第五轮,第六轮,……第十轮,十轮箭过去之后,哥撒亚军队越来越混乱,个个顾命要紧,纷纷争先恐后地向后退。内中有些倒霉的,更是被受惊的马摔到地上,在乱军中被马蹄子踩得肚破肠流,一塌糊涂。一时之间,马叫声,中箭者痛叫声,地上伤者的哀鸣声,混成一团,不绝于耳。军心大乱,毫无阵势可言了,只顾稀里哗啦地向后面退去。此时哥撒亚也已经知道自己无法令士兵听从指挥,放弃叫士兵前进了,自己也掉转马头,跟着后退。
“后退者杀!”戈比亚一边大喊一边身先士卒地冲上前来,因为他知道再这样退下去,给人掩杀过来,形势就会十分严峻。副将军做出了榜样,渐渐有些士兵也跟着他一起冲锋了。
“停!”星狂见差不多了,便大声嚷道。“骑兵们,都给我冲啊!”
“杀!”叫声响彻整个平原,惊天地,泣鬼神,连土地好象也都不自禁地颤抖起来,为即将畅饮鲜血而欢叫。四十万骑兵,列成方阵,雄赳赳地向哥撒亚军队反扑过去,地上躺满了尸体,有些没死的但又没来得及逃走的,卧在那里哀声连连,铁蹄之下,焉有完卵?经过这四十万大军策马践踏过去之后,土地又回复了原先的平坦,只不过是比原先足足厚了几寸。
“冲!”戈比亚拔刀狂呼道。
两支军队一片混战。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借着马的冲力,一个“前进军”的骑兵仗枪一连刺透了四个敌军。那几个敌军身躯象冰糖葫芦串般串在枪上,口里兀自呻吟不已,热血喷满了骑兵的身体。那骑兵看到长枪已经没柄,再也串不了人,便挥手扔掉,同时拔出长剑,高喊:“杀!”
“步兵,上!”星狂振臂高呼道。
步兵们如潮水般的向哥撒亚军队涌了过去,一直在星狂身旁的厉山见到敌方的势头大减,想立大功,口里叽里呱啦地嚷了一通,也跟着冲了过去。
“看刀!”厉山在戈比亚身后大喊道。
“去死吧!”戈比亚低头让过厉山的刀,同时顺势一刀活生生地腰斩了厉山,厉山上半身跌落马下,痛叫挣扎不休,而他的坐骑带着他的下半身继续飞奔而去。
“厉山!”星狂见状大喊道,飞起一箭把戈比亚射落马下,一个前进军士兵顺手割下了他的头颅。
“撤兵,回城。”哥撒亚见大势已去,只得无可奈何地命令道,心中十分懊悔,自己当初要是听从比戈亚的话,有所准备,不这么轻敌,也不会输得这么惨。凭着一时的血气之勇,毫无防御,结果被星狂暗算,现在已无力挽回,连戈比亚也死了。此时哥撒亚心想,要是能回到城里,占据高点,也许还能暂时保得平安,全身而退,来日再聚集兵力,跟星狂一决高低。
哥撒亚带领军队撤到城门,发现城门紧紧闭住,便昂首对着城上的士兵大喊:“快快开门放我进去,我是哥撒亚。”
“哥撒亚,你可认得我是谁?”
“四王子?”哥撒亚循着声音望上去,这一惊非同小可,哥撒亚几乎从马上跌下来。
原来哥撒亚几乎倾城而出,留在城里的都是些老弱残兵,菲雅克的军队绕过正门,从其他三个侧门进攻,在哥撒亚率领大军出城之后,几乎不费一兵一卒,没有弄出一丝声响就占领了彼洛维城。
“你这个贱人!”哥撒亚看清了靠在菲雅克怀里的正是他的“美人儿”,勃然大怒地说道。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哥撒亚,枉你当了这么多年团长,连这个都不懂,现在她是我的妃子,可不是你这等人可随便骂的,哈哈,爱妃,来,亲一口。”说完菲雅克托起那女人的下巴,撮起嘴唇,当众亲了起来。
“哈哈,怪不得人家说戏子无情,婊子无义。原来真是如此,我真是瞎了眼了。”哥撒亚怒极反笑。“苍天啊!你为何这样对我?”
“哥撒亚,你还是弃械投降吧,不要顽抗了,也许我还能看在大家都是同一国家的人的份上,放你一条生路。”
“哥撒亚,你还是投降吧!免得死更多的士兵。”星狂示意军队停止进攻之后大声喊道。
“投降你们能放过我们吗?”哥撒亚嗒然若丧地说道。
雅克答道。
“弟兄们,呵呵,没有用的,大势已去,我们还是投降吧,也许还能找到一条生路。”哥撒亚犹豫了片刻,终于说道,同时扔下了手中的兵器。
“听你们团长的话,放下兵器。”星狂柔声说道。
一下子,所有的士兵都已经完全没有了斗志,统统都扔下兵器,呆站在那里,表情麻木。
“你们说说,是玻利亚厉害还是我厉害?”星狂对玻利亚“兵圣”的称号一直耿耿于怀,见到哥撒亚所有的士兵都扔下兵器之后,突然对哥撒亚的残余军队大声质问道。
“当然是玻利亚将军厉害!”
“玻利亚将军是无敌的!”
“玻利亚将军万岁!”
“今天如果换做玻利亚来指挥我们,我们肯定会赢!”
本来神情呆滞表情麻木的士兵们一听到玻利亚的名字,顿时生灵活现起来。
“妈的,死到临头,还嘴硬。”星狂没料到士兵们居然敢这样回答,悻悻地说道。
“现在该怎么办。”乌比亚问道。
“吩咐弓箭手,杀!”星狂神情略现哀戚,但语气却很坚定地答道。他知道想成大事,想一直进攻下去,拿下整个普兰斯,就不能有丝毫的心慈手软,这十万兵马如果现在不杀,留着不单要为他们的饮食耗费很多军粮,还要时刻提防着他们反戈一击,实在过于冒险了。
“可是,不是答应不杀他们了吗?”乌比亚问道。
“我答应了吗?”星狂答道。“准备,放箭。”
“星狂,你不得好死。”哥撒亚大骂道。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手无寸铁的士兵如同待宰的羔羊咒骂道。
不过,咒骂归咒骂,十分钟过后,哥撒亚和残余的士兵还是全都变成了刺猬,个个浑身布满了箭。
这一役,星狂率军歼灭了普兰斯大王子麾下人数最多的一个整军团,“前进军”杀敌之多,清除之彻底,是以往战役中未曾出现过的。战场上的尸体,据亲历这次战役的一位士兵说,十万大军马不停蹄地清理了整整一个下午才算基本完毕。第二年春天,平原上长满了一种草,这种草的颜色跟鲜血一模一样,有人说跟这场战争有关,也有人说着是两件互不相关的事情。总之,事实是,附近的居民在彼洛维战役之后不敢出城半步,因为他们都患上了怕血症,见血即晕。
“星狂将军,你怎么会料到哥撒亚会毫无防备地冲过来,事先叫我们埋伏在那里?”进城之后,维拉迷惑地问道。
“呵呵,我再神也不可能料到哥撒亚会出这一招啊!其实我叫你带兵埋伏在那里,只是准备万一打不过他们,就撤退。然后让你们射他个人仰马翻。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所以说,打仗是很有意思的,有很多不可预知的突发事件。”星狂现在又记起他的胡须了,说完之后又用右手捻了捻。
“星狂将军,你终于来了!”菲雅克揽着“美人儿”的腰肢走过来说道。
“四王子,此等祸国殃民的货色,该拉出去砍掉,哥撒亚就是她害死的,你怎能如此不分好歹?”星狂忍不住大声斥责道。
“四王子救我。”那女人见星狂如此凶神恶煞,且一开口便要拿她的命,吓得花容失色。
“哎呀,星狂将军,不能杀,不能杀,你说这仗能不能赢与这弱小女子何干?更何况她现在已经弃暗投明,跟了我了,是我的妃子。要说实在话,我们还得感谢她,不是她把哥撒亚迷得神魂颠倒,我们能赢得这么轻而易举吗?不能杀,不能杀。”菲雅克没想到好心好意来慰问星狂,却碰了一鼻子灰,只好讪讪地分辨道。
“算了。四王子,是我刚打完仗,一时冲动,我过去那边了。”虽说菲雅克在星狂眼中只是个小角色,但毕竟大家现在是联军,也不好让他完全下不了台阶。
“这个小色鬼,人渣!”等到远离菲雅克之后,星狂望着他的背影,笑嘻嘻地对维拉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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