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痛吗?”
训练结束后,阿斯克找到美狄亚,关切地问。
“还好。”被男朋友这样关心,美狄亚稍稍有些甜蜜的暖意,仿佛身上的疼痛一时间都不见了。
只听见阿斯克又道:“那就好,帮我连上希德莉法,我有事要问问她。”
美狄亚:………………
我草你这个渣男!
她在心里默默骂了一句,还是老实给阿斯克连起了希德莉法的通讯。
“阿斯克?”对面希德莉法的声音有些诧异。
“希德莉法,最近怎么样?”阿斯克笑道,“在欧特维尔家族过得还好吗?”
他本以为希德莉法会大大咧咧地说“还好”,然而对面只是一阵沉默。
“美狄亚?”阿斯克回过头来,问美狄亚是不是能力失效了。
然后,他便听见希德莉法低声问道:
“阿斯克,你觉得佣兵团和超凡家族,能够共存吗?我的意思是……我能不能做到既是一个诺曼人,又是苍青之剑的佣兵?”
阿斯克:???
“你的意思是不是,你感觉到了家族的温暖,所以现在想要退团了?”他哭笑不得地问道。
旁边的美狄亚也变了脸色:什么,希德莉法要退团?那我岂不是得孤军奋战了……
“没有。”希德莉法果断否认,“只不过罗伯特最近找我谈了谈。”
根据希德莉法所说,两人才知道原来是罗伯特已经察觉苍青之剑佣兵团的存在了,毕竟大家上电视也不是一次两次,这方面的名气根本没法隐瞒。
不过诺曼人的吊诡之处在于,他们根本就没有所谓忠诚和背叛的概念,因此罗伯特对希德莉法可能存在的“通敌行为”,不仅没有任何警告,反而持赞赏鼓励的态度。
举个例子,罗伯特本人也是半神,几年前来到西西里岛投奔兄长威廉。按理说家族又多了一个半神,威廉应该欢迎他的到来才对。
然而事实是两人闹得不欢而散,威廉认为罗伯特的到来,会动摇他对欧特维尔家族的统治地位,罗伯特谦逊地表示我没那个意思,我只是来兄弟你这边混块地盘当个贵族。
结果威廉说好,地盘有,在教廷那里,我给你划点北方号角的兵,你自己打去吧!
罗伯特:………………
正因为如此,罗伯特虽然作为欧特维尔家族的半神,实际上对这个家族并没有什么认同感。说白了,欧特维尔家族是威廉统治的家族,其兴衰干我罗伯特什么事?除非家族最后落到我的手里,那就另说。
因此,罗伯特便想让希德莉法过来问问苍青之剑,咱们双方要不要合作玩一票大的?比如谋夺家族什么的……
这事就让希德莉法很纠结了。当这个间谍本身就让我很不舒服,结果现在还要我进化成双面间谍?会不会太过分了?
她一方面觉得无比别扭,另一方面又觉得很愧疚,感觉自己好像同时背叛了团队和家族似的。正好阿斯克这次连起通讯,她正好可以将这个事情告诉大家。
“这样啊。”阿斯克沉吟片刻,“美狄亚你觉得呢?”
“跟希德莉法的父亲合作,其实也在我们的计划里。”美狄亚笑吟吟道,“根据现有的情报来看,罗伯特阁下在欧特维尔家族的处境并不是非常理想。”
“如果双方能合作的话,当然会省去我们很多功夫。唯一的问题就在于罗伯特阁下本身的意愿,既然如今他主动提出这件事情,那自然再好不过了。”
“是么?”希德莉法暗自松了口气。
“原来如此。”阿斯克也明白过来:将希德莉法送入对方家族内部,不仅是用于刺探对应的情报,甚至从一开始就带有策反她父亲的用意在里面。
假如能争取到一位半神加入我们这边,那计划的风险又大大降低了。只是让女儿去策反父亲这种招数……虽说希德莉法本人对此没有异议,但阿斯克自问是想不出这种阴险的点子,真不愧是只有美狄亚才能想得出来的计策。
阿斯克这样感慨地想着,而美狄亚此时的心理活动却与他截然不同。因为魅魔小姐敏锐地注意到,希德莉法最后的那一句“是么”,隐藏着几分如释重负的意思。
也就是说,现在的她并不希望我们与罗伯特为敌?她原本对这个父亲的敌视和反感有些松动了?
美狄亚暗自咂舌。如果真是如此,当然是一件好事,等于说她们这边的人脉列表里,又多了一位潜在可用的半神。
但前提是希德莉法的父亲所说为真,而不是对苍青之剑另有图谋。对于诺曼人如冰原狼的狡诈性,美狄亚以前也是有所耳闻的,她可不认为对方会因为区区一个女儿的存在,就对众人变得100%友善起来。
嗯,光靠希德莉法来判断罗伯特的态度,显然是不够谨慎周密的,有机会还是得培养一些额外的耳目傀儡……
美狄亚一边暗自盘算,一边笑眯眯地和希德莉法说道:
“这样,你先不要急着答复你父亲,我们后续会安排时间,和他好好商谈的。”
“嗯,我知道了。”希德莉法点了点头。
通讯结束后,她便从床上站起身来,推开了外面的房门。
希德莉法的房间位于宫廷深处,外面是一座单独的小院子,由两位西西里侍女所负责打扫。
此时两位侍女已经不见踪影,而罗伯特正坐在花坛的边沿,一只靴子随意地踩在瓷砖上,手里拿着根烟吞云吐雾起来。
“怎么说?”他看向自己的女儿。
“再等等。”希德莉法言简意赅地道。
“哦。”罗伯特没有表情,只是拍了拍旁边的瓷砖。
希德莉法沉默了下,走到他的旁边,坐了下来。
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沉默以对,看上去是相当怪异的父女相处方式。实际上双方都明白对方的意思。
希德莉法在等对方给出一个解释:关于她母亲莎莉的过去。为什么母亲会被一个人丢弃在那种地方?而且还是被迫操持那种行当?为什么母亲从来不愿提起父亲的名字,两人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
然而罗伯特并没有解释的意思,他只是默默地吸完了最后一口烟,然后将烟头丢在地上,说道:
“11月,家族里会有一次维京试炼。”
“在北地,这种试炼本来是泅渡北海,独身猎杀一只白熊,然后披着它的皮归来……不过这里是西西里岛,我们也没有地方找白熊,所以八成是拿其它内容代替。”
“你去参加这个试炼吧。”
“嗯。”希德莉法低声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