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清晨,无缘看到师兄李苍引留纸说要去拜访一位世俗故人,晚上就不回来了。无缘想到无人为自已分担那些问相之人的烦恼,索性吃过饭后就打坐修练,只是吩咐杂役莫要开门,等他打坐完毕再说。
正自运功行气,突然从前堂传来一阵吵闹之声,无缘停下运功,唤了几声杂役也不见动静,径自起身去前堂查看,不料却是那夕颜公主带着弟弟无忧皇子前来答谢无缘,无缘无奈,只得开门请两人进来。
“今日夕颜前来是特意携舍弟感谢小先生大恩的。”分宾主坐定,少女就开口道。说完又指着她旁边的小男孩道:“此乃舍弟。无忧,还不谢过小先生?”
“多谢。”那男孩看起来只比无缘大上一岁的样子,只是脸色还是有丝丝病态。
“不用不用,公主已谢过小子了。”无缘赶紧拱手道。
“舍弟性颇内向,少与人言谈,望小先生莫见怪。”少女又道。
“此乃长年积病所致,日后公主多带皇子殿下出外转转,自然会有改变的。”无缘也不想看着这么一个本身就多病多难的皇子积郁,建议道。
“多谢小先生指点。今日我姐弟二人前来一来是感谢小先生治病之恩,另外也是邀请小先生九年后能来帝都,与夕颜共闯‘通明古洞’。”
少女说完,将一紫晶凤牌放于桌子上。
“什么是‘通明古洞’?”无缘问道。
“九年后小先生来帝都便知。”少女笑道,又指着桌子上的紫晶牌说道,“这个你拿着,只要你一入帝都我便能找到你。”
“小子不一定能去,怕误了公主大事。”无缘不太肯定地说道。
“无妨,小先生收着这牌子便好,他日若有机会到帝都,夕颜定当亲迎。”少女说完此话,冲着无缘奇怪地笑了笑道,“不过这‘通明古洞’可是听说神奇无比,六十年才开一次,小先生能来可一定要来哦。夕颜告辞。”说完带着她弟弟无忧皇子及一干仆从离去。
无缘奇怪得看了看桌子上那紫晶牌,翻手收入怀中。
这日晚上,夏侯晋派人来寻无缘回去,说是得自陈家的炭矿挖出了金子,成了金矿了,无缘一听,知自已所料无差,也想着回去看望父亲及众姨娘,便早早关了相馆,与来人回去夏侯府。
“无缘呐,今日开采之时果如你所料,挖出了黄金,只是为父还得了这么一个东西,不知为何物,杨伯也不在,所以让你回来看看。”吃过晚饭后,无缘与诸姨娘闲话片刻,遍被夏侯晋唤到了书房内,只见桌上放着一斗大的青铜盒子,上书两个古篆字“天芒”。
天芒?无缘心中一惊,他以前不知,但这三月来与师兄李苍引谈仙论道,自是知道这天芒是为何物。此乃运朝之中天朝的根基,只有此物才能将天运引入地运当中,天地合,天朝立。无缘一看此物,便连忙问父亲道:“父
亲,此物可有谁见过?”
“除你、我外,并无他人见得,当时有矿工说看到了金子,我想起你三月前所说,心中欢喜便进去查看,那发现黄金的矿洞是一个矿工挖偏才发现的,只能容一个通过,我进去刚动手挖出不足百两黄金,洞顶便掉下许多泥土,随后此物混着泥土掉下,我一看便知此物非同寻常,当即脱下衣物包着带了回来,对矿工们说是挖的第一块黄金。怎么了?此物有何不对吗?”
“父亲,从今天起你再也没见过此物,一会我将它埋到我修练的枯井当中,此事你谁也别告诉,任何人,除我之外的任何人,否则,我夏侯家便是永不超生的结果。”无缘郑重地父亲说道。
“为父醒得,既如此,那你现在就去埋它,我去准备金子代替此物。”夏侯晋说完推门而去,无缘也不敢多看此物,趁着夜色去将它埋在了枯井中。
又三月后,无缘辞别家人,与李苍引前往五行门拜师学艺。
龙渊县西千里之外,五行门山门所在---千浮山,此时正是举派欢庆,就连门中唯一一位闭关百年的元婴期师祖也破关而出,只为五行门能找到无缘这天才少年而贺,并特意指派自已的弟子---二代弟子中修为已达金丹巅峰的五行门大长老越青杨为无缘之师。
也难怪五行门中如此在意,本来他五行门在此地就一直有长春派压在头顶,几乎收不到资质上乘的弟子,再加上长春派此次三年来接连两次开山收徒,更是将五行门弄得青黄不接,门主及中几位长老无不忧心,但怕五行门在他们这一代断了传承。
虽然也全力在山门万里内大肆宣扬修仙无尽好处,奈何长春派两次筛选,只留下些人家不要的歪瓜劣枣,撇开仙缘不谈,让五行门一向注重的资质与五行根骨也是差次不齐,如何能不让门中掌权者心忧?
却不料四代弟子李苍引此次出山寻求筑基之药不成,竟为五行门带来一个资质如此优异的弟子,不足及冠年纪便有此等修为,将来晋级大修士几无任何问题,怕是让五行门随着他的成长提升一级也不是不能,所以整个五行门举派欢庆,以贺门中能收到潜力如此之巨的弟子。
但俗话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无缘刚一入门就有如此声势,门中原本心气极高的几位被喻为二代接班人的三代弟子自是大为不服,必竟谁也不是圣人,何况修仙之道乃大争之道,谁能不为自已打算?
几人齐齐商议,不能让无缘在他们之前结丹。而此刻正沉浸在喜悦之中的无缘却是不知,他此番高调的入门仪式却是为自已日后埋下了一个不小的隐患。
欢喜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一天时间一晃而过,结束前一众门内长老都对无缘赞赏有加,分别赐了丹药不提。但说无缘这师父却是一个妙人,在五行门众长老当中他资质并不算太好,甚至比一些三代弟子更是不如。
但此人
当年拜入五行门后因一直无人收其为徒,得了基础功法后愤然出行,十年后回山,却已然是筑基高手,成为那批弟子当中第一个成功筑基之人,被当时身为大长老即如今的五行门唯一一位元婴期师祖收入门下,据说这位祖师能元婴大成,和他所收的这位弟子也大有关系。
此后越青杨修炼顺风顺水,无论是筑基进阶,还是现在的结丹巅峰,从没有过所谓的瓶颈之说,从筑基初期到筑基巅峰每隔三十年一进阶,从无例外,而结丹后依然速度不减,只是时间从三十年换成五十年,短短三百年不到,已然快要准备渡劫成婴了。
而同一时期的师兄弟修为最高的也不过刚金丹中期,且这位长老不怎么打坐修练,要么游戏红尘,要么醉酒高歌,整日不是四处乱转,便是在后山喝酒放歌,所以五行门上下对这位大长老倒是熟悉得紧。
据说这位大长老刚结丹不久也收过一个弟子,但那弟子天天被他拉着喝酒,一年下来终于弄得精神崩溃,从此无行门上下对做这大长老弟子无不心惊胆颤,别的长老门下弟子如有不刻苦修炼之人,只要一句“送与你大师伯好好调教一二”便乖乖闭关不出,倒也让五行门中修炼之风甚好。
但此次听说是祖师出面,想来这个刚入门的小师弟待遇能有所不同吧,五行门上上下下俱做此想。
五行门后山,清风崖。
“对了,那谁,你叫什么来着?”越青杨看着眼前拘谨的童子,仰头喝了一口手中葫芦里的酒,问道。
“徒儿名叫陆修缘,龙渊县人。”无缘为了纪念他陆爷爷,特在外面改姓陆,他本名叫无缘,取其无缘见生母之意,所以又化名修缘,想有朝一日修道有成,或可见母亲一面。
“我五行门在那些派、宗看来并无出奇之处,但能在修仙界立足近万年不灭自有道理,为师眼看就要闭关结婴,所以也无甚时间来教你,所以先把我五行门的法决传给你,我五行门与别门别派不同,不会按修为高低再传你什么高深功法,我五行门专修五行之术,所以从祖师到你们三代弟子只有一套功法《五行通宝决》,《五行通宝决》分《五行决》与《通宝决》上下两部分,为师只能传你上部《五行决》,至于《通宝决》则要你自行去通宝峰面壁领悟,谁也教不了你,看你根骨上佳,筑基在望,这颗筑基丹先与你吧。”
越青杨听无缘回话后,甩手扔给无缘一片玉简及一个小瓶,想来正是那《五行决》与筑基丹了,又道,“为师此次闭关或许要半甲子之功,你刚刚拜师,为师也不好意思,不过我可没什么法宝法送你,我五行门不修外物,等你去过通宝峰就明白,这是为师几百年来的喝酒心得,还有这真酒葫芦,就送与你吧。好了,修炼上若有什么不懂,就去前山问你几位师叔,为师去也。”
话音一落,越青杨负手跃起,化为一道清风消失不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