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段记和大师兄即将到来的对决,二师姐竟不敢再说些什么,低着头站得远远的。
大师兄跃跃欲试。他的双脚不断撵着地面,一点点的往段记那边蹭过去。
“请!”他再次郑重说道。
“等一下!”段记心里没底,开始尝试拖延时间。“还没问大哥你的尊姓大名,就是死也让我死个明白。”
大师兄撇着嘴角,摇了摇头说道:“没门。修士的法术千奇百怪,你问我的名字想做什么!?”
‘真见鬼!’
段记除了为拖延时间,还想再最后时刻用丹田灵气,大喊大师兄的名字,将其远远的送出去让子晗听见。她还有一丝生还的可能,日后还能顺着这条线索,搬兵回来找这些修士杀手算账。可惜可这条路被堵死了。更可惜的是……
“更可惜的是,我到死都不能知道这位美丽二师姐的芳名。”
段记原本只是在心里默念,一不留神在沮丧之余竟然说了出来。
他看向二师姐,没想到正看了个四目相对,弄得二人脸上均是一片绯红。
二师姐踌躇了一下,正想开口,却被大师兄的严厉的眼神给怼了回去,又开始低头呆立着。只是这次她开始玩弄手指,像是为了缓解紧张。
就这么与二师姐对望了一眼,段记周身燥热,竟来了精神头,想着:‘我要活!我一定要活!我还要救回我娘!我要知道二师姐的名字!我……我还要再好好看看她!大师兄?大师兄终究是个凡人,也就胜在比我长几岁年纪,会的招式多一些罢了。我只要运气全部的灵气和力气,用速度最快的刨土式将其压制,总有一丝胜算!’
想到这,段记沉肩坠肘,双手作爪护在胸前。双腿紧绷,半蹲半跪,如上弦的弓箭又似虎踞龙盘,蓄势待发。
“来吧。”他对大师兄说道。
对方听了,只是微微一笑,道:“你来。我先让你三招!”
“少瞧不起人!”
段记大喝一声,扑向大师兄,使出了刨土式。
怪异的是,大师兄纹丝未动。段记却感到他抓在大师兄身上的每一抓都抓空了。
“速度不错,但力道差的太远,不然我还真未必能躲掉你这招。”大师兄说。
段记心想:‘躲?他明明就没没动地方。难不成他的速度已经快到我看不见他的动作了?’
大师兄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故意舒展了下身躯。
段记惊讶的发现,他一身的肌肉似乎比刚才松弛了不少。
“这就是你躲掉攻击的秘密!”段记意识到了什么,发出一声惊叹。
“不错!你的战斗直觉很敏锐啊。”大师兄说道。虽然气氛愈发紧张,但段记却听出大师兄是在真心称赞他。
“普通人的肌肉,只有在运动时才会绷紧。而我正好相反,因长年的修炼,我的每一处肌肉时刻都在绷紧的状态,这反倒让我练成了一招独门外功。只要我在敌人触碰我的那一瞬间,放松掉肌肉,就能卸掉对方大半的力道,从而攻击无效化。”
段记有些不服气的想:‘哼,不过是让肌肉塌下去一寸半寸的罢了。只要我以急速运上全身之力,一抓到底,让你的筋肉无处可缩,无处可躲,到时你还不是要玩完?’
他计划的自以为天衣无缝,说声“再来!”,右手一爪直取大师兄的心脏。
这次段记倒是切实的抓在了大师兄的身上,每根手指都入肉一寸有余。然而,没有段记设想中的鲜血喷涌,反而是段记的五指如深陷泥沼之中进不得也退不得。
大师兄云淡风轻的解说道:“力道够了,可是你的出招不够灵活。你练的这套指爪功夫虽然杀伤力很强,但缺少防御,而且只适合身手灵巧之人,全然不适合你的路数。你该练些纯刚至坚的功法。”
他见段记痴痴地望着自己,哑口无言,甚是得意的说道:“你是傻吗?居然还往我身上招呼。我身上的肌肉,自然随我控制,想松就松想紧就紧。不光可以像这样牵制对手,甚至我还能将力道集中于某一处的肌肉,足以挡下很多修士的杀招。”
“你……你不是人!你是怪物!”段记有些颤抖的说。
大师兄哈哈一笑,继续说道:“怪物?也许你说的没错,我就是为了对付修士而诞生的怪物。修士和凡人,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对于如何击杀修士,我恩师曾百思不得其解。直到某天,他想到世间还游荡着那么多的灵兽。那些灵兽可不懂修行,更没有师门,天生地长却能有连修士都畏惧的实力。所以,他想着如果有人在灵兽的领地上设法生存下来的话,会不会变得和灵兽一样强?” 他忽然将头扭开,仿佛目光穿透大厅,眺望着远方的某地。
“从南睿王都西去一千五百里,有一处环境险恶的无人之地名为百兽泽。那里生活着大小近三百余种灵兽。师父狠下心,派我等二十名最杰出的弟子前去百兽泽修行。结果,其他人不是待不了两天就逃回来,就是死在那里。只有我,待了整整三年。所以,你敢挑战我,无论是出于无知还是勇气,都让我很佩服。”
大师兄说罢,猛地一挺胸膛,将段记推了出去。
仅这一下的力道就推得段记踉踉跄跄,连退了几十步才找回平衡。
“你还剩一招。”大师兄说。
段记深吸了一口气,再次冲向大师兄。
“剥壳式!”
大师兄见他挥爪奔着自己的天灵盖而来,竟把脑袋还往前凑了凑。可段记却半途骤然收手,转而飞起左脚,狠狠踢在大师兄的要害之处,发出砰的一声。
可是,下一秒倒下的却是段记。他瘫在地上扶着左腿,不住地倒吸冷气。小腿根部有些扭曲,显然是骨折了。
“小子,你又失算了。就连男人最脆弱的地方我也是锻炼的坚硬如铁。”
大师兄说着,走上前将段记扶起。
段记不知他打的什么算盘,一时恍惚,还想道谢。
可谁知大师兄竟又说道:“三招过了,该我还手了。”
说罢,他一肘顶在段记的心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