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萱怎能容忍皇后往舅舅头上扣屎盆子,作揖道:“皇上,舅舅对您忠肝义胆,一心无二,绝无皇后所说的营私结党,连合朝臣!”
“今日之事,皆是臣......”
嘉帝罢了罢手,他不是昏君,怎会看不透朝中人心浮动。
梓萱知趣的不再说话,毕竟她已经解释过,希望皇上能听进去。
皇后欲言,却被嘉帝以眼神制止。
房内沉寂了好一会,嘉帝才继续说道:“皇后退下吧,明日,朕会亲自打理朝政。”
皇后心里阴阴的一沉,嘴上却关切的说道:“朝政自然是要皇上打理的,臣妾只是担心您的身体。”
然后嘉帝却没有丝毫动容,只冷声道:“朕的身体,有献王妃这个郎中考虑,无须皇后担心。”
梓萱......她腹诽道:郎中表示压力山大~
“太子!”他冷声道:“朕看你也不用回东宫了,去夫子那里禁足百日,好好反思什么是为君之道,什么是仁孝礼义!”
一直跪在一旁不敢做声的太子,闻言如同掉进地狱一般,表情如遭受灾难一般的痛苦,他欲哭无泪的看向皇后。
皇后严厉的瞪了他一眼,“听父皇的话,还不快去!”
太子丧着一张脸,道:“是,儿臣告退。”
皇后和太子走后,梓萱一点也没感觉轻松多少,俗话说的好,伴君如伴虎,稍不留神,就是脑袋搬家。
嘉帝看着跪了一屋的人,道:“都别跪着了,起来吧。”
梓萱和众人一起谢恩道:“谢皇上。”
王子献一直在她身旁陪伴着,伸手拉将她起来。
梓萱看向漏刻,针灸的时间到了,她回禀后,把皇帝身上的银针,按着次序,一一取下。
随后,开好了药方子,让姜忠亲力亲为去做,以防有人在药里面动手脚。
嘉帝见过的事多了,知道事出必有因,待其余人都退下后,问道:“你怀疑有人在朕的药里动了手脚?”
此事非同小可,梓萱谨慎的道:“臣媳不敢妄言。”
嘉帝道:“但说无妨。”
梓萱斟酌了番,还是说道:“皇上,您是天子,不比普通百姓,每天都有太医请平安脉,稍有痛处,便立马有人伺候上汤药。”
“区区风寒之症,竟发展到如此严重的地步,着实令人费解。”
嘉帝沉思了片刻,着人去把之前的药方,以及熬药的药渣都取来。
梓萱看过药方,并无不妥,看药渣也没毛病,只是......
她抓起其中的药渣细细嗅到,突然间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嘉帝问道:“如何?”
梓萱道:“此药中,用药的克数加倍,且加上有大量温补的枸杞、大枣在其中,这两者,若是平时养身用无妨,可若在病邪入侵之时,大量进补,助邪之功不容小觑,难怪皇上的病情会日渐加重。”
“但是,药渣里看不到枸杞和大枣,想必是被人动了手脚!”
这时,忽然内监来报:“皇上,被革职的吕太医,自尽在太医院!”
嘉帝不怒反笑,揉着太阳穴道:“好手段,好计谋!”
吕太医的死,一定不简单!
梓萱只觉得后背蹭蹭发凉的冒着寒意,这宫里,看着富丽堂皇,不知有多少人的性命,搭在这权力争夺的游戏里面。
王子献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伸手去拉她的手,握在手里却是那么的凉,他沉声道:“回家!”
梓萱注意到,他不是说回府,而是说回家,心中氤氲起几分暖意。
她也的确不想再待在这了,于是,把一切需要注意的东西,都事无巨细的交代,甚至把哪些不能吃的食物,都列在草纸上,以免别人混进来。
嘉帝见她颇有倦色,让王子献带她回王府去。
梓萱知道,自己在这里守着,皇上反而不好处理吕太医一事,便和王爷一起谢恩道:“谢皇上,臣媳明日再来探病,直到您康复为止。”
嘉帝点头,帝王的体态,虽然虚弱,但威严依旧,“去吧。”
王子献带着梓萱告退,一同出宫去。
回到王府,王子献径直抱着她入府。
虽然这不是第一次了,但梓萱还是很不自然,但又挣脱不开。
相九憨声笑道:“王爷、王妃坐稳啦,属下开始推咯!”
青纱在府里守了一天,此时见到他们回来,提着的心总算放下了。
王子献抱着梓萱回到寝房,第一件事,便是取了活血化瘀的止痛膏来。
梓萱不知何意,担心的惊道:“王爷莫非受伤了?在哪里,让我看看。”
见她如此关切,王子献眼中的寒冰融化,和煦的一笑,“我很好,是你自己受伤了!”
他指着梓萱的膝盖道:“你卷起来看看。”
梓萱拍了拍心口,“你没事就好!”
说罢,她卷起裤腿,见到又青又肿的膝盖,才想起来痛,呲着洁白的贝齿,低呼道:“啊,好痛呀!”
王子献小惩大诫的敲了敲她的小脑袋,“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擅自做主,我不要你去冒险。”
梓萱小鸡啄米的点头,“嗯,听见啦。”
她腹诽道:听见是听见,可是做不做就得看情况啦!
李府。
李欣然自从宫门口回来后,便感觉不太对劲,到了傍晚时分,身上瘙痒无比,白皙的皮肤上,冒出些许红疹。
“母亲,这到底是什么疹子啊?”她急道:“怎么偏偏长在这个节骨眼上,太子要是看到这些红疹,肯定会嫌弃我的!”
王氏也急道:“为娘知道,但郎中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真是急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