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白亦和寻韶雪离开木烟阁,已经三天了。
坊间都是关于二人的传闻,茶余饭后,百姓们的八卦又多了些新鲜的内容。
“虎子,你听说没,晋王妃不知怎的得罪了木烟阁的阁主,被阁主剜了一只眼睛!”
“呦,这阁主够狠的啊?!”
“要么说,得罪谁也别得罪女人,都说这阁主是个七旬的老头子,我看啊,八成是个女的!”“还有啊,我听翠香楼的妈妈说,昨个儿,两个美姬去侍奉晋王,但是这晋王啊,就是提不起来,依我看,这五年前的传言是真的,那方面不行了!”说话的人一脸惋惜地咂舌
“还有哪,我小叔子是给晋王府上送菜肉的,他说啊,这晋王身上臭的不行,像是几天几夜没洗过澡了……”
茶馆里众人一边磕着瓜子,一边闲聊,时不时地发出哄笑声。
山林深处的木烟阁,寻韶容正坐在藤椅上沉思。
戏弄了越白亦,伤了寻韶雪确实是让寻韶容的心里痛快了不少,但是,她也知道,一日不除了越白亦和寻韶雪,恐怕自己就和小穆都不能随心所欲的在阳光下生活。
要想真的让曾经伤害过她的人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越白亦是越国的大皇子,背后的力量不容小觑。
寻韶雪的生母景丽是当朝宰相的亲妹妹,家族势力庞大。
至于当时将自己赶出家门,霸占母亲所有嫁妆,娶了九房小老婆气死母亲的寻府侯爷寻文彦,自己的亲爹,更是在朝中有着数不清的党羽。
看来,自己要找个同盟才行……
寻韶容闭上眼睛,开始思考朝中的各方势力,在脑海中一个一个过着,寻找合适的可以利用或是可以合作的人。
殷王越南昭……
如果记忆没有错的话,二皇子越南昭倒是个不错的人选。他战功赫赫,颇有谋略,胆识过人,而且,深得皇太后的喜爱,母妃端妃也是越帝宠爱的妃子,在皇家的地位也比较高,刚好能够与晋王抗衡。
看来只能自己去找殷王越南昭寻求合作了。
只是,要怎么才能接近越南昭并得到他的信任呢?
“阁主,探子来报,殷王越南昭京城西郊的军营在招军医。”大丫头紫茹将告示递给寻韶容。
寻韶容快速地扫了一眼,这是一个好机会,只是不能以木烟阁阁主的身份去,这是她的王牌,不能这么快就暴露,“紫茹,帮我收拾东西。”
“是,阁主。”
寻韶容到后院看到小穆正在鼓捣柜子上面的草药,她弯腰将寻小穆抱起来,“小穆,娘亲有事要离开一段时间,你好好的在这里和紫茹姐姐在一起,记住了吗?”
“娘亲,你不要小穆了吗?娘亲不要不要小穆,小穆再也不调皮了,小穆一定乖乖的……”寻韶容看着眼泪汪汪的寻小穆,心猛地紧了一下。
“娘亲怎么会不要你呢?娘亲要去后山的西郊军营,这件事情有些危险,所以娘亲不能带着你去。”
寻小穆没有说话,寻韶容心疼地轻轻拍了拍寻小穆的背。
“每隔一段时间,娘亲会回来看看你,给小穆带好吃的。”
“好,我记住了娘亲。”寻小穆点点头,将头埋在了寻韶容的肩头。
次日清晨,寻韶容换上了一身深蓝色的粗布衣裳,将头发用布条束起,背了一个棕褐色的包袱拎着一个棕褐色的木质药箱,整个人看上去就是一幅江湖郎中的打扮。
出门前,她在寻小穆肉嘟嘟的脸上亲了一口,便离开了绿树掩映的木烟阁,顺着崎岖的山道往西郊走去。
快到军营的时候,她看到前方有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正跌坐在地上,似乎是想站起身确是怎么都站不起来。
“老先生,您没事吧?”
寻韶容走上前将包袱和药箱放在地上,她蹲下来问老者,看到他正用手按着自己的脚踝,脸由于疼痛而皱在了一起。
“老夫的脚刚才崴了一下,疼的厉害,已经站不起来了。”
“老人家,我是郎中,我看看,是这里疼吗?”寻韶容将老人家的拐杖放在一旁,伸出两只手指轻轻按了按老人家脚踝关节脱位处。
“啊,疼!就是这。”老人家的额头直冒冷汗。
寻韶容仔细地查看,“老人家,您这是踝关节脱臼了,老人家您躺下,平躺。”
老人家听话的照做,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对于眼前的这位白面郎中有莫名的信任感。
寻韶容双手握住老人家的肢腕部,两手用稳定持续的力量牵引,牵引中足跟向外推挤肱骨头,同时旋转,内收上臂,只听到“嘎嘣”一声后,她将老人家的脚慢慢放下。
“好了,老人家,可以走动了,但是要慢一些,平时啊,您在路上要注意脚下,要是再崴了脚脱臼了,可不一定在路上救碰到郎中啊。”
老人家缓慢地试着站起身,惊喜地看着寻韶容,“呦,好了,好了,多谢大夫,多谢!”
“大夫好手法啊。”听到声音,寻韶容狐疑地回头去看。
“大夫可是来军营参加军医选拔的?”
“是啊。”寻韶容点头,看着眼前的这位身穿铠甲的高大男子。
男子剑眉星目,身穿银色铠甲,腰系兽纹束带,腰间佩戴银色长剑,剑稍上刻着“北”字,脚上蹬着黑色缎面长靴。
看样子应该是军营里面当官的,许是镇北军的统领之一。
“大夫好手法,我是杨岩,是军营里面的副将,你拿着我这枚令牌,就可以直接参加终试了。”
还有这等好事?刚出来就遇上贵人了。
她还在担心没有过所和文书,恐怕手续这儿就没法儿过关。
寻韶容接过棕色的令牌,低头行礼,“多谢大人!”
“诶,不必,能救治军营里的弟兄们也是你的本事,我还有事要出去,就不和你多说了,告辞。”说着,杨岩带着手下离开了。
寻韶容目送着杨岩离开,继续往往军营里面走。
“干什么的?”在军营的大门口,守卫拦住了寻韶容。
“官爷,小的是来应征军医的。”寻韶容向守卫行礼,十分恭敬地回答。
“应征军医的?去那边排队!”守卫不耐烦地指了指右侧的空地。
寻韶容顺着守卫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空地上老老少少的排成了一条长队,每个人的肩头上都背着一个药箱。
寻韶容倒吸了一口冷气,如今军营的军医竞争都这么激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