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将手边的杯子大力的扔出去,砸在石柱上,顿时,破碎声响彻整个大殿。
“殿下息怒!”贴身护卫跪在主座之下,开口说道。
“滚!都给我滚!”李沁枫大怒,刚刚听见下人来报,皇上居然在早朝之上当着众大臣的面,替李沁辰的母妃,已逝的婉贵妃正名!
皇上这么做,意思已经是昭然若揭,近日朝中都在盛传,大皇子已经完全控制住了宣义堂的势力,可谓是如虎添翼,拥护声四起,今日借病未前去上早朝,实则是想给皇上施施威,好让他早些松口,将储君之位传给他。
派人盯着朝中的动静,可是却听到这样的消息,皇上不仅没有一丝忌惮,而且还给了自己一个下马威。
“来人,将林大人请来!”
“是!”门外候命的人,立刻应声去请。
没过多久,林海便来到了前殿。
“参见殿下!”
“林大人快快情起,林大……”大皇子见林海恭敬的跪在自己身前,伸手欲将其扶起。
“殿下,隔墙有耳。”林海截下了大皇子李沁枫的话,小声的提醒。
大皇子这才意识到,刚刚自己猛然听到那个消息太过于激动,竟忘了这皇宫中耳目众多,多亏了林大人提醒。
“我们去后殿!”后殿是大皇子的寝宫,每位皇子都在自己的宫殿设有独立的寝宫,那里皆是自己人护卫,说起话来,也省去了很多麻烦。
行至后殿寝宫,大皇子立刻上前询问对策。
“林大人,想必今日早朝发生的事你都知道了吧!”
“嗯!殿下啊!您怎么能借故不上早朝呢?”这分明就是在向皇上示威,昨日皇上还在后花园见过大皇子,今日他便重病连早朝都不上,傻子也知道其中的关系。
“那现在该怎么办?”这也是一时没有考虑周全,只想着出出近日所受的闷气,也顺便让那些朝中自以为是的大臣们,认清谁才是他们应该效忠的主子!这天下会是谁的天下!
“皇上此番旧事重提,将已仙逝的婉贵妃的灵位如此高调的移至祠堂,是为了拉拢三皇子,依靠三皇子的势力来牵制我们。”
“这又怎么样?有了宣义堂的势力,难道我还会怕了三皇弟不成!”
“殿下,虽然我们现在得了宣义堂的势力,可是毕竟这宣义堂向来和朝廷做对,表面上您声称已经将宣义堂尽数剿毁,你我都知道这只是障眼法,皇上又如何会不知道?”
“他知道又如何?”现在的李沁枫,自认有一手遮天的能耐,自得不已。
“殿下,属下当然知道您心中的志向,可是这宣义堂毕竟是叛军,出事无名啊!”
“林大人,是否有什么妙计?”这林海老谋深算,肯定心中已经有了想法。
“如今,事已至此,我们必须先发制人。”
“先发制人?”
“殿下……”
两人正在寝宫商议,表面看似平静的宫殿,正在酝酿一场急风暴雨。
此刻偏殿,木易鸿正着急的等着消息。
“人找到了吗?”
“堂主,属下无能,那断崖深不见底,我们的人根本就下不去,而且四周都被绝壁围着,分寸进不得。”面露难色。
“进不去,也得进去!找不到昔尘,提头来见。”木易鸿一脸威严,根本不容任何人说个不字。
“是!属下告退!”侍卫心中惴惴不安,惶恐的退出房间。
木易鸿独自坐于桌前,心思完全在下落不明的蓝昔尘身上。
“昔尘,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的。”
自亲眼看着蓝昔尘和傅逸予跳下断崖,木易鸿便坚信,他一定要把蓝昔尘给抢回来,他要霸占她所有的爱恋。
自始至终,木易鸿都不相信蓝昔尘会出什么事,她的武功那么好!虽然现在人找不到,可是,他相信,她一定在某处好好的活着。
“咚……咚……咚……”敲门声传来。
“进来!”
辛鸢推门进来,转身复又将门严实的关紧。
“是你!”木易鸿知道她还会来,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木易鸿,想必你已经知道今天早朝发生的事了吧!”
“……”动静那么大,只怕整个皇宫都知道了。
“这次皇上这么做,就是逼得大皇子谋反。”
“跟我说这些做什么?你还不去好好的看着你的大皇子。”
“那个草包,根本就经不起激!我求之不得,又怎么会去提醒他呢!”辛鸢脸上尽是恨意。
“……”
“马上他就会召见你,让你带领宣义堂的势力谋反,他会以镇压之由配合你,行逼宫之实。”
“那个林海怎么可能任由他送死?”看的出来,大皇子李沁枫非常依赖林海,对他说的话虽未至言听计从,可是也不会‘忤逆’,俨然成了李沁枫的谋士。
“哈哈……”辛鸢突然大笑不止。
“你笑什么?”她突然的大笑,直让木易鸿觉得发怵。
认识的辛鸢已经再不是那个胆小怯懦的女子,现在的她心计至深,令人胆寒,这么多年,在醉香阁忍气吞声,已将她所有的真性情给尽数抹尽了。
“林海?他那么相信林海,其实他不知道的是,最想他死的,便是林海!”
那日她走投无路来找大皇子,本来李沁枫冷血无情,命人将她关在地牢,百般折磨,出乎她的意料,倒是林海出面救了她。
那一幕重现:
“将牢门打开!”
“是,林大人!”
牢门应声打开,林海慢慢走近已然奄奄一息瘫软在地上,狼狈不堪的辛鸢。
意识到有人站在自己身前,辛鸢挣扎着睁开眼睛,费力的抬头看去。
一见来人是大皇子身边的走狗林海,恶狠狠的剜了他一眼,侧身躺着不去看他。
“你想不想离开这里?”
“……”
“我有办法可以让你离开这里,而且还能向一切害你的人复仇!”
久久,久久,辛鸢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任何的动作。
“等等!”叫住欲转身离开的人,辛鸢坐起身。
“救我离开这里!”
“哈哈……”
当时,辛鸢也并未问林海为什么要救她?她实在太想离开那如地狱般的地牢了,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只要能离开这里,她什么都管不了了。
后来辛鸢才知道,原来林海是皇上的人,所有的一切都在皇上的耳目之下,大皇子和三皇子自命聪颖过人,可是殊不知,姜还是老的辣,当年皇上能在残酷的宫廷斗争中稳稳的坐上皇位,又岂是平庸之辈,他的手段,哪怕是大皇子和三皇子也未及分毫。
……
原来,权力的身边,常伴的就只有阴谋,大皇子可能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堂主,大皇子派人来请!”门外的侍卫通传。
“我知道了。”
果不其然,这么快,大皇子便召见他了。
离去时,木易鸿看了现在身后看着自己的辛鸢一眼,开口问道:“辛鸢,你后悔当初跟着傅逸予吗?”
本以为她不会回答,可是在走出不久后,听到身后的声音回答着:“不后悔!”那般坚定。
木易鸿露出浅笑,‘傅逸予,你到底又怎样的魅力?为什么这世间所有的女人,都无法抵挡你?’
跟着侍卫来到位于皇宫外,大皇子暗中命人所建的别宫,一步步朝内而去。
“参见大皇子!”木易鸿没有忘记该有的礼仪。
“木易兄请起,没有外人在的时候无需多礼!”李沁枫从主座上站起,起身扶起木易鸿,礼遇有加。
“不知大皇子召见,所为何事?”
“木易兄,我们名人不说暗话,此刻我找你前来,是有要事相商。”
“……”
“这天下虽然表面上风平浪静,可是早就烂了根基,近几年灾情不断,百姓更是民不聊生,父皇年事已高,对于治理一国之事,已渐显吃力,我心甚忧。”
“殿下忧国忧民,乃是国家百姓之幸!”
“父皇这么多年来一直将太子之位悬空,可是如果有一日,他……你也知道宣义堂向来和朝廷做对,我虽有心庇佑,可是……”李沁枫说话每每点到即止,可是又将想说的都清楚的传达了。
“宣义堂愿为大皇子鞍前马后!”木易鸿含首。
“好!好!好!哈哈……”见木易鸿这般,大皇子心情大好。
“你速速回去准备!”
“是!”
大皇子望着宫殿的方向,心想着,再过不久,坐在那龙椅之上,号令天下,傲视世间的便是她李沁枫了!可是他何曾想到,他正在一步步的走入别人早已设好的陷阱之中。
夜幕渐渐拉下,暗夜如期而至。
“你又来做什么?”木易鸿看见站在门外的辛鸢,没有好气的开口问道。
“有个人想见你!”
退开一人之身,林海站在那里,脸上尽是诡计之色。
“你来做什么?”
“这几日你先暗中将宣义堂的势力调出京城,到那日,你也大可不用出面。”
“这次是皇上想大皇子死,谁也救不了他!如果我们将宣义堂的实力尽数暴露,那不是太不明智了。”辛鸢补充着。
“让你将宣义堂的势力暗中调出京城,不是让人完全调出,做戏要做足了!只要不动摇宣义堂的精锐势力即可。”
此举倒是让木易鸿有些不解,依着皇上的性子,先后连自己的两个亲生儿子都能杀害,古言常说,虎毒不食子,连这种事皇上都未曾眨一下眼睛,宣义堂又是叛军,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么可能放过?
纵使心中这般想着,木易鸿却没有问出声,毕竟其中到底有着怎样的阴谋,他看了看林海,又看了看辛鸢,也多少猜出了几分。
宣义堂内本就对木易鸿不是十分的信服,它的存亡,于他而言也无甚关紧,这些年虽然待在傅逸予的身边默默无闻,可是暗中,他也培养了很多自己的势力,他不笨!这世间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