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历县公社的其他大队,看到大历县大队搞起了包产到户的责任制,家家户户可以当家做主,自己决定自己种田种土的事情,也就都赶闹子式的跟风,学起了大历县大队搞包产到户。
仅仅一个多月的时间,全公社都悄悄的包产到户包干到户了。一次偶然的机会,一个驻大队的公社干部发现了包产到户的事情,才回来和当时的公社书记王跃超汇报。
王跃越书记是60年代中期毕业的大学生,虽然早就听说安徽、四川等地都出现过包产到户的情况,但毕竟那些地方太遥远了,也就没有认真地去思考这些事情。
他听到大历县公社也有包产到户的情况汇报后,大大的吃了一惊。没有想到,发生在那么遥远的地方的事情,会突然发生在自己管辖的地方,而且自己作为一个公社书记,竟然像聋子一样,听不到任何的消息;像瞎子一样,看不到出现的情况。
他觉得这是对自己最大的讽刺!说明老百姓对自己这个公社书记,并不是信任的。不但不信任,反而是害怕的。哈怕公社知道后,会阻止他们的行动,甚至查处他们的行为。
他马上带人亲自到各大队去调查。但并没有得到他想要的情况。不管他在哪个大队、哪个生产队暗中调查,也不管他是问大小队干部,还是党员,还是社员,都是一问三不知。
一问三不知也算了,更气人的是,被问的人竟然反问,哄么叫包产到户?哄么叫责任制?我们公社哪个大队搞了,带我们去学学,好让我们也跟着搞搞,看好不好?
最后王跃越实在没有办法了,用喝酒猜拳估指的办法,把大理县大队的三个主要干部,全部灌醉了之后,才把真实情况摸了出来。
原来,他们学习借鉴了安徽凤阳小岗村18个农民,签订“生死状”搞责任制的办法,凡是参加了会议的人员,不管男女老少,一律签署保守包产到户责任制机密的协议。
不管是谁,凡是泄露搞责任制机密的,除将其全家的所有财产、房屋没有充公外,并将其全家一律赶出所在的生产队和大队,永远不准其回来居住、生活和生产。
农村的土办法、蛮办法,在特定的地方、特定的时间和特定的人员中,比什么都管用。因为大家都是生活在一个特定区域的熟人,熟人社会讲究的就是一个信用,讲话算数,讲话当钱用。
在熟人社会,一个人一旦讲话不算数,不能当钱用,不仅仅是一个失信和没有面子的问题,而是你根本就没有办法立足的问题。不仅会成为熟人社会舆论中的黑典型,而且你会从此失去房屋、土地等等立足的生活和生产资料。
王跃越虽然是公社书记,但在以自然村落或生产队、大队为单位的熟人社会中,也只是一个外人而已。
这就是他带人下去花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没有得到真实情况的根源所在。
王跃越通过非常手段把情况调查清楚,掌握了最真实的第一手资料后,他又亲自带着当时的公社***主任和一个副书记,悄悄跑到安徽、四川去调查。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他们到了安徽、四川才发现,那里的公社甚至是县里,都是一种不闻不问不管的态度,既不制止包产到户,也不鼓励包产到户,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王跃越先后到安徽、四川考察,一去就是将近二十天的时间。
他一边考察一边思考,面对这种事情,作为一个公社书记,该怎么处理?是立即制止,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顺其自然?
这是一种非常为难的事情。从当前的政策来说,既没有看到上级下发的可以包产到户的红头文件,也没有看到禁止包产到户的红头文件。
包产到户对全国来说,虽然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情了,但对寒州县、对大历县公社来说,包产到户却是第一次的新鲜事情。
它难就难在处于两者之间,不制止嘛,有可能得罪上级,甚至会因此而被处分,丢了帽子。制止嘛,就会得罪老百姓。
是得罪上级,还是得罪群众?得罪上面,可能要承担政治上的风险。得罪群众,则要承担良心上的谴责。
生产队“一大二公”的大锅饭虽然没有营养,量又少,但人都在一起啊。包产到户虽然有积极性,吃得好,但人都散了,各干各的,各自为家。
既然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提出,全党的工作以经济建设为中心,那我们就抓经济工作。农村经济无非就是农业生产,就是家庭副业,就是社队企业。
农业生产和家庭副业,都是农民自己的事,我们就不要去闲吃萝卜淡操心,多管闲事了,农民想哪么搞就让他们哪么去搞好了,反正翻不了天。
公社就把要农民上缴的各项任务收上来,把国家要农民做的事情布置下去,就可以了。
有时间有精力的话,在办几个社队企业,把经济搞好一点就行了。
县委书记他听了王跃越的汇报后,高兴的说:“大历县可是老县城,你们要把重点放在社办企业的发展上,在经济发展上,要向城关公社学习,向县城看齐,要多关注一下这个方面的事情。”
“书记,我知道了。”王跃越从县委书记那里回来后,开始对发展社办企业、发展家庭副业和个体私营企业进行研究。
包产到户的实情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时间转之间又是一年过去了。
后来全国都开始搞包产到户,不过那名字不叫包产到户,叫农村联产承包责任制,再后来就叫农村双层经营责任制。
钟国正关心地问道:“那后来怎么样了?”
邓秘书不紧不慢地说:“我们不是有一句俗话吗?叫做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虽然不恰当,但也是一个道理。一种事情要想恢复如初,又谈何容易啊!”
钟国正赶紧问道:“那后来,又是哪么杀角的?”
邓秘书说:“如果不是出了那起桐油炸油条的事件,还真的不晓得这件事情,会哪么杀角呢。”
钟国正一惊,问:“桐油炸油条?桐油哪么能炸油条呢?桐油炸油条,又是那么一回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