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白居易这么一说,我才发觉长安和当今天子一个姓!紧接着长安回答道:“今生非花非梦非蝴蝶,往事如烟如云如流水。”
白居易听后,觉得自己确实冒昧,便换了口气问道:“老朽冒犯,你们深夜来我府邸是有什么要事吗?”
长安道:“当今天子,惘求长生之道,误信道家迂理。而当局有赵归真邓元起等人,而赵归真此人心中城府深不可测,其依仗皇上的宠爱,大兴灭佛毁寺之道,天下佛祉已是满目疮痍,我佛门徒天涯沦落;此皆无不是我佛灭顶法难。小僧遥闻香山施主一生信善礼佛,乃我佛之大慰藉,亦是对贫僧的大恩典。”
白居易听了很是精醒清然,直道:“小师傅言重了,老朽仅是诚觉佛家之道,言之真理,善恶明晰,因果有道,死生豁达,深入吾心。实不敢称是为贵佛施恩戴德。”
长安又道:“大人之诚心我佛铭记于心,定会受到佛的佑护。言归正题,今日小僧贸然而来,实则是有事相求于大人。”
白居易激动热情的道:“小师傅佛心诚恳,所求之事定是善因,敬请直讲!”
长安道:“不知大人可知道白秋山?”
白居易愕然问道:“秋山尚安在?”
长安道:“他还在人世。”
白居易十分激动,惊喜的确认道:“秋山当真还在?!”
长安道:“小僧不敢愚弄大人。”
白居易回忆道:“秋山乃是余异弟,此事外人并不得知。从小我和秋山一起生活,弱冠之年,我来长安求取仕途,他去嵩山离世出家。此间,我曾拜佛嵩山与秋山相见过几面,但此后,江湖乱然再无他消息,近年我闻传言秋山已经不在人世,无不痛心追忆。而今却又听得小师傅言说秋山尚在人世,那他现在何处?”
长安道:“大人贵为刑部尚书,莫非不知这司法刑事?”
白居易道:“我虽有明职,却是有名无实,年受半俸,空衔而已。有关刑事司法全由大理寺一手抄办,老朽全然不知。”
长安又道:“秋山现关于大理寺之中。”
白居易大惊,忙问道:“秋山所犯何事?”
长安道:“秋毫无犯,全因赵归真之阴谋,以权谋私之心。”
长安同白居易讲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白居易将我和长安留于白府,待明日亲自前往大理寺探查秋山下落。
次日,白居易一早起来,整肃着装,备车欲往。我本打算和他一起去看师傅,可被长安拦下了。
长安说:“赵归真将秋山伯关于大理寺天牢之中,复绘你与九月之画像,示于长安城外,不设关卡,不置兵卒。实为诱饵之计,欲引你们前去大理寺,并此先设计埋伏,意图一网打尽之。你不可轻举妄动,只有劳烦大人一人前往,一探虚实。”
白居易接着说道:“子虚小师傅,心思缜密,不同凡响,后生可畏啊!”接着他转向我又道:“老朽一人去即可,你们就留在府中待我消息,便好。”
白居易虽说年过古稀,但其身骨丝毫不输青壮,他健捷踏上马车直往大理寺驶去。
白居易走后,长安不放心的对我说:“你赶快去城外寺庙把九月接到这里来。”
听长安一说,我才意识到九月一个人在外面。我急忙找了一匹快马,往外面赶去。可一路上我感到了不对劲,似乎我被人跟踪了。我没有往九月那个寺庙去,我骑着马往其他方向把跟踪我的引开。
我来到一片树林下马大吼道:“别跟了,出来吧。”
“看来我还是老了,这么快就被发现了。”那个跟踪我的人走了出来,我可以感觉到此人武功很高,至少他轻功内力极强。
我问他道:“你是赵归真的人?”
他仿佛很轻松一样,笑道:“非也,非也,我只是一个很想了解你的人。”
我愈发迷惑问道:“我连我自己都不了解我自己。了解我?你到底是谁!?”
那人的笑深不可测,让人无法琢磨,他跟踪我欲意何为,无人知道。只见他转身背对着我说道:“明日,我于长安南郊,望仙台,等你。如果你还记得你姓刘。”那人说完,扔给我一块刻着“仙”字的令牌,又补充道:“对了,我只希望见到的是你一个人。”那人说完便消失不见了。
我紧紧的握着令牌,很是惊愕,那个人是如何知道我的姓氏的?我从小被卖入清水村,与外世几乎无所接触,被卖来时我只记得我的身上挂着一枚残缺的玉,这玉就是一个残缺的“刘”字,我那个赌鬼爹拿去卖过,没人要,就还给了我,其余一切我都不知道了。江南是我的那个酒鬼爹给取的。我的以前的生世,除了我还有这枚玉佩外,其余我自己都不知道了。但是刚才那个人似乎比我自己都还了解我一样……
那人走后,我慢慢冷静了下来。我仔细观察了四周,便只顾急忙往九月所在的寺庙赶去。
可是,九月已经没有在寺庙了。
九月不见了,我找遍了寺庙周围都不见她的踪影,我骑上马,极速往白府赶。
来不及拴缰,我直奔府中,长安却不在府里,问侍从,他们说长安去找中书令去了。
我又冷静的想了想,猜到,一定是路上那个神秘人把九月带走了。我立马出去上马直奔望仙台。
我来到望仙台,出示那人给的令牌后,守台的士兵却不让我进去,一个将领走过来对我说:“请明日午时,按时前来。”
“让开!我现在就要进去!”我强喊道。
这时里面的士兵,闻声立刻就举戈围了过来,那将军打了个退下的手势,那些士兵才松懈了手中兵器。
我和气的跟那个将军说道:“我现在就要见他。”
“刘太师已经吩咐了在下,如果少侠今日前来,必定转告于你,还请明日午时,按时前来。望少侠多体谅。”
我不屑一顾,“什么破规矩!?”拿着乾坤棍想要冲进去,那将领也拔出长剑来,我和他相战了几个回合,那人的功夫很高,却总是不出力反击,若不是里面重兵出来将我围住了,他是拦不住我的,他们人多势众我不敢轻举妄动,我只有回去等长安回来再商量。
我愤懑的走了,就在我走时见望仙台下停下了一架马车,马车里走出来一个穿着道袍的人。
那人询问刚才和我说话的那个将军道:“刚才那人是何人?怎么手里还拿着仙台的通行令?”
将军道:“回禀赵炼师,那人是刘太师请来的客人。”
“哼,他能有什么客人!?不过一些乌合之众罢了。”那赵炼师似乎与那个刘太师不是很合得来。
我躲在一处偷听,便猜出那人就是赵归真。而那刘太师应该就是约我之人,我怕被赵归真记起我,便急忙逃了。
白居易来到了大理寺门前,直让看守的兵卒开门。
这时,邓元起从旁边走了出来,叫道:“白刑部今日好生雅兴,竟有兴趣到大理寺来视察囚犯。”
白居易义正言辞的道:“我这个刑部尚书,难道来大理寺让邓将军感到很意外吗?”
邓元起立马变了面色笑道:“哪里哪里,我只是许久不见白刑部,今日一见,依旧是老当益壮,在下钦佩不已。”
白居易从容不迫的道:“这大理寺素来有重兵看守,不想还是不能让邓将军放心。劳烦了将军还能从玄武门内事物上抽出时间来,这么用心替刑部监狱着想,白某甚是感激。”
邓元起一时不知所说,这明摆着是白居易暗骂其擅离职守,多管闲事。
白居易甩手走进了大理寺中。
他讯问看守监牢的管事:“你查一下,罪犯白秋山现关押在何处?”
那监狱长查到了白秋山所关之地,回答道:“回禀大人,罪犯白秋山现关于天牢,第二十四号房。”
白居易迫不及待想要见久别多年的秋山弟,直向关押秋山的监牢走去。
白秋山,还认得已经双鬓斑白的哥哥,他冲过来双手伸出牢房,紧紧的把着白居易的手,满含泪光的道:“我做梦都不能想道,我与兄长重逢之地竟是在这牢狱之中。”
白居易情深义重:“无关重逢相执处,但见故人,心中万念无啊。”
白居易紧接着找到监狱管事急道:“你快将这门锁打开!”
结果那管事立马跪在地上道:“大人,万万不可啊。”
白居易大怒道:“有何不可!你竟敢连刑部的命令都不放在耳里吗!”
监狱管事伏地颤抖道:“卑职不敢,此犯为大理寺卿亲自嘱咐,任何人都不能放,还望大人不要为难。”
白居易无奈愤怒道:“大理寺卿!”他此时也是为难,无任何办法。接着他转而对白秋山说道:“贤弟,还得委屈你在这监牢之中,再留一日。我明日定能设法将你救出去!”
白秋山道:“兄长,你在外要多加防范,万分小心。救我之事尚不着急,万事不可冒险,若不能解救,还求兄长,将这两封信,在适当的时间里,一封交于一个叫刘江南的孩子,和一个叫白九月的姑娘。”
白居易接过那两封,其中江南的那封信已经被磨得很陈旧,仿佛又十多年了,而九月的信却新,才写不久,他不尤得问了一句:“贤弟所言这两位是?”
白秋山沉重的说:“一个是我江湖中一位故友的孩子,被我收为徒儿。一个是我失散多年的女儿。”
白居易听了很震惊:“贤弟还有一女?”
白秋山叹息道:“此事说来话长……”
白居易也不在追问,不舍的离开了监牢。而他乘车离开之际,邓元起在后面侧漏出阴险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