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盈盈地大口吞着地瓜,往叶府的方向走。
他在一边一路感慨着,“猪,真是猪!没有见过如此大言不惭的猪!喂,擦擦你的嘴角啊,都是黄呼呼的脏东西……我那么多女人,就没有一个像你这样邋遢糟糕的,当街吃东西也就罢了,还吃这样脏的东西……你这样的女人怎么能够嫁出去……喂,叶铭湘,你不能拿着我的衫子擦手啊!”
如此罗唆的严亭之,哪里还是我原来认识的冷酷老爷?
“二姐!二姐!”
“嘻嘻嘻,二小姐……”
还没有走到叶府的大门口,远远就有两个人迎接我。
我诧异,“诶?徽徽?你不是闻到烤地瓜的味道才跑来的吧?努,给你一个。”我怜爱地摸摸徽徽的头,虽然人家要比我高了。
他激动地把地瓜拨拉到地上,情绪激昂地一把抱住我,“二姐!”
我结巴,“徽、徽徽,怎么了?”他没有发疯吧?
严亭之看到徽徽把我搂得那么紧,非常不开心,那张严肃的脸立刻‘垮嗒’一下撂了下来,上前一把拽开我和徽徽的拥抱,再把徽徽向后推一把,“有话说话,这是干嘛。”
徽徽本来想发作,抬眼一看,不是别人,而是凶神恶煞的严亭之,瘪了瘪嘴,没有敢出声,只是缩了缩脖子。
“二姐……”小声嘀咕。
我好笑地看看一脸冰霜的严亭之,拉拉徽徽的手,问,“徽徽,你刚才想说什么来着?”
“二姐,蒙古使者……”
我一听开头,立刻来了精神,一下子抱住了徽徽的腰,结果……不消一秒钟,就被一个醋意大发的男人生生拽到了他的怀里,只是气哼哼地望着天,却不说话。我不介意,在严亭之胳膊的桎梏下,跳着脚问,“蒙古使者退婚了么?”
“不是的。”徽徽说着话,一边胆怯地瞧瞧黑脸冷漠的严亭之。
“唉……”我马上叹气,“他妈的!该死的蒙古人怎么如此顽冥不化?”
“喷儿!”严亭之绷着的脸一下子融化了,因为我的话笑起来,“你呀,没有一句小姐的样子。”
“恭喜二小姐,贺喜二小姐!”在徽徽身后的白芽早就憋不住了,跳上前来,给我夸张地做礼。
“有何可喜?”我懒洋洋地问。
“二小姐,蒙古使者虽然没有退婚,却是改婚了。”白芽眼角都是笑意,舔着舌头看着我,一脸被我遗传的坏样子。
“改婚?!”
“改婚?”
我和严亭之统一瞪圆眼睛问。
徽徽接着说,“是啊,二姐。人家嫌你不懂规矩,改成迎娶大姐了。”
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哈,叶尤湘?他们要把叶尤湘娶到蒙古去?”我的嘴巴都要乐歪了。
白芽咧着嘴笑起来,“咯咯,是呀,二小姐!这不是如了您的意了吗?可以不用去蒙古了!可喜可贺啊。”
“哈哈哈!”我仰天长啸,捶胸顿足地大笑,眼泪迸流地傻笑,一边笑一边来回晃着严亭之,“喂,你听到没有?我所做的努力终于有所回报了!他们终于开了眼知道不要我了!哈哈哈,太好了太好了!”
转脸对着一起笑的徽徽说,“来,抱抱,徽徽。”张开双臂去迎接徽徽的身体,却抓了个空,被严亭之一只大臂箍住。
白芽向前万福,“所以恭喜二小姐,贺喜二小姐啊,白芽这厢道喜了,可以讨赏了?”满面春风地看着严亭之。
“嗯。”严亭之鼻子里哼一声,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在白芽的手心里,不仅白芽惊讶地眼珠子迸出,连我也是瞪圆了眼睛。
哇呀呀,严亭之对白芽真是大方啊,竟然给了一锭银子!我咬牙……
“白芽,我不去蒙古了,不是正合了你的心意吗?这样子,你才有机会再见到你的何大夫嘛。所以,这锭银子该是你谢我的。”银子还没有被白芽暖热,就被我眼疾手快地抢了过来,一下子揣入了怀里。
敛财要务:要抓住任何一个机会,抓住能够抓住的钱财……
白芽噎住,“二小姐……”欲哭无泪的样子。
严亭之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看异形的眼光看看我,然后无限悲凉地瞅瞅手里空空的白芽,歪脸偷笑。
我爱财,我小气,我小资,我愿意!
“明日就将启程,你今晚好好休息,免得旅途劳累。”严亭之假装事不关己的公事公办语气。其实我知道,他挺在乎我的,挺会关心人的,只不过,他是一个不善于表达,也不愿意表达的男人。
我诧异,“咦?启程?往哪里启程?”
徽徽也凑过来,问,“对呀,严大人,我二姐到哪里去?”
严亭之清风一样的目光掠过我的眼眸,一闪即过罕有的热情,“钦差一律返回京城,明日一早。”
我点点头,“那我祝你一路顺风啦。”提前向他摆摆手。
他严厉地眯眼瞪我,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冷心冷面地说,语气里带有无限气愤,“也有你的份儿,你也要随军一起走。”
我呵呵傻笑,粉饰太平,“严大人好会玩笑哦,呵呵,明早我就不送你了,哎呀,我擅长睡懒觉的。”
他的手加力,握得我手腕要断掉一样,眼睛危险地眯起来,“你说什么?你忘记你的身份了?”
我马上妥协,为了稚嫩的手臂,“哦,想起来了,奴家是严老爷的奴婢。”又小声地嘀咕一句,“玩笑也当真的么?恐怖分子!”
突然我感觉下巴一痛,他钢铁一样的手便裹住了我的下巴,紧紧地箍着,眼睛戾风扫过,狭目冷肃,低沉地说,“不愿意跟着我走?”
顿时冬季到来了,周身冰天雪地,无数的寒颤。
我憨笑两声,“呵呵,严大人玉树临风,英姿飒爽,能够伺候严大人,是奴家的荣幸啊。我怎么不愿意跟着您,当然愿意了,千恩万谢地愿意啊。”
他表情稍微暖了一点,“不要搞花样,你惹到我了,别想逃开我。”
我勉强点头,“嗯,晓得的。终生为您的奴仆。这个这个……下巴可以松开了吧,要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