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剑雷见了这样的招式本能地只须一挥手便可取他的命,但他还是向旁边一闪。
王二手中的大吹刀正好向他头上劈下。
马翠萍倒抽一口凉气,惊叫道:“师哥当心!”
说地迟,那时快,龚剑雷身子朝后仰,双脚向上抬起,正好夹住王二砍过来的刀,他双脚稍一使劲,大砍刀便被夺了过来。
这一招怪异绝化,江湖中人称“倒翻北斗”!
“现在怎么样?”龚剑雷鲤鱼打挺一弹而起问道。
“我只砍了八刀,还有两刀哩!”
龚剑雷将刀一丢说:“接过去再砍两刀!”
王二望了望龚剑雷,他知道这年青后生武功不弱,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不砍了,不砍了!”
“那你还欠我一拳头哩!”
王二畏惧地瞪了瞪眼睛:“我有两刀没砍完,这一拳头不也就免了吗?”
“嗯,免了,说得如此轻松!就是八刀换一拳头,你还占大便宜哩!”
“嗯,你小子不要狂,赢了我算什么**,有胆就跟我们大王比试去!”
龚剑雷一听大王二字一怔,望了马翠萍,马翠萍的目光也正向他投来,此时两人心里同样产生了对这个大王的神秘感,心想,他们的大王一定武功很高,说不定正是自己要找的父亲和师伯哩!
“你们大王算得了什么?不妨叫你来与在下比试比试!”龚剑雷淡淡地说道。
“你小子不要太狂,等会见了我们大王就有你好受的!”王二鼓眼睛瞪眉毛。
“少废话,快点在前面带路!”龚剑雷吼了起来!
王二招呼一群喽罗正欲向山上去,一个清脆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接着一个身影若兽王般地一纵一跃出现在众人面前。
来人三十岁左右,鼻梁高挺,面若金刚。
王二一见来人忙上前叩道:“禀大王,此二小子欺人太甚!”
大王瞟了眼龚剑雷和马翠萍,目光在马翠萍身上不动了,他觉得这人的面孔太熟了,却一时想不起来。
他的眼睛不时地在马翠萍身上跳动。
马翠萍一见了这个大王,差点儿叫出了声,她认识这个大王是宝庆天地会的头目谭菊生。她一看自己这样的打扮却强忍住了。
龚剑雷从未见过谭菊生,可他知道个大王不是他要找的师伯,不禁大失所望。他看了看马翠萍。
谭菊生低头沉思了一会,抬起头来双手抱拳道:“二位朋友可是一男一女?”
龚剑雷与马翠萍听了同时一怔,相互看了一眼。
“一男一女又怎么样?”龚剑雷满不在乎地说。
谭菊生微笑着说道:“不怎么样!只是在下看到这位朋友时,”谭菊生用手指了指马翠萍继续说道,“偶然想起一个人来!”
“想起一个人来?”马翠萍故意问道。
“对!”
“什么人?”龚剑雷问道。
“我讲的是个女的!”谭菊生皱了皱眉头。
“大王所说是个什么人物呀?”马翠萍问道。
“她的来头不小!”谭菊生顿了顿说道,“但不知二位可是官府中人?”
“阁下又是何人?”龚剑雷问道。
“嗯,在下……”谭菊生欲言又止。
“但说无妨!”
“不知道二位身份,怒在下不敢实言!”
“实不相瞒,我们从长沙来寻找一个人的!”
“找人的?”谭菊生奇怪地问道。
“二位不说,在下还有的犯难嘿,既然二位为找人而来,定不是官府中人了!”
“何以见得?”
谭菊生没有立即回答,走上一步迎向马翠萍:“我想小姐不可能不认识在下!”
“是啊,我早已认出了谭首领,只是女扮男装,怕谭首领吃惊而已!”
马翠萍脱下儒仕帽,露出一头秀发,指着龚剑雷:“谭首领,这位乃九嶷山弟子龚剑雷!”
“喔,久仰!”
“大侠不必客气!”龚剑雷出于江湖礼见抱拳还礼。
“这位是宝庆义军首领谭菊生大侠!”
“幸会,幸会!”
龚剑雷欲继续说下去,偶见马翠萍低下了头沉思不语,忙走上前问道:“师姐怎么啦?”
马翠萍摇了摇头轻声道:“没什么?”
“咳!”龚剑雷长叹一声。
其实马翠萍刚见到谭菊生时,还希望从谭菊生口中探知父亲的下落,可现在凭她的感觉,谭菊生也不知道。
谭菊生并没注意到马翠萍的变化,问道:“小姐和少侠从长沙来,可知长沙城里情况怎么了?”
“出乎意料!”龚剑雷重重地摇了摇头,接着把自己与马翠萍入长沙的情况说了一遍,接着重重地叹了口气,“没想到官府比我们还快!”
马翠萍接着问道:“谭首领,你们从西面进攻长沙城遇到了官军的哪些人呀?”
谭菊生毫不犹豫地说道:“我们遇到了潘天玖!”
“啊,潘一玖一双毒掌狠毒绝伦,难怪有那么多兄弟都死于他的掌下?”龚剑雷气愤地说。
“谭首领可曾见到家父?”马翠萍问道。
“没见到呀,我正想问二位哩!”
“我们最后听到家父的消息是半个月前在华兴会,家父捎信给陆先生说,义军进军的速度与计划。”
“嗯,总堂经常派人跟我们联系,半个月前,我们也曾听到过总堂的消息,总堂派人来说,一旦行动成功,在巡抚衙门汇聚,一旦行动失败,则奔走湘西!”
“喔,看来师伯也到湘西来了!”龚剑雷说这话时望一眼马翠萍。
“谭首领,你们来湘西已多长时间了?”马翠萍问道。
“我们宝庆军与潘天玖率领的官军交锋,其实义军未曾休整,疲惫至极,潘天玖的毒掌,无人能敌,邓彰楚死于潘天玖毒掌之下,只经几个回合义军已是溃不成军,还是前两天来此处凤凰岭上扎寨隐避,因暂生活无着,率兵下山向路人借粮度日。”
“你队中义军还有多少?”
“咳,”谭菊生摇了摇头,“仅存两百多人。”
“这一次损失惨重!”马翠萍叹了口气。
“大伤元气!”龚剑雷也叹了口气道,“现在我们应该找到师伯,尽快恢复元气,再度起义!”
“喔,小姐与少侠,这时说话不便,我们上山去吧!”
“好,上山去吧!”
众人一齐向凤凰岭走去。
一路石径崎岖,曲折得很,两旁树林密布,林中有清泉从山石之间流下来,走了一阵忽儿拐进一条长长的峡谷,两座山紧紧地依偎在一起,中间只剩下一条窄窄的小道,龚剑雷站在小道上仰首,只见蓝天如线。
峡谷不长,尽头便是凤凰岭脚,马翠萍回首一望,自言自语道:“这峡谷口何等险要!”
登上山顶,一群喽罗全都拥出屋门,这房子是以前就有的,是一些竹木结构,山顶上树木苍翠,古松遮天蔽日,真是不登山顶,不知顶上有屋。
更为奇怪的是,在树木葱葱的凤凰岭上有一块离地十多丈的方形岩石,底小顶大,凌空兀立,上横一椭圆形巨石,如同天外飞来,摇摇欲坠惊险异常,人称飞来石。
龚剑雷一跃,纵上石顶,浩渺群山尽收眼底,顿时感慨万千,这真是一处神奇佳境。
少顷,回到屋里,谭菊生向所有兄弟介绍了龚剑雷与马翠萍的来历,并请龚剑雷与马翠萍留在凤凰山开展与主持重新起义的各项事宜。
“谭首领,在下为寻找家父为主要任务,但起义事又势在必行,我该怎么呢?”马翠萍望着龚剑问。
“小姐,总堂乃江南天地会的灵魂,我等众兄弟都是为寻找总堂,图谋再度行动而来湘西寄居山野!”
“师姐,谭首领说得很对呀!”
“我跟随总堂好多年了,总堂不独武功高超,人格更受人尊重!”谭菊生继续说道,“这次起义失败实是出乎意料之外的,不是起义的计划和行动有误,必定另有原因!”
“是啊!”龚剑雷沉思片刻,他想起那夜潜入万寿宫时的情景,为什么那么晚了,巡抚衙门里的高手都未睡,仿佛集在一起,商讨大事一般。
“师哥,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呢?”马翠萍急着问。
“我们现在去哪儿呢,据我看,不妨暂时先集在这里,一者可以筹划重新起义之事,二者可以利用这么多兄弟去寻找师伯,你说呢,师姐?”
“咳,我看也只有如此了!”马翠萍叹了口气。
正说话间,大厅里有几条青红色的蛇,缓慢地爬行,顿时人群一阵搔动,马翠萍忙拔剑在手。
厅外传来一阵笑声:“哈……,哈……”
笑声冷森刺耳惊人。
笑声过后,一条人影闪电般地出现在大厅门口,众人还没清来人面目,则已目瞪口呆了,长脖子,嘴里的长舌一吞一吐地晃动着呈三角形的脑袋。
这是两种具有剧毒且凶狠的毒蛇!
众人虽然都出身在湘南山区的四乡八野,见过各种各样的蛇,可就是没到过这种质色的蛇。
龚剑雷皱了皱眉头,正欲上前说话,谭菊生上前一步,双手一拱道。
“阁下何人?”
“哈……”来人一阵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