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行?谭首领,多一个人就多一双眼睛,多一份力量嘛,让我去吧!”
“你凭几斤力气也能闯江湖了,我谭某会几套拳术,能舞刀剑也不敢在江湖上露面哩!”
几句话说得王二哑口无言,脸红脖子粗,但他仍在努力地说道:“谭首领,我王二不是想去闯什么江湖,而是跟二位少侠去寻找那个陈右衡,也学点江湖见识。”
“谭首领,让他去吧!”龚剑雷见王二一脸诚恳,也在一旁给他帮腔。
“不行啊,龚大侠,王二跟你们一块去你们就多一份麻烦!”
“没事的,我们不可能去找麻烦,要是麻烦来找我们,我们到了无法推却的时候,有无王二在旁都一个样的!”
“少侠,你看王二这笨头笨脑的,一旦到了江湖上专会惹事生非的,二位还是慎重些的好!”
龚剑雷说不过,他见谭菊生十分固执,也只好罢了。
过了几天,龚剑雷与马翠萍准备下山,两人身背长剑,一身素装站在凤凰岭上,正举目远望,谭菊生带领几个义军前来送行,王二也在其中。
“二位少侠,谭某有一言相告!”
“谭首领请说吧!”
“二位务必找到总堂先生,他是我们天地会兄弟的灵魂,有总堂在,反清灭洋的活动和斗争就永远也不会低落下去!”
“嗯,知道啦,谭首领放心吧!”
马翠萍接着说道:“谭首领,只要家父还活在世上,就一定能找到!”
“是啊,小姐,对于我们这些兄弟来说,总堂实在太重要了,现在官府一定在通缉他,你们得倍加小心!”
“谭首领,这次行动失败了,家父也会很遗憾的!”
“胜败乃兵家常事,我相信凭总堂的武功以及在江湖上的声誉,再次起义乃历史无可推却之举的了!”
“但愿如此!”马翠萍喃喃地道。
“师姐我们走吧!”
“二位,不管你们找到与否,一定要回凤凰岭来!”
“这是自然!”
“谭首领,我们再见了!”
“再见!”
龚、马二人身背长剑在湘西密林处默默地走着。
二人举目眺望,渺远的天际下巍巍群山相连,不知何处是了。
“师姐,我们该往何处去呢?”
“嗯,”马翠萍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
“那我们随便走吧!”
“行,只要有路!”
二人走了一阵,来到一处所在,一条小溪在两座山峰间蜿蜒而下,那水清澈见底,马翠萍走近溪边,用手捧起一掬溪水正要往嘴里送,偶见对面林中一个身影一闪已立在溪水对岸,与龚、马二人对面站立。
来人近四十岁左右,宽嘴扁鼻,两只鹰目闪闪发光看着龚、马二人。
马翠萍手中的溪水漏尽,缓缓地站起身来,凝视对方。
“尔等何人?为何扰我名山圣水?”来人厉声问道。
“嘿,什么名山,什么圣水,”马翠萍阴阳怪气地说,“不就是一条小沟,几座矮山么?”
“嘿嘿,我看你们乃是还未脱胎毛的小娃娃哩,连这个也不懂,古人说,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么!”
“哈……”龚剑雷上前一步大笑道:“外面的世界好大呀,别在深山沟里称王称仙的!”
“不是我自己称王称仙,”那人用手指一下一座宝塔型的山峰道,“你们可知这是什么地方,山上住着什么人吗?”
龚剑雷摇摇头道:“不知道!”
“这不是湘西么,山上还不是住着个王八糕子!”
“你想找死,竟敢侮辱我师父!”
“你是什么人,你师父是谁?”龚剑雷问道。
“这话该我问你才对哩!”
“什么对与不对,我们远道而来,不知尊处何地也,阁下果真能称王成仙者,也该有个名号的!”马翠萍斜视对方一眼。
“名号当然有,只不过至少也得在江湖上有些名气的人面前说出。两位既然想知道何不将自己出身来历报上!”
“我们无名无姓!”
“很好,告诉你们吧,别看这条小溪又浅又小,它的来头却很大,发源于湘川黔边境,俗称人间银河哩!”
“吹什么牛,巴掌宽的小沟,还躺不下一个大螃蟹哩!”龚剑雷说道。
“去吧,这便是仙凡界,看你们这副披挂,莫不是武大郎卖烧饼——装模作样的!”
“我们游山玩水,随处可去!”马翠萍说道。
“休想跨过人间银河!”
马翠萍向龚剑雷使了个眼色,两人稍一纵,犹如迈了个阔步便跨了过去。
两人身形尚未站稳,只觉一股劲力扑面而来。
其实对方仅仅是衣角轻轻地动了动。
二人稍向后纵提剑在手,各站方位。
“怎么样,想打架!”
“我们并不想打架,只是阁下与我们无仇,又为何阻我们去?”路马翠萍说道。
“此处乃一块禁地,旁人是不能轻易进入的!”
“就算你武功再高,能阻得了我么?”龚剑雷道。
“哈,就算二位是旋风派弟子又将怎样!”
“今日的旋风剑法已跃居武林一流,有剑术独魁之称,可惜我们不是旋风剑派的弟子!”
“那就更糟了!”来人说罢发出一串得意的冷笑。
“糟什么?真有神经病,你有多大能耐能敌住二剑!”马翠萍不削一顾地说。
“吹牛有什么用,要凭手上功夫说话!”
“你觉得你的功夫到家了么,我看未必!”
“二位想试试!”
“我们从来就不喜欢以多欺少,以免在江湖上落个不好的名声哩!”
“娃儿,看招!”那人听了有点火冒起来,把手一扬,握紧拳头再一屈肘,在屈肘的同时闪电般地跨上两步,肘部直撞龚剑雷心窝穴。
龚剑雷将手中剑向马翠萍一丢,身子一蹲,双拳一举一招“托塔天王”避过,手法身法更是快异绝伦。
那人看在眼里,倒吸一口凉气,便不敢大意。
那人身形不动,横肘一收,使一招“狐狸拖尾巴”,拳头反向下戳,仍旧击向龚剑雷心窝穴。
龚剑雷不闪不避,使一招“公鸡啄米”,头一点,额头直撞那人小臂。
那人不知龚剑雷来路,更不知他使的什么功夫,如此镇定自若,急忙收手退出五六尺远。
龚剑雷双脚未动,伸直身子,抬起头望着对方,那意思是说怎么样。
那人大眼翻小眼,心念一动,双掌一扬,顿时袖管全都鼓动。
龚剑雷视若不见,眼皮却没眨一下。
那人双足一点,欺身直进,手掌若流星飞泻,打向龚剑雷。
龚剑雷见来势凶猛,双掌在胸前挥动。
谁知那人双掌却是虚招,正待与龚剑雷双掌相撞之际,偶然向一旁歪过去了,继之而来的,便是一股强大的内力,若排山倒海之势掷向龚剑雷。
由于距离太近,龚剑雷变招不及,凭功力抵挡不住,只觉眼前一片迷雾推动着他的身躯不断地向后退去。
龚剑雷退了三四步,方才站稳,他未看清对方是什么功夫。
马翠萍看得提心吊胆。
那人站立不动,发出一串得意的冷笑,那神情在问,怎么样?
“师哥,接剑!”马翠萍扬起手中剑丢了过来。
龚剑雷欲摆手示意马翠萍不用剑,见马翠萍已把剑丢过来了,不得不接在手中。
龚剑雷接剑在手迟疑了一会,他不想让对方知道自己是旋风剑派的弟子,因为师伯马福益是旋风剑法的第八代大弟子,又是官府捉拿的要犯,在马福益下落不明之时,切不可乱用本门剑法,以致招惹麻烦。
龚剑雷把剑插入鞘中。
“师哥,怎不用剑?”
龚剑雷摇了摇头。
“让我来对付他!”马翠萍提剑在手走上来。
“不能用剑!”龚剑雷阻止道。
“这厮武功厉害,不用剑胜不了他!”
“我们的剑法容易被人看出,会给师伯和我们自己带来麻烦的!”龚剑雷附在马翠萍耳边轻轻地说。
马翠萍恍然大悟。
龚剑雷转过脸来陪笑道:“阁下武功确实厉害,在下有眼不识泰山,甘拜下风!”
“这还差不多!”那人说完哈哈大笑。
“哦,我想起来了。龚剑雷故意停顿了一会。
“想起什么了?”那人不解地问道。
“我记得在湘川黔边境有一家武林大派叫……,叫什么的功夫,咳,刚想起又忘了。”
“嗯,你这娃儿终于知道湘川黔边境还有一家武林大派了!”那人笑得更加得意。
“是的,但他们很少在江湖上走动,但武功确实不错,以至江湖上对这派武功不太重视!”
“我这后生娃说得很对!”那人瞟了一眼龚剑雷说道,“我师父近六十岁,每年才下山一两次去拜访朋友!”
“咳,只怪我们这些后生娃见少识浅,还不知贵派乃何种门派,也不知道阁下贵姓高名哩!”
龚剑雷故意说这些话是想跟对方套近乎,摸摸底,只在分清敌友才好说话。
那人冷冷一笑,直言道:“我师父伍头陀!听说过没有?”
“听说过,听说过,不知他老人家是否如往日康健?”龚剑雷连忙说道。
“师父身体康健得很哩!”
“听说铁布衫门下弟子也是江南武林盛会的成员,不知这次江南武林盛会举旗起事,铁布衫门下参加了么?”
“没有!”那人摇了摇头道,“我殷丁山在铁布衫门下算是第一大弟子了,除了我师父之外,一般事情都得让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