魑魅听着大殿里的动静,有些犹豫要不要进去看看,但是魔帝说过不允许任何人进去,这就让魑魅有些为难了,虽然他是跑腿的,但是要是魔帝真出什么事情,那就是他的失职了,但是显然那个长乐的实力肯定是比不上魔帝的。
过了良久,里面的动静才渐渐地消失了,魑魅感受到魔帝的召唤,忙不迭小跑着就走进去了,只不过当他进去之后看到的场景有些吓人,他没想到大殿基本上被拆的差不多了。
“将非白和那个闯进去的人族给带出来,然后撵出魔族,永远不许他们再回来。”奇灵的心情不错,他这么命令着婵惑。
狐疑地看着奇灵,确定他不是疯了还是什么东西假扮的,踟蹰着久久没有行动,旁边站着衣衫褴褛的长乐,这,这发生了什么事情?
“还不去?”看着魑魅还愣在那儿动都不动的,奇灵嫌弃地说道,魑魅连忙就退出去了,去阴狱放人。
“有意思,有意思,看来的你收到的关照不少啊?”奇灵有意无意地说道。
“你想要我送给你?”长乐毫不犹豫地驳回去。
刚刚奇灵略略试探了她的实力,身上的三种血脉让奇灵咋舌,有些好奇这样的身体是怎么承受住这样庞大的力量的,真有意思,奇灵决定将长乐收在身边一段时间,观察观察,毕竟这万年来的太平,都没什么能够激起他的兴趣。
长乐也无所谓,奇灵愿意答应交换自然是最好,不然她闹也是要闹上一闹的,毕竟她现在看什么都不爽,这些破烂事时时刻刻就在挑战她的忍受极限,她已经受够了。
按照奇灵的指示,魑魅也已经去放非白他们了,但是魑魅也机灵晓得不能将长乐过来的事情告诉他们,而非白的那条狗在将苏素送过来的时候已经控制起来了,自然也是无从知道长乐过来的事情了。
其实非白魔君跟魑魅的关系也算不错了,他也不懂为什么魔帝要这么惩罚他,不过是一次任务没有完成,以前魔帝交代的任务非白都能完成的很好,但是就是这次任务失败了而已,帝王心真难猜,魑魅深以为然。
羽光在将长乐送到了精灵族之后,返回了神族。
苍耳召唤他说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所以羽光也不敢耽搁就走了,他也有事情要问问苍耳,是否当年的真相就是如事实说的那样,还是说那个夕从头到尾就是骗人的。
羽光其实不敢相信苍耳是能够做出这种事情的人,但是种种迹象表明他脱不了干系。
回到久违的神族,羽光凝望着九重天之上,心绪有些说不出的复杂,凛君是特地下来在这边等候着的羽光的。
显然他已经知道绛珠的事情了,天帝苍耳也知道了,并且也很是不满。因为他派出去了开明兽,还有他的亲儿子,结果也没成功。
很可惜,开明兽被凌宇给绊住了,而羽光也被自家主人给牵制住了,可能这就是命吧,原本已经接受现实的苍耳还是有些不甘心的,所以这会儿他可能要质问羽光了,为什么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
凛君想着,不免有些幸灾乐祸,但是脸上还是装的一片忧心,暗示羽光现在天帝的心情不是很好,让他进去的话小心应对。
羽光当然明白凛君的意思,原本以为自己会愤怒去质问自己的父亲,但是现在真的要到他面前了,羽光反而是觉得自己的心情平和多了,也不是那么激动了。
朝着凛君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他什么意思,然后羽光也就登云踏雾前往九重天之上了。
无论白云苍狗还是沧海桑田,似乎对神族的影响都不是很大,彩云笼罩的蓬莱不胜美丽,站在天帝的大殿前俯看远方的几座仙山还有迢迢银河都是那么清晰耀眼。
看遍了这些风景,有时候觉得返璞归真才是自然,违背天道的事情,做不得的。只是这天道,并非天帝之道,而是自然万物规律本源之道。
挥开脑中多余的想法,羽光径直走进了天帝的大殿中。
苍耳脸色难堪地端坐在大殿上,看着走进来的羽光,看着他脸上神色淡然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的样子,胸中氤氲的怒火再也隐忍不住喷薄而出。
“废物!”这是苍耳第一次失态辱骂羽光,面前的是他最疼爱的小儿子,因为他能力出众才会将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给他去做,结果他竟然还辜负了他的信任?他跟魔族联合起来都没有弄过那个夕吗?实在是岂有此理?
羽光被骂也丝毫没有回嘴,只是静静地等待着苍耳指责完了之后,不急不缓地说道:“所以,那个夕说的都是真的吗?”
气得不行的苍耳猛然听到这话,心里一惊,难道说他说什么了?
“万年前的神魔大战是骗人的,是吗?”
“你处置姽婳的原因在这里,是吗?”
“你厌弃神魔跨界之间的结合,所以就要将他们屠戮殆尽,是吗?”
这三问直接把苍耳问的怔楞了,他没想到竟然夕竟然会将当初的事情全盘抖搂出来,难道他就不怕自己杀到他所谓的虚空之境吗?
“你怀疑我?”苍耳胸前起伏了不断地调整呼吸,但是心虚和心绪的烦乱看在羽光的眼里却是证实的意思。
“你不该派我去的,即使那些你所谓的“杂种”也不应该你随意决定他们的生死,天道,你是说的,但是这天道,却变成了以你为天的道。”羽光极其失望地看着苍耳,然后转身就走。
他不想听他辩解,事实上当夕说他是盘古之眼的时候,羽光就已经猜到了。
“违背三界界限的,全部都要肃清干净,我没做错!”苍耳冲着羽光的背影怒吼出声,但是对方却理都没理了。
羽光出了大殿,然后直接回参星,许久没有回去了,花夭和飞流肯定是在等着他的,他也有些疲倦了,不只是身体上的倦怠,更有心理上的倦怠。
什么事情都是想对立的,有黑必有白,没有绝对的公平正义,也没有绝对的是非对错,天帝当是对这看的最通透最明白的,却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而妄图干预。
实际上神族不过是披着高人一等的外衣,恣意指手画脚而已,哪来谈的上灭情灭欲?想着当初长乐在织锦会上的事情,认识长乐那么久,她从来不是贪图外物的人,却也坚定的相信神族不会说谎而误解长乐,如此看来,神族最大的头子都在说谎,剩下的又好到哪里去呢?
自嘲地笑了笑,羽光漫步回到了参星。
出乎他意料的飞流和花夭没有像以前那样笑着站在屋子跟前来迎接他,照理说她们应该已经收到了自己已经回来的消息啊?
等到羽光走到自己的屋前的时候才听到了一串欢声笑语,好像是从屋舍旁边传来的,羽光有些好奇的过去。
却发现花夭和一曼妙女子正蹲着栽植花束,飞流则是津津有味地在旁边站着观看。这时羽光才发现自己的屋舍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很心巧的布置了花圃,黄色的、粉色的、红色的花朵各式各样,矮灌木丛点缀在旁边看起来很是可爱喜人,周围伴着新栽的梅花,响起扑鼻。
花夭的手里正握着一棵植株,那女子正握着花夭的手,手把手教她怎么种植,花夭脸上红彤彤的,看起来还有些不好意思。
“上神,您什么时候回来的?”旁边看的津津有味的飞流在羽光已经站了好一会儿了之后才发现他。正在栽花的花夭和风琴一愣,忙抬起头来看,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羽光已经站到她们的身前了。
羽光也发现了抬起头来的竟然是花神风琴,客气的点了点头然后走向了屋子,飞流连忙跟了上去,花夭和风琴对视了眼,然后赶忙将剩下的花苗给处理了。
羽光走了几步然后转身说道:“种完吧?很美。”
听到这话的风琴心都抖了抖,有些难以置信原来那么冰冷绝尘难以靠近的羽光上神竟然会主动跟她们说这些。
飞流看到羽光风尘仆仆的回来,脸上的疲倦也很分明,知道自家上神肯定吃了不少苦,连神情都那么落寞。连忙拿了这季新供的衣物放到了清池旁边,照例羽光是要好好洗漱一番的。
看到飞流安排好了,羽光冲她点点头然后走了进去,他想好好的洗刷泡个澡什么的。
良久,他才从池子里出来换上的新的衣物然后走了出去。
羽光喜欢坐在廊下然后饮食喝酒,所以飞流将东西准备好了之后,就置于廊下,拿来两张垫子放在旁边备用,毕竟花神还没走。
而等羽光坐在廊下的时候,花夭和花神也将那未种完的花给种完了,飞流端来了水盆让她们两个净手。
羽光看着她们有些局促,偷瞄自己的样子觉得很是有趣,抿了点笑意说道:“以后常来这里,花夭和飞流在这里也很无聊,参星离得远,她们两个也没什么可以玩的。”
听到这话几人都有些惊讶的看着羽光,似乎不敢相信这话是从一贯清冷的羽光嘴巴里面出来的,尤其是花夭,那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怎么?洗完手就过来吧,花神可否介意与我同饮?”羽光正愁没人跟他喝酒呢,眼下这花神碰巧在,不失为一种缘分。
“荣幸之至。”被点名的风琴脸上闪过些羞涩,很快就消失不见了,她款款地走到羽光身边,寻了那垫子坐了下来,她竟然不知道羽光上神有在廊下饭食饮水的习惯,还真是有些不羁啊。
“上神回来的正是时候,梅雪酒刚成,可以拿出来品了呢。”花夭想到了自己的酿的酒欢喜地说道。
羽光脸上的神色也是放松不少,看了她一眼好像在说,既然是这样还不赶快拿过来?花夭挠了挠脑袋转身就回屋去找了。
花夭和飞流坐在了离风琴和羽光稍远一点的地方,拿出自己喜欢的食物细细品尝,伴着这梅雪清冽回味无比的酒,其中滋味当亲身体验,不足为外人道也。
“花夭这酒当真不错,花神以为呢?”
风琴羞涩地笑笑,她竟不知道羽光会有跟她攀谈的时候,简直就是做梦都不敢想象的。
“嗯,确实。”浅浅低低地回应,正如她隐隐约约朦朦胧胧的心绪,格外的细敏和遮掩。
羽光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然后将剩下的酒尽数饮完。
风琴怔怔地看着他,眼中的痴迷浓的像化不开的云雾,但是羽光自己确是在想自己的事情,没有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