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嵩被抄家后,徐阶自然而然坐上了首辅的位置。张居正也在忍耐了好几年后,从七品升上了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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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靖他的修道没能挽救他残败的身躯,没多久便驾崩了。嘉靖死后,他的儿子朱载垕当上了皇帝,是为隆庆帝。
当年隆庆还是裕王的时候,日子过得真心不咋地。嘉靖这人向来脑回路比较奇怪,也比较多疑,迟迟不肯立太子。就算晚年的时候立了太子,他的态度还是暧昧不明,这让群臣都不免怀疑,这个所谓的太子能不能坐上皇帝的位子。
隆庆便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而这也就早就了隆庆的软弱和不作为。高拱是他的最为亲近的老师,嘉靖不喜欢他,高拱便是相当于他父亲的存在,给了他支持和安慰,他对自己这个老师可谓是极其的信任和亲近。
当时的张居正因为徐阶的关系,升至吏部左侍郎兼东阁大学士,进了内阁。同时,徐阶也把这个隆庆极其信任的老师高拱召了回来。但徐阶终究还是对高拱不放心,故而经常很多事只找张居正,而不找高拱。
高拱当时和张居正关系还算不错,倒是没有对张居正有什么嫉妒,却记恨上了徐阶。恰好,这日他一个叫胡应嘉的给弹劾了。
高拱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当下便气得不得了,总觉是有人算计了他。一查,发现这胡应嘉和徐阶居然是同乡,当下便觉得这事是徐阶干的。
于是,高拱便找了自己手下的一个叫做齐康的言官,去弹劾徐阶。徐阶是什么人?那多好的人啊。于是其他言官便开始为徐阶辩护,这齐康一下子就倒了大霉。
齐康一急,便把自己的幕后主使高拱给说了出来。这么一来,这事情可就闹大了,高拱犯了众怒,一时无奈之下,辞官走了。
然而即使这样,这群言官还没说够,接着吵。这下有意思了,徐阶也辞官走了。
这么一来好玩儿了,两个重臣都走了,内阁里原本三足鼎立来着,现在就剩张居正了。
于是按照次序,李春芳做了首辅。但是他这个人比较低调,也不那么强势,故而是默默无闻。
张居正在内阁起码也有了一席之地,也有了自己的宅子,小日子过得不错。他娶了个续弦王氏,家里还算是井井有条。
张居正听说自己老师要走了,颇有些郁闷。一进门儿,他便拐到夏谣那里去了。
夏谣手里拿着块白玉把玩,嘴角弯弯,不知在笑些什么。张居正近看竟是发现这是只乌龟。
“哝,张白圭,你的小白龟。”夏谣看见张居正来了,调侃地冲他笑了笑。
张居正有点无奈。自从这丫头知道自己原来叫张白圭,就总喜欢调侃他这个名字。原本他觉着并没有什么问题的名字,被她这么经常强调,没问题也有问题了。
张居正接过那块玉雕的白龟,虽说不是什么上等的美玉,但仔细一看,不由惊叹这雕工着实细腻,连乌龟的神态都是栩栩如生。“你从哪儿弄来的?”张居正有些惊奇。
“我自己雕的。”夏谣有点小得意,眉毛微挑,显示着她的好心情。
若是说张居正原本是惊奇,现在便是惊喜了。这丫头,罢了,就原谅她总是调笑自己名字这事了。
张居正原本郁闷的话有点说不出口,突然笑了。自己大概是错了,何必跟她讲这些,让她烦恼呢?她该是一直无忧无虑,嘴角含笑的。
夏谣感觉自己最近有点堕落,又不要干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都快被养废了。“张居正,我明天打算出去找个差事干干。”
“为什么?”张居正皱眉。他以为她多少该信任他了,谁料不过只是他自己的一厢情愿。
“我不喜欢欠别人的。”夏谣的眼里坦荡,显然说的是肺腑之言。
张居正有点丧气,她是在怨自己没有给她做正妻吗?她难道看不出来,很多东西,给她都是独一份的吗?难不成这玉雕也不过是用来和自己撇清关系,两清的吗?
“其实你本无需和说这些的。”张居正起身走了,瞧着那背影一瞬间显得有了几分颓然,像是风里弯了腰的枯草。
夏谣看着突然离去的张居正有点愣。他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不开心了?不过自己确实该找点事情做了。
盛夏很是闷热,奈何古人穿衣又不能露胳膊露腿儿,夏谣表示她快热疯了!在外面走了几转儿,发现没有什么适合自己做的活计。要么是觉得女子抛头露面实在是私德有亏;要么是面带疑虑,觉着她不靠谱。夏谣觉得实在是这实在是个悲伤的故事。
“回来了?”一进门儿,夏谣便撞上了张居正。
“嗯。”夏谣点头,她突然觉得在京城找个合适的工作,比之前难多了。汗水流淌,把她的头发都沾湿了。
“去洗个澡,过会儿我让人给你搬点冰块去。”张居正挥手,随即扬长而去。他果然没办法对他硬起心肠来,先不说别的,还什么都没干呢,自己就心疼了。
夏谣一听,瞬间开心了。万恶的统治阶级啊,不过日子过得好谁不喜欢呢?管他欠不欠的,先爽快了再说。
饭后,夏谣实在不愿出门,只是随手拿了桌上的一卷书看了起来。“咦?这是张居正写的?”夏谣发现书旁有许多蝇头小字的批注,一时来了兴致。
这字和他这人还真像,圆润厚重,却又内含风骨。夏谣想着何时让他给自己题个扇面,好让她去拿着狐假虎威一下。
“笑什么呢?”张居正见这里灯还亮着,便推门进来了。哪曾想她一副清凉的穿着,玉颈露在外面,袖子卷起了半截,脚趾缠绕,趴在那里笑得开心。他的目光略微错开了些,但依旧不曾出去。
“张居正,你有空给我题个扇面可好?我觉得你字写得挺好看的。”夏谣坐了起来,一双大眼睛盯着着张居正,亮得惊人。
张居正轻咳一声,应了声好,便连忙带门出去。这丫头,自己该对她说什么好,完全就不懂得保护自己吗?
虽是这么说,张居正嘴角的笑容却是暴露了他的小心思。防备心慢慢被磨去,猎物大概很快便要上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