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停泊的车辆渐渐多了起来,而且一辆比一辆豪华。酒吧里的客人也越来越多,可是虽然人多了起来,酒吧里却并不显得吵闹。这一方面是酒吧的建筑材料选择的好,大都带有一定的隔音和吸音效果,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来此消费的人大都是些受过良好教育的人,社会名流,当然,这和酒吧老板也不无关系。
正谈笑间,嫣嫣忽然身子一歪,倒在了聂如龙怀里。聂如龙不知她怎么回事,只是习惯性地一搂嫣嫣的肩,将可人儿完全纳入怀中。这个时候,聂如龙脚下也是一颤,他忽然感到包间外面的景物旋转起来,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分布在酒吧中间的三条旋转楼梯竟然围着一个中心点,开始做起了圆周运动。半遮半掩的景物,或明或暗的光线,加上晚上来酒吧的女人们半露半掩的惹火晚装,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朦胧起来。
男侍又端上来一些东西,有西式的餐点也有中式的套餐,类别花样着实不少,可以看出钉子在点单上面花了不少心思,也可以看出该酒吧的准备工作十分到位。就在聂如龙他们边吃边聊的时候,酒吧的大门缓慢地滑开,一行几个人走了进来。
坐在聂如龙对面的钉子微微一个愣神,聂如龙立刻捕捉到了他的这个小动作,转脸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中间的一个人身影是那么的熟悉,剽悍的身形显得虎虎有生气,举手投足充满了豪放之感,不是别人,正是自己昔日的好哥们,很久不见的鼎鑫实业的老板——佟良。
聂如龙也是微微一愣,接着不露声色地冲着钉子一笑,意思是,又有这么巧的?接着二人看向从良身后的几个人。在前边引路的一个是身材矮胖的中年人,头顶微微有些地方包围中央的态势,在微暗的灯光下闪着些微的光。看到他,四眼不禁低声叫了声:“齐达内。”
“我靠,你找死?”包子顺手一个果核砸在四眼的头上,“别侮辱俺的偶像成不?”
紧跟着从良的是一个身形高瘦的黑脸,左颊上靠近眼眉的部位有一道细上的疤痕,使得他看起来有些怕人。加上他阴郁的目光和走路有点轻飘飘的样子,一般人是不会惹上这样看起来就很麻烦的主儿的。黑疤脸身后的是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他的皮肤很白,细皮嫩肉的样子有种特别的韵味儿,如果有某种爱好的人肯定见到他就会眼睛放光。聂如龙看了一眼就连忙把头转向了最后的一个女人。说是女人,可是她的穿着可实在不怎么女人。一身劲爆的黑色皮装将全身上下裹得紧绷绷的,虽然一点都没露出自己的内在,可是却又恰倒好处的凸显了自己的美妙身材。只是,在那黑色皮装的外面,那一圈圈的铁搭扣和明显露在袖口处的两把锋利短刃,却让所有的好色目光停留在了身体三米开外。女子染了一头的红发,眉目之间显得凛凛而有悍气,顾盼之间自有一股特别的气质。
“齐达内”引着一行人转弯抹角,走到了另外一条楼梯中央的一处包间前,挨个让了进去。等到透过半透明的玻璃看到他们坐下了,钉子和聂如龙不约而同地收回了目光,对视了一眼,都没有说话。
一口干完了一杯红酒,杯子落到桌面上,发出叮的一声脆响。聂如龙拿过瓶子给钉子倒上,询问地看向他:“怎么了?”
“没什么。”钉子眼眉低下,嘴上说着没什么,可是看他脸色就知道,就在刚刚,一定发生了什么让他很不愉快的事情。
“到底怎么了?自己兄弟间,难道还要瞒什么吗?”聂如龙缓慢地说道。
“呼——”钉子定定地看了一眼聂如龙,随后拿起桌上的杯子,又是一饮而尽。“老大,那个白嫩眼镜男,你看到了吧?”
“嗯。”
“那家伙叫章健,曾经是从良事业上的死敌。以前发生的很多事你们都不知道。”钉子叹了口气,抓起刚刚被聂如龙再次倒满的酒杯,又猛灌了一口。四眼和包子见到事情不太对头,也慢慢地聚了过来。“那家伙外号叫蟑螂,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狠人,别看他斯斯文文的一副鸟样,可是没有人比我和从良更知道他的狠劲儿了。咱们高中毕业之后就失散了,从那时侯起,或者说从我和从良大学毕业后起,一直到现在,我都没有如此地恨过一个人。”
嫣嫣伏在聂如龙怀里静静地听着,不时温柔地起身为钉子将酒杯加满。钉子继续说道:“你们都知道以前从良在事业上受过一次致命的打击吧?哼,虽然业内明面上传言是李沧健干的,可是双方都心知肚明,虽然李沧健最后败了,进了大狱,但是幕后的真正主角却没有受到丝毫的打击,那个人就是章健。就是刚刚那个白嫩斯文的眼镜。”
“要不是这家伙,从良那次不会那么惨,如果不是我托人找了我们老头子的关系,恐怕从良弄不好就要进去了,关个几十年都是轻的。”钉子的情绪慢慢缓和了下来,摘下一粒嫩绿的提子扔进嘴里,慢慢说道:“这近二十年下来,我和从良想尽办法,总想扳倒他,可是始终没有机会。前些天,由于生意上的关系,从良给我提示了几句,可能会与蟑螂合作。我当时还以为他只是随口说说,只是劝了他几句,他也指天发誓说不会和蟑螂共事,哪知道,今天倒让我撞了个正着!”
“这么说,从良是在背着你和蟑螂进行会谈了?”聂如龙有些奇怪。
“谁知道,不管怎么说了,他能和一个我们公认的死敌在一个桌上吃饭喝酒,背与不背,对我来说还有区别吗?”
“不见得吧?”一直默不作声的嫣嫣忽然插了一句,“从良和你是几十年的好兄弟了吧?他的脾气你多少应该有些了解吧?会不会是生意上必须进行面谈的事情,他迫不得已才来的呢?又或者,他是想借此机会再次扳一扳这个蟑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