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前提是人家确实有目中无人的资本。
那时候的白妞儿,对他并无好感。非得拉一个理由出来,不过是他外貌太过优秀,让人过目难忘罢了。
慢慢的接触下来,发现他还有很多不同的面。
时而无赖,时而暴虐,有时候,又细心得让人窝心。
就好像现在一样。
她坐在餐椅上,喝着对方亲手装好端出来的汤,眼睛看到什么,就有筷子自动夹到她碗里。
她本来 并不是那么娇气的人,跟这人在一起久了,养着养着就变娇气了。
这是鲈鱼,没有什么骨头。白嫩的鱼肉夹到她碗里,上面还有几缕撕得细细的嫩绿色葱花,她哦了一声,乖乖的把鱼肉夹进嘴里。
胸腹间忽然一阵翻江倒海,她变色大变,忙不迭的捂着嘴冲到洗手间,大吐特吐。
刚才喝下去的一碗汤,全部原样吐了出来。胃里还是一阵抽搐,不停的往外泛着酸水。
他也丢下碗筷跟了过来,正好看到她抱着马桶两眼泪汪汪,满脸难受的表情。
要是知道怀孕会那么难受,说什么 也 不会让她受这个罪。
拧了热毛巾在她身边蹲下,不断的给她扫背。她又干呕了两声,脚一歪,差点跌坐在地上。
有气无力的接过热毛巾,她可怜兮兮的说:脚软了。
下一刻,被横抱起来,就这么窝在她怀里,无比的安心。
女人难受的时候,总是希望能有个宽厚坚实的胸膛可以依靠的。
还吃得下吗?经过饭厅的时候,他停顿了一下。
她立刻就皱起眉头,频频摇头。
清甜的鱼香味变成了刺鼻的腥味,冲得她连话都不敢说,生怕一张嘴又吐出来。
看她难受成这样,他也不勉强,干脆抱进房间,又拧了热毛巾给她脸和脖子都擦了一遍,她这才觉得 好受些 。
要不要喝水?
强压着胸口的恶心感,她点了点头。
刚刚吐过一轮,嘴巴里难受得很,她想漱口。
焰六少去得有点久,回来的时候拿了两个杯子和一个小桶。
这杯水 用来漱口,这杯用来喝。
把第一杯水递到她面前,小桶拿在手上,她有些不自在的掀开被子想要下床:不用那么麻烦,我自己来就好。
说话的时候还特地捂住嘴,他是一个 很怕恶心的人,不想嘴里的味道熏到他。
他却眼疾手快的一把压住她,坚持道:就这么漱,我用小桶接着。
可是——她有些尴尬:会很恶心——
话音刚落,就接受到对方冷冰冰的视线,滞了一下,他的手已经推着被子递到她嘴边。
温热的水汽飘着柠檬的清香,让她闷胀的胸口一下子通气许多。
原来,他刚才倒水倒那么久,是切柠檬去了?
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大口水进嘴里,很淡很淡的酸味,冲淡了嘴里难受的酸涩感。
轻轻的在嘴里鼓动了几下,低头把漱口水吐进小桶里,偷偷的瞄了他一眼。
还好,他的表情很淡定,没有嫌弃。
好些了吗?醇厚的嗓音里是满满的关心,她点了点头,又喝了一口柠檬水,轻轻的鼓动几下,吐进小桶里。
可以了。她不敢抬头,小小声的说。
大手在她的头上揉了两下,缓慢而宠溺的,然后看着小桶和人在视线中消失,洗手间里传来洗刷的声音。
她拿过另一杯干净的柠檬水,小口小口的轻啜,唇齿间弥漫着浓浓的清香,神智都清明了许多。
他返身回来,在床边坐下,摸了摸她的额头。动作是那么的自然,彷佛已经做过许多次。
这些天都好好的,怎么忽然又吐了?他微微拧眉,我去拿些止吐药给你吃?
不要。她摇头:医生也说了,不可以太过依赖药物,虽然只是维生素,但是吃多了对宝宝还是会有影响的。
那我再给你弄些吃的?肚子空空总不是办法,她心疼的是宝宝,他心疼的却是她。
她 还是摇头:我吃不下,一闻到肉味就觉得恶心。
那就炖个燕窝。他不容拒绝道:你们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营养,一顿不吃都不行。要是实在吃不下,就当作是零食,时不时吃上一口也好。
他说得情真意切,她也不好再拒绝,点了点头。
燕窝是早上就泡好了的,炖个二十分钟就能吃。在里面加了冰糖和牛奶,看着就柔滑细嫩,几颗枸纪子红艳艳的点缀在上面,喜气得很。
因为他不喜甜食,放的冰糖不多,吃起来淡淡的,倒不觉得恶心。很快,一碗燕窝就下去了,空荡荡的胃部终于烫贴了许多。
又装了一碗过来,她是怎么也吃不下了,倒在床上昏昏欲睡。
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又回到了刚怀孕那几天,看啥都没胃口,呼吸间都好像带着一股怪味儿,冲得她难受得很,胃里面一抽一抽的。
还老是犯困。
他洗好碗进来,她就已经睡着了。秀气的柳眉微微皱起,嘴巴也紧紧抿着,看着就一脸的难受。
轻手轻脚的帮她掖好被子,他垂下脸,细细的凝望让他无法放手的容颜。
她自是极美的,哪怕是闭着眼睛,睫毛都弯出一条好看至极的弧线。
可是比她美的女人也有很多,泼辣如向晓珊,高挑性感,夺人眼球。柔美如方悦榕,精致动人,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
这些年来,对他趋之若鹜的大美女不知几何,可是他偏偏久爱上了这个精灵古怪,倔强脾气又坏的小女人。
第一次碰她,就认定了是他想要的。缘分这种东西,真是说不出的微妙。
在这之前,他意味终其一生,都不会有让自己心动的女人。
早知道这样,当初就配合方悦榕反对那起婚姻,也不至于让她殒命异国他乡。
他不爱那个女人,但是也觉得惋惜。
如花的年纪,红颜命薄,如果他愿意出手相助,也许一切都不一样。
想到那个怯怯的跟在他身后的女孩,至今仍有些内疚。而片刻后,面容又变得冷峻。
曹熙之不是多嘴的人,若是向晓珊不问,他不会无端端的提起方悦榕。
能告诉向晓珊的,就只有白丫头了。
她是从哪里知道方悦榕的事?
这些日子的郁郁寡欢,还有无端端的逃婚,都和这件事情有关吗?
想到她婚礼前曾联系过的两个人,他心里有了计较。
温玉阳对丫头有好感,这点他知道,但是他并不介意。优秀的女人,总是会吸引很多追求者的。这是一个值得尊重的对手,行事沉稳大方,光明磊落,就算知道他的过往,也绝对不会拿出来说。
那么告诉她的,就只有薛辰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