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双剑异象

这话说是奉承,可也出自真心,灵香却是难得一见的美人,而唐婉晴自己又不自恃貌美。她总觉得天下之大,美女如云,比如她家小雨,轩辕灵香,她唐婉晴不过是蜉蝣一般的存在,她一向这么认为。

轩辕暮并没有说什么,自己暗自一笑,这女子何须这么自谦,这跟她的认知不大一样。他生于帝王之家,所接触的女子多是像灵香一般的养尊处优,可不懂的什么自谦。如今这女子堪称天下第一美女,却有着独特的人格魅力,不恃宠而骄,锋芒不露。

“欧阳,今天百花居的饭菜可合乎口味?”唐婉晴一脸询问的望着他。

欧阳鸿收起玉笛,道:“很久没吃过你做的饭菜了,还不错。”

唐婉晴故作一脸失望:“就这样?”

欧阳鸿笑出声来,道:“很好吃。”

唐婉晴满意的一笑,突然似是又想起了什么。“哦,对了,还有这个。”

欧阳鸿从唐婉晴手中接过一个锦盒,他静静打开,里面竟是一张宣纸,依旧是合静堂,不过似乎年份久了些,宣纸已经有些泛黄,被折好了放在盒中。欧阳鸿一脸疑惑的看着唐婉晴,唐婉晴看看宣纸又看看欧阳鸿,示意他打开宣纸。

欧阳鸿展开折好的宣纸,上面清楚的画着两个牵手的小人,很明显是儿时的画作,笔法还很生疏。欧阳鸿苦笑道:“你不是说已经忘记了吗?”

“不这么说,怎么还能当做礼物送给你呢?”唐婉晴不紧不慢的说道。

欧阳鸿心中感慨万千,如今更是坚定了方才的想法:“婉晴,多谢你费尽心思为我做了这些。”

“你是我的朋友嘛。”唐婉晴笑着说,但似乎觉得不妥又加上一句:“小雨过生日,我也会一样做的。”似乎加上这一句让她更心安些,又像是怕欧阳鸿误会什么。

欧阳鸿自然听出了她的话中之音,这一句是说自己就如梅雨一样,只是她的好朋友,心中不免苦涩。

“看来今天在下来的可真不是时候。”轩辕暮上前一步道。

但这一步却令三人同时脸色大变,尤其是唐婉晴和轩辕暮,绝尘和寒光从两人腰间生生脱离,聚合在一起,盘旋空中,似是久别重逢后的激奋。

一红一蓝两道剑光竟渐渐相融,生出一团紫气,照亮了整个唐府。全府上下没有入睡的人都被这团紫气吸引住了目光。

欧阳鸿与唐婉晴都没想到绝尘剑竟在轩辕暮手中,一时间惊讶万分,那就等于说绝尘剑隐世竟然一直在帝王家。唐婉晴心中疑惑顿时解开,难怪她之前也派人寻找过,却都一无所获,而今日剑舞寒光几度似要脱手之势,便合情合理了。

欧阳鸿与唐婉晴皆是疑惑的看向轩辕暮,轩辕暮只无奈的回望,表示自己也不清楚双剑脱离的原因。

许久,双剑产生的紫气消弭,两剑盘旋着回到两人身边。唐婉晴和轩辕暮伸手握剑,竟骤然感到战意凛然,不自觉合力一挥,阁楼一旁的墙竟都被粉碎,地上留下一道深三寸的沟壑。

此刻,唐文忠夫妇,唐莫离等人皆赶至了北苑阁楼,正好看到这看似无力的一击带来的恐怖效果。看到来人,看台上三人没有通过楼梯,直接从看台上飞身而下。

见女儿过来,唐文忠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唐婉晴也是心中不解为何会生出如此恐怖的效果,略微蹙眉道:“女儿也不知,只是寒光绝尘相遇,便有如此情形。”

唐文忠当下明白了几分:“神剑相遇,自生感应,据说双剑齐出最近一次是在300年前,之后变下落不明,两地分隔,我因机缘巧合获得寒光。许是分开的时间久了,重逢喜悦表露,才会产生如此异象。神剑原本由一对神匠夫妇锻造而成,功成之日,夫妇两人尽皆投身铸剑炉中,以自身精血祭剑,女神匠融入寒光,男神匠融入绝尘。寒光绝尘本是两人的名字,后因过早献祭,来不及为神剑取名,后人也就以此来作为神剑的名字。传说,剑成之日,有紫气盘旋上升,直入云霄。那以后,双剑似是有了灵性,一剑出世,另一剑必定现世。”

在场几人皆不知神剑来历,如今听闻都是瞠目结舌。唐莫离先道:“两剑合击,随手一挥便有如此惊人之效,若是加注内力,岂不是会更加……”

“更加难以置信。”唐婉晴接着二哥的话道,众人点头以示赞同。唐莫离又接道:“恐怕能毁掉半个芜城。”

唐婉晴却是一阵苦笑:“再如何说,我也不愿轻易尝试了。”说罢,回头望了一眼残破的城墙。那一剑的威力实在太过强横,整面墙连砖瓦都没留下几块,尽数化为了碎片,接近受力的部分更是化为了齑粉。

但似乎令人惊讶的场面还没有结束,原本渐渐沉寂下来的剑光又起,红蓝两色再次交融,紫色的剑气愈加浓重,硬生生将除唐婉晴和轩辕暮之外的众人排出紫光之外,两人被紫气围的严严实实。

欧阳鸿心下担心唐婉晴,立时向唐文忠询问:“伯父,这是怎么回事?”

唐文忠看的有些痴了,眼神中充满激动,神情从未有过的振奋,甚至有着一丝狂热,他没有回答欧阳鸿的疑问。

对于唐文忠老爷,外人都道他是个经商能手,却不知他也习剑,还是个剑痴。他的剑法仅仅练到足以自保,因为他不愿做一名满身杀戮的人,但对于剑却极为钟爱。唐府暗室中,专有一处是安放他的藏剑的,这也是为什么他拥有寒光,而且懂得有关孤独双剑如此详细的情况。

见唐伯父没有答话,欧阳鸿没有再追问,一众人直盯着那团紫气。紫气浓重,外人已无法看透,只有紫气中的两人没有太大阻碍,外面的情况一览无余,只似隔着一层紫色薄纱。

唐夫人此刻已经惊慌无措,忙喊:“婉儿!”便要冲进这紫气之中,她是怕剑气伤了女儿,毕竟众人都明了,孤独双剑的攻击力太恐怖了。

唐婉晴见母亲如此,试图挣脱紫气束缚,但无论怎样都似是被紫气凝成的墙面挡住,无法前行,便在里面安慰道:“母亲,别担心,虽然我无法走出紫气,但似乎并没有危险。”

芸香也忙在一旁拉住夫人道:“夫人,不能去啊小姐说没事就是没事,何况小姐吉人天相,人漂亮心地又好,老天爷一定会眷顾小姐的。”

唐夫人被芸香拉住无法进入紫气之中,兀自抽泣起来,听到女儿安然无恙,也稍稍放下心来。唐文忠似乎确信女儿不会有事,但他毕竟没有亲生经历过,一切也只是前人的经验。

实际上,紫气中的两人将要经历莫大的痛苦。

此时,从双剑中又生出红、蓝两色剑芒,自两人手握双剑的掌心处浸入两人体内,似是在融入两人血液。剑气入体,何况又是如此神剑剑气,在外人看来必死无疑,但紫气中的两人都不是体弱的主,见此情形立时盘膝而坐,内力运行,抵御侵入的剑气。

心脉被内力护住,剑气一时半刻无法浸入,便在两人体内经脉中不断冲撞,引得两人一阵气血翻腾,各自喷出一口逆血,真气随之受损。但奇怪的是两人的血被紫气尽皆凝聚,注入对方体内。

此时,唐文忠似是稍稍冷静,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冲着紫气中大喊:“不论发生什么,都不要以内力抵抗。”

紫气中两人闻声皆冲散了凝聚的内力,实际上,真气受损,这一刻他们的内力也无法阻挡不断冲撞而来的剑气。没有了阻碍,剑气顺利侵入心脉。

剑气入体这个过程本就是极为痛苦的,更何况是进入心脉,任凭两人有再坚毅的心性,此刻也都不禁痛叫出声,紫气外欧阳鸿闻声,再也无法压抑内心的焦急,忙要冲向紫气。唐文忠在身后拉住了他:“鸿儿,你不要命了吗?”

欧阳鸿眉头紧蹙,道:“可是……”里面一个是他心爱之人,一个是当朝国君,无论是谁,在他看来都不能死。

“他们没事。”见唐文忠神情冷静,欧阳鸿的心情也渐渐平静下来。但其实唐文忠不知,紫气内女儿与轩辕暮正在经历一场生死劫。

比起轩辕暮唐莫离倒显得稍稍冷静些,他知道父亲对小妹的疼爱,父亲说没事就应该没事,尽管如此,他的表情依旧绷得很紧,额上的汗水已经顺着两颊滴下。

紫气中两人已经将近昏迷的边缘,那种被剑气侵入的痛就像是在被什么东西生生撕碎。两人承受的痛苦已经使他们无法入坐,都是倒在地上。轩辕暮毕竟是男人,此刻显得比唐婉晴的状况好很多。尽管如此,他的行动依旧艰难。

他一点点移动到唐婉晴身边,一直想将唐家斩草除根的他,不知道为什么,如今却动摇了这个想法,这个一开始就看似不可撼动的想法。

紫气中两人仿佛即将在生死边缘走上一遭,事实上也正是如此,只是没有人知道罢了。这一劫——生死劫,昏迷便意味着挺过去的机会大大减小。看着身边面如金纸眉目紧锁的唐婉晴,他突然很希望她活下去,这种希望很强烈,似乎将要超脱他身体的痛苦。

“三小姐,三小姐……婉晴……”此刻两人的声音已经微弱的可怜,紫气外的众人已经无法听到。

唐婉晴的神智已经有些散乱了,几乎是微弱的呢喃着:“谁……谁在叫我,好……好吵……”

轩辕暮勉强扯出一抹苦笑:“婉晴,无论如何现在不能睡。”

不知道为什么,唐婉晴听到这句话竟觉得前所未有的心安,眉目渐渐舒展,睁开了眼睛。此时的两人似乎是耗尽了所有的力气,身上的汗水与血水交融在一起,令人分辨不清。

唐婉晴从勉强睁开的眼睛中看到了轩辕暮的轮廓:“轩……轩辕暮……”

“是,我就是轩辕暮。”他淡淡的笑着给她力量,似乎他从未受过伤。

“不……不要伤害唐家……”说这句话时,唐婉晴的眼眸中竟隐隐闪着泪光,泪水顺着眼角滑落。不知道是因为身体的痛苦,还是单纯对轩辕暮伤害唐家的恐惧。

没有犹豫,轩辕暮立时说道:“只要你不睡,我就答应你,不伤害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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